壮族表亲广府人③:易中天说,粤人疑为马来种,粤语是杂交品种

岭南土著会主动学古代普通话吗?

前面分析了中央政权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和由此形成的政治格局。其实,这种政治格局的核心叫作羁縻制度,并一直持续到宋朝,才有所松动。

那么,你觉得岭南土著会主动学古代普通话(即雅言)?酋帅会有动力推广古代普通话?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君不见,即使是在南越国时期,越语与汉语不通,民风民俗与中原地区差异极大。当地越人,饮食有鼠贝鱼蛇,服饰用断发文身,居住高架木屋,出行舟船木筏,巫祝盛行,不似中原用甲骨蓍草而用鸡骨。

而且,​我们都知道,《礼记》将先秦地域分为中原、夷、蛮、戎、狄,认为“五方之民,言语不通”。所谓“蛮”即指包括俚僚在内的南方少数民族。他们讲的话叫“蛮语”,具体到俚僚,就是俚僚语了。俚语和僚语虽然因分属俚族和僚族部落而有所变化,但俚僚同源,所以,俚语和僚语又大体相通。就像现在的壮语和粤语,其实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


赵佗

我们还知道,赵佗是中原人,讲的是中原话,即雅言。但是,面对人口处于绝对优势的俚僚,强势如武将起家的南越王赵佗,为了维护统治,拉拢俚僚,也不得不因地制宜,“和辑百越”,并以越人君主、蛮夷大长自居,放弃了中原的冠带之礼,头饰不用中原的束发冠带,宾礼不正襟危坐,而是从越俗,魋髻箕踞,头发在头顶上绾成锥子髻,双腿前伸而坐。

特别要注意的是,赵佗还操一口流利的古越语。虽然,他内心仍属中原。

据李开元《秦汉时期的南越国是如何建立的?》一文称:“由于汉越联姻混血的推行,汉人渐习越语,越人也用汉字……”

连汉人都渐习越语,那么,古代普通话(中原话,即雅言)又如何通行于南越国呢?南越国丞相吕嘉等诸俚僚官员横行岭南,又岂会跟已经会讲越语的赵佗讲雅言?比如,现在的土白,不也在“强迫”外地来的人“入乡随俗”讲白话吗?

当然,我们可以退一步讲,吕嘉等俚僚受华夏文化感召,会讲一点俚僚式雅言,但雅言在南越,在番禺(今广州老城区)毕竟不是强势语言。


南越国

结论是,南越国时期是古粤语形成的雏形阶段。古粤语(古俚僚语)虽然当时受古汉语(雅言)的影响,但本质上仍是俚僚语,演化到了现在,就是粤语了。

而待南越国覆没,岭南政治中心转移到古广信,即现在的广西梧州,达三百多年。那个地方仍是俚僚繁衍炽盛之地,联系前面讲的羁縻制度,连地方长官都多为俚僚首领,即使有汉人迁入(当时汉人迁入规模较小,比较零星,属散客),对俚僚语又有多大的影响呢?当然,古汉语对俚僚语的影响肯定是存在的。

因此,据众多专家研究,古广信时期,早期粤语已经基本成型。从今天粤西、广西的汉、壮民众所说的粤语中,含有不少壮语因素的迹象来看,当初俚僚先民们所说的“百越语”,很有可能就是古壮语(古粤语或者说早期粤语)。

《后汉书·卷八十六·南蛮西南夷列传》还记载:“凡交趾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各异,重译乃通。人如禽兽,长幼无别。项髻徒跣,以布贯头而著之。”

这段记载交趾的语言、人文及习俗的文字,亦可见古粤语因部落众多,“言语各异”,和古汉语简直有天壤之别,否则就不用“重译乃通”了。——现在的粤语,在北方人看来,如果没有翻译,也还是困难重重。

这又何谈汉语之深刻影响?这种情况其实一直持续到北宋。

从“鼓反之乱”到广州白话


南宋开始,政治经济中心都南移,中央政权虽然仍大体实行羁縻制度,但也因地制宜,适度改变了民族政策,由此在俚僚重要的传统聚居地粤西发生了著名的“鼓反之乱”,即朝廷为了更好地控制南方各部族,强行将俚僚人首领拥有的象征首领权力的铜鼓收走,剥夺大首领权力,造成他们无法统领部众,而引起的动乱。

“鼓反之乱”后,粤西部分俚僚人被汉化,部分俚僚首领及其部族四散迁走。


而在广南西路(主要为今广西),在绍兴年间,将原有羁縻州龚州,并省成为浔州(广西桂平)平南县;平州,并省成为融州(广西融安)怀远县;白州,并省成为郁林州(广西玉林)博白县;观州,并省成为宜州(广西宜山)高峰寨,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甚至“有废二州而仅成一县”者。

据考证,羁縻州并省的原因,一是朝廷的主动行为。许多羁縻州的土地和人口实在太少,“无乃强名”而已。二是一些羁縻州的首领自愿“内属”。


两广分家,始于宋朝

但总的来说,宋朝加强了对俚僚的控制,有的地区原来实行羁縻制,即“以夷制夷”,由南蛮首领统治地方,转为汉族官员直接参与了对俚僚的治理,并组建由提举官亲自率领的军队以行镇抚。侬智高发动反宋战争失败后的广南西路就是一例。

当时,宋兵与家属留居当地人数不少。其他移民也有相当数量。《大明一统志》卷八四引《宜阳志》曰:宜州“莫氏据其要扼,宋赐爵命,遂成市邑,居民颇驯,言语无异中州”。显见他们是中原北方来的移民,说的是中州话,当然就是客家先民了。


狄青

同书卷八五又引元代地方志说邕州(南宁):“宋狄青平侬贼后,留兵千五百人镇守,皆襄汉子弟。至今邑人皆其种类,故言语类襄汉。”襄汉子弟即为湖北襄阳一带的人,讲的是湖北襄阳话(既有河南话的浑厚,又有四川话的刚直,还带着陕西话的秦腔韵味)。宋朝文学家欧阳修就曾在一首送别诗中提到,襄阳口音是“语言清轻略带秦”。反正,襄阳话和粤语沾不上边。


继续回到宋朝民族政策这个话题。但是,乾道八年(1172),田园派著名诗人、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范成大经略广西时,又改变了这种政策,在邕、桂、融等州“悉罢官军,专用边民”,僚人汉化加深。


清朝的广州

再加上到了南宋和明清,南迁汉人越来越多,珠三角也开始成型,并得到不断的开发。广州的粤语也因此受到汉语更大的影响。

易中天在《大话方言》中说,粤人很异类,被疑为马来人种,粤语也很异类。它和普通话的差异,要多到七成以上。它原本就是中原汉语、当地土话、少数民族语言和外国语的“杂交品种”。

不过,易中天还是给粤语留了面子,仍称之为汉语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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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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