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的领土变迁：千年西美昂帝国之梦终成泡影

头条号/天启元贞 文

留在伏尔加河的保加尔人被基辅罗斯征服并同化

保加利亚人是南部斯拉夫人的一支，但是他们的起源并不是斯拉夫人，而是讲突厥语的保加尔人，亦称古保加利亚人。据保加利亚历史界主流观点来看，保加尔人属于突厥游牧部落的一支，原居于中国的西域一带，后来西迁到里海北岸的伏尔加河地区。

7世纪末，保加尔人的其中一支进入多瑙河地区。保加尔人在首领阿斯巴鲁赫可汗的带领下，联合当地斯拉夫部落，于679年大败拜占廷帝国。于是，681年，拜占廷帝国不得不将巴尔干山脉以北地区让予阿斯巴鲁赫可汗，于是保加利亚国家建立，定都普利斯卡。因为保加尔人首领居于统治地位，所以这个国家，被称作保加利亚，史称“保加利亚第一王国”。

保加利亚是一个王国，君主称大公，但是实际上直到9世纪中叶，却仍然保留着可汗的突厥语名字。到了865年鲍里斯一世时，古保加利亚开始向保加利亚过渡，重要的标志就是古保加利亚人皈依基督教，从此就确立了保加利亚的斯拉夫特征。慢慢地，古保加利亚人忘记了突厥语，完全使用斯拉夫语言，并与斯拉夫人进一步融合，形成了保加利亚人，他们的后裔就是现代保加利亚人。

保加利亚第一王国，在鲍里斯一世的儿子西美昂大公统治时期进入版图极盛期，包括今天的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大部、阿尔巴尼亚与北马其顿，自西向东贯穿巴尔干半岛。西美昂大公多次兵临君士坦丁堡，迫使拜占庭帝国向其纳贡。913年，西美昂大公被加封为沙皇，926年迁都普雷斯拉夫，从此以后“沙皇”就成了保加利亚君主的正式称谓，如此看来其称沙皇历史比俄罗斯要早。

因此，西美昂在位时期的保加利亚第一王国也被称作“西美昂帝国”，这一帝国的版图后来成为保加利亚复国主义梦想的蓝本。不过，西美昂死后，保加利亚第一王国很快走向衰落。1018年，保加利亚第一王国亡于拜占廷帝国，并处在其统治下达150之久。

1185年，保加利亚人起义摆脱了拜占廷统治，建立了第二保加利亚王国，并且很快恢复并超过了西美昂帝国时期的领土面积，定都特尔沃诺即今天的大特尔沃诺。可惜好景不长，1242年在经历了蒙古人的扫荡之后，保加利亚陷入内讧，这个时候奥斯曼帝国又来了。1396年，一分为三的保加利亚被奥斯曼帝国占领，从此处于其统治之下达482年之久。

近代以来，保加利亚的觉醒是在土耳其与俄国的一次次冲突中发生的。1774年，在俄土战争中，俄国在保加利亚大败土耳其，订立《凯纳甲湖条约》，其中有一条规定是允许俄国保护奥斯曼帝国的东正教徒，这为以后俄国的干预埋下了伏笔。

1875年，波斯尼亚爆发的起义波及到了保加利亚。土耳其对起义进行了残酷的镇压，俄国干预进来，于1877年向土耳其宣战，俄土战争爆发，俄军占领保加利亚。1878年3月，俄国强迫土耳其签订《圣斯特凡诺条约》，这个条约勾画出一个幅员辽阔的保加利亚公国版图，与历史上的西美昂帝国相差无几，刺激了保加利亚的复国主义迷梦。可是俄国给保加利亚画的这个大饼，引起了欧洲列强的不满，并没有付诸实施。

在1878年8月的柏林会议时，各国列强牺牲了保加利亚人民的利益，将保加利亚一分为二，北部是俄国控制下的保加利亚自治公国，南部是仍属于奥斯曼帝国的东鲁梅利亚省。此举引起了保加利亚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于是1885年保加利亚军队占领了东鲁梅利亚，保加利亚实现统一。塞尔维亚反应强烈，进攻保加利亚，结果被保加利亚大败，奥匈帝国的介入才挽救了塞尔维亚的溃败。

1887年，保加利亚选出萨克森-科堡的斐迪南为大公，换言之这是一个来自德国的君主。1908年，在奥兄帝国的支持下，斐迪南在特尔诺沃称沙皇，宣布保加利亚独立，近代意义上的保加利亚王国诞生。

1912年，保加利亚与塞尔维亚、希腊等国结成巴尔干同盟，向土耳其宣战，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爆发。结果，土耳其投降，并于1913年5月签订《伦敦条约》，放弃伊诺斯-米提亚一线以东的全部领土。

但是瓜分战利品却引起了巨大的分歧，东线作战的保加利亚认为自己是主要战胜国，出力最多，而夺取马其顿的却是塞尔维亚。因此，1913年6月保加利亚不宣而战，向希腊和塞尔维亚发动进攻，挑起第二次巴尔干战争。后来，罗马尼亚与土耳其加入，使保加利亚处于三面夹击的不利态势。

结果，1913年8月10日《布达佩斯条约》签订，保加利亚得到了南部的西色雷斯，获得了爱琴海出海口，但是必须将南多布罗加让给罗马尼亚，同时塞尔维亚控制了内马其顿。另外，根据《君士坦丁堡条约》，土耳其收回了安德里诺堡与东色雷斯。

1914年，一战爆发。1915年，保加利亚经过反复考虑，与奥匈帝国结成联盟，向塞尔维亚宣战，目标就是为了夺得内马其顿。保加利亚很快占领了内马其顿，并于1916年与同盟国军队一起占领了让给罗马尼亚的南多布罗加。

可是，1918年，东线被突破，保加利亚被迫签订停战协定。1919年，《讷伊条约》签订，罗马尼亚收回南多布罗加，塞尔维亚兼并一些小块领土，后加入南斯拉夫。希腊则占领了西色雷斯，使保加利亚失去了爱琴海出海口。1923年，希腊驱逐了住在色雷斯和马其顿地区的25万保加利亚人，为从土耳其小亚细亚被赶下海的希腊难民腾出地方。

一战使保加利亚损失了不少领土，保加利亚对此耿耿于怀。1939年，二战爆发。保加利亚倒向德国一方，成为其仆从国，志在收复失地。1940年，在德国支持下，保加利亚从同是德国仆从国的罗马尼亚手中收回南多布罗加。1941年，保加利亚进攻南斯拉夫，在西边兼并了马其顿大部分地区与塞尔维亚的一部分，在南边得到了西色雷斯和希腊控制的马其顿部分地区。其与土耳其相邻部分被德国占领。

保加利亚终于短暂实现了西美昂帝国之梦，即大保加利亚理想。为了使马其顿融入本国，保加利亚竭力对马其顿人民示好；同时为了报复希腊1923年的驱逐行动，保加利亚驱逐了色雷斯地区的10万希腊人。

然而，大保加利亚理想刚实现没几年。1944年德军已呈大败退之势，保加利亚见势不妙，欲与盟军和解，但为时已晚。9月5日，苏军对保加利亚宣战。接着，保加利亚投降，向德国宣战，并从希腊与南斯拉夫撤军。同时，苏军进驻保加利亚，一直到1947年。由于苏联的“支持”，保加利亚作为战败国仍然在1947年的《巴黎条约》中保住了南多布罗加地区。

由于1878年俄国以《圣斯特凡诺条约》给保加利亚画了一个幅员辽阔的蓝图，使保加利亚人想起了历史上的西美昂帝国，尽管没有付诸实施，却成为其国土复国主义的框架。

为此，保加利亚三次试图用武力实现这个西美昂帝国迷梦。第一次是1913年的第二次巴尔干战争，进攻塞尔维亚与希腊；第二次是一战中对塞尔维亚开战；第三次是二战中对南斯拉夫开战。三次尝试，最终均以失败告终，保加利亚的西美昂帝国迷梦化为泡影。由于对国土复国主义的执著，也大大影响了保加利亚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尤其是与塞尔维亚。

头条号/天启元贞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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