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犯回忆：伍长杀害2岁幼童，百名村民和300名日本兵拼到最后

2005年5月19日，一位91岁的日本老人跪在卢沟桥上，作为一名曾经参与侵略的日本老兵，他想要为曾经的罪孽忏悔。

今日的中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侵略者践踏的国家了，卢沟桥成了记载着沉重历史的文物景区，桥身上还能看到当年日寇留下的弹痕。

这名日本老兵名叫本多立太郎，他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曾经在日本《朝日新闻》做记者，因为当年日本兵力不足，他被强行拉进了军队，在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前提之下当了兵。

本多没有来得及接受彻底的日本军国主义的洗脑，他原本就不愿当兵，他很心虚、也很后悔，只能用看书来麻痹自己。

但是该来的还是得来，本多亲手将刺刀刺进一名中国战俘的胸膛之中。当时这名中国人双手被反绑着，即便面对日本人的刺刀依旧在微笑。

本多当时还很年轻，上级为了锻炼他的胆量让他去杀人，他还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金灿灿的，他提着刀刺向那名中国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这个画面永远定格在本多的脑海里面。

从1986年2月开始，本多在日本各地进行侵华战争谢罪忏悔演讲，到2005年已经演讲了1027次，听众累计18万人。

“我是一个参加侵华战争的日本老兵，我希望见更多的中国年轻人，我希望当着更多中国年轻人的面前谢罪，我反对日本教科书掩盖在侵华战争中日本军队在中国的土地上犯下的罪行。为了能与更多的中国市民、学生会面、谢罪，我可以五天不停地说。”

2005年是本多第三次来中国谢罪，他这次要在中国留8天。

中国人对这位谢罪的老人是尊敬的，他情绪激动地说：“我要告诉日本国民，中国人民是多么热情、正直，心胸是多么宽广。我把自己伤害中国战俘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因为我表示了谢罪，对我是那么宽容。”

本多明白，中国人对他的接纳，不是因为已经忘却了历史，而是因为本多愿意为这段惨烈的历史作证，他的忏悔是真实的。

本多立太郎说曾经在此处杀害十名新四军战俘

本多在卢沟桥下跪忏悔的照片被新闻媒体报道，照片上站在本多身后的是中国抗日战争纪念馆的馆长王新华，另一位是《我所见过的鬼子兵》这本书的作者方军。

两名年轻人看着这位老人下跪于心不忍，但作为中国人，他们的父辈、祖辈曾经饱受战争摧残，他们必须代表先辈去接受这名日本老兵的忏悔。

方军的叔父就是抗日战士，他是被日军抓住后用刺刀刺死的。

在日本战犯冈村宁次实行杀光、烧光、抢光“三光”政策期间，方军的家乡成为了一片焦土。

方军对日本侵略者恨到极点，他长大后选择了日本留学，在那边寻找着还活着的侵华老兵，想要将这些老兵的亲身经历和提供的材料整理成一部作品，以警戒后人。

方军骑着一辆破摩托送外卖赚钱，每天送餐取空盘子的时间，他得以和日本老兵接近，交谈。

这些老兵在知道方军是中国人之后，会特别亢奋，觉得很亲近，和方军说他们曾经去过南京和武汉，而紧接着，那些回忆就会涌上心头，罪恶感让他们低下头，回避方军的眼光。

本多是方军所认识的日本老兵之中的一员，这其中有对战争真诚的忏悔者，当然也有冥顽不化的坚持者。

管虎曾经导演过一部电影名为《斗牛》，主演是影帝黄渤，其中有一个画面：手无寸铁的村民们面对着拿着刺刀的日本军队。

第二天牛二返回村子的时候，发现村里的两名长辈已经惨遭杀害，头颅被高高挂在村里的旗杆上。

这一情节就是来自于方军的《我认识的鬼子兵》，一名叫作铃木的日本老兵和本多有着相似的经历。

1937年，铃木在第五师团，他是一个刚刚从日本来到中国的新兵，平型关战役之后，日军得到一个消息，说一个山区里面隐藏进一批八路军115师的伤员，都是打完平型关战役下来的。

日军得到了消息带着恨意冲向小村庄，就是想要报复。

那时候天蒙蒙亮，日军包围了村子，对着村子开始搜捕起来，村子里100多名村民全部被带出来。

铃木还记得，那个村子非常穷，连饮用水都没有，井深有20-30米，但这些穷苦的村民面对敌人的时候，全部拒绝合作。

日军的翻译官对着这些老百姓大喊大叫，厉声吓唬起来，威胁他们马上把八路军交出来。结果喊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回答。

这些老百姓，要不就是低下头不看这些日本人，要不就是咬牙切齿，带着恨意盯着这些丧心病狂的杀人魔。

日本人问不出八路军在哪里，日军上尉山田大吼着下令：“开始吧！”

他要求铃木将一个看起来只有两岁的小男孩刺死，用这个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村民说出八路军的下落。

铃木虽然来到中国不久，在战场上还是很勇猛的，面对中国士兵，他可以不管不顾冲上去不要命地拼杀，但对方可是一个还不足两岁的孩子啊。

铃木他也是个人，他尚有一点良心，不忍心杀这个孩子，迟迟都没有动手。

一旁的伍长怒了，他冲到铃木的面前，直接从人群之中拉出这个孩子，对着孩子幼小的身体就是一刀。

那个可怜的小孩，都没有哼几声就死了，饶是已经上过战场的铃木，看到孩子惨死的那一瞬间，双腿都在颤抖。

村民们都低着头，他们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有的开始捂住嘴不停的哭泣，还有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突然，一位老人从人群之中冲出来，扑向了那个死去的男孩，孩子的伤口还在冒着鲜血，老人用脸蹭了蹭，哭喊着孩子的名字，脸上都是泪水和鲜血。

一百多名村民和三百多名日本兵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这个老人家痛哭，而刚才杀了男孩的伍长对着铃木继怒吼：“混蛋，你去把这个老头也杀掉，看他们说不说。”

这次铃木并没有犹豫，而是在老人哭得毫无提防的情况下，对着老人的腹部就刺了一刀。

老人狠狠抓住铃木的刺刀，铃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心中越是慌张，越是无法将刺刀拔出来，他只能不停后退，将这名老人拖了几米远，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老人声嘶力竭地看着天，大声嘶吼着……

当时的铃木并不知道这名老人在喊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人群突然炸开了。

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开始反抗，他们丝毫不惧日本人手上的刺刀，用牙齿咬，用石头砸，还拿来了农具想要和这些日本人同归于尽。

一瞬间，铃木身边到处都是孩子妇女的哭喊声以及男人们怒吼声。铃木被一名拿着柴刀的青年砍断了左手臂，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名青年已经被其他的日本士兵刺死了。

铃木捂着手臂，因为失血最终晕倒过去。

他还记得在晕倒前的最后一眼，那个老人还在试图拔出身体里的刺刀，想要继续和日本人战斗。

铃木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担架上，他因为伤残被送回了日本。

他听其他的日本士兵说，他晕过去之后，村民们全部都被屠杀了，村里的房子也全部被烧了，大火蔓延到附近的山林，一直到这些日本人撤退的时候，火势还在烧。

哪怕过去了几十年，铃木已经老了，他依旧记得那位老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后来他才知道，那几句话的，说的是：“瓶（拼）了吧……和他们瓶（拼）了吧……”

铃木在方军面前痛苦地说：“我在中国待了一年，但我只记住了这一句中文，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句话，那是在愤怒和绝望之中，发出的最后咆哮，是一个长者面对死亡向他的村落发出的最后命令……”

他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儿女，有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他开始相信因果报应，每次看到孙辈的时候，他就想起那个2岁的中国孩童。

铃木并没有像本多那样多次前往中国忏悔，他身有残疾，常常静静坐在东京的办公室里面，他的家中挂着一幅叫作《山西风光》的大油画，画中就是秋天，村民们收割的场景。

方军在采访铃木的时候，他越说越激动，用一只手紧紧握住铃木的手，恳求铃木陪他去山西，他想要再去那个村子看一看，他想要向死者忏悔祷告，他想要在死之前求一个心灵上的安宁。

方军说，在他接触过的日本战犯之中，不少人都曾像这样在兽性与人性间挣扎。许多日本老兵有两个共同点：都爱打听中国老兵的近况，都极力反对再战。

这场可怕的侵略战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给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精神创伤都是无法磨灭的。曾荣获诺贝尔和平奖的诗人伊利·维塞尔说：“忘记大屠杀就等于第二次大屠杀。”这不仅仅针对中国人，也针对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