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老包头：侵华日军驻包司令部旧址，从狂暴到求饶的历史见证

1937年7月7日，日军侵华战争全面爆发。

北平（即北京）沦陷之后，由东条英机中将指挥的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沿着平绥铁路（即京包线）向西挺进。其下属的独立混成第一旅团，由旅团长酒井镐次少将率领，于9月17日占据丰镇、9月24日占据集宁、10月14日占据归绥（即呼和浩特）。

独立混成第一旅团、步兵第26师团川村部及伪蒙古军继续西犯，鉴于敌我双方力量悬殊，驻守包头的中国军队决定弃城西撤。

10月17日，刘澍、张绍棠、王文质等十余人，手持太阳旗，到火车站迎接侵华日军和伪蒙古军入城，包头沦陷。

侵华日军进占包头

王靖国的绥区屯垦督办公署，是包头城内院落最气派、构造最坚固的建筑，自然受到格外关注，变成了侵华日军驻包司令部。

1939年1月，侵华日军骑兵集团划归驻蒙军序列，司令部设在包头。这是侵华日军唯一的规模达到了师团级的骑兵部队，下辖骑兵第1旅团、骑兵第4旅团，每个旅团下辖两个骑兵联队及机枪队。满员的骑兵旅团定员为5600人，配备军马5668匹、步骑枪3705支、重机枪12挺、野炮36门、速射炮4门及战车7辆等武器装备。

当时，骑兵第4旅团已配属华中派遣军第2军，随同集团长小岛吉藏中将调防包头的只有骑兵第1旅团。

包头，是驻蒙军的西部前线与重要基地，派来的骑兵集团自然颇有实力。小岛吉藏指挥的骑兵第1旅团下辖骑兵第13、第14两个联队及机枪队，并有集团直属的骑炮兵联队、战车队、机械化汽车步兵大队、辎重队等。分别驻防包头、萨拉齐、固阳、安北（即大佘太）。

日军骑兵的标准装备

这一时期，小岛的日子并不好过。西面的绥西地区，有傅作义的国民革命军第35军；南面的鄂尔多斯地区，有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北面的大青山里，还活跃着鄂友三的游击骑兵第四师、李井泉的八路军大青山游击队、王经雨的萨县抗日游击队等国共两党的游击部队。

特别是1939年冬季，傅作义率部突袭包头，前锋杀至仅距日军司令部几百米的地方，着实让小岛心惊胆跳了一把。

奇袭包头、鏖战绥西、收复五原，打出了傅作义第35军的威名，也顺带让小岛吉藏成为中国抗战史上少不得要提及的人物。因此，有人把侵华日军驻包司令部称为"日军小岛司令部"。

昭和十五年（1940年）小岛吉藏等人的照片

然而，这并不准确。骑兵集团驻包期间，曾换过数任司令官，小岛吉藏中将之后，还有马场正郎中将、西原一策中将。

1942年12月，骑兵集团改编为战车第3师团，这是侵华日军在中国战区唯一的战车师团，司令部仍驻包头。

战车第3师团（作战代号泷兵团），下辖有第13、第17两个战车队及机动步兵第3 联队、机动炮兵第3联队、速射炮队、师团搜索队、工兵队、辎重队等,属于甲种编制的师团。按照惯例，战车师团可配备中型坦克335辆、小型坦克100辆、各种汽车1272辆、加农炮36门、高射炮12门、野炮4门、速射炮12门、平射炮6门、重机枪18挺、轻机枪144挺、步骑枪2900支等装备。

绥西屯垦督办公署旧址（黄翔摄于2021年6月）

不过，当时的包头，并无多少战事，战车第3师团是否配齐上述装备，还是一个疑问。

即使如此，比起当年的骑兵集团，战车第3师团真可以算是"鸟枪换炮"了。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也说明侵华日军速胜中国的计划已经破产，并深陷于泥潭，不得不加强兵力与装备，使得本就捉襟见肘的战争资源加快消耗。

1944年4月，战车第3师团奉命南下，参加豫中会战，从此脱离了驻蒙军序列。

战车第3师团历任师团长为西原一策中将、山路秀男中将，都曾驻守包头，对于黄河鲤鱼的美味、对于转龙藏与龙泉寺的清幽，应该都有深深的记忆。不过，如同雪片般飞来的战报，传达着越来越严峻的形势，让他们已无心情品美食、赏美景了，常常站在这座高大门廊背后的院落里，拄着指挥刀，陷入沉沉的思索。

1944年7月，以日军步兵第9旅团为基干，改编成第118师团，归属驻蒙军序列，担负大同、归绥、包头段平绥铁路沿线的警备作战。

第118师团（作战代号惠兵团），属于丁种编制的师团，比战车第3师团差了三个档次，定员1.13万人，几乎没有自动武器和重武器，也没有特种兵的编制。该师团下辖步兵第89旅团、步兵第90旅团，司令部驻于大同。

步兵第89旅团，下辖独立步兵第223、第224、第225、第226等四个大队，司令部驻于包头，历任旅团长为泷本一磨少将、冈博明少将。

此际，驻守包头的日军司令部由中将换成了少将，兵力与装备更是江河日下。因此，只能固守有限的几处重要据点，将广阔村镇的防卫职责交给了李守信的伪蒙军、王英的伪军以及各类杂牌军。中国军队更加活跃起来，不断进行袭扰与诱降，搞得步兵第89旅团司令官心烦意乱。

1945年4月，第118师团奉命调往上海。

就在这年，第4独立警备队在大同编成，归属驻蒙军序列。第4独立警备队（作战代号至诚兵团），相当于步兵旅团的编制，下辖第19、第20、第21、第22、第23、第24等六个步兵独立警备大队，全部兵员约5000 余人。其中，第24步兵独立警备大队，下辖4个中队，仅装备有步兵轻武器。

当第118师团调离之后，第24步兵独立警备大队担负起了包头、安北、昭君墓、中滩一带的守备任务。

大队长木尾原丰一少佐，穿过包头城内这座高大的门廊，坐在了当年中将、少将们发号施令的办公桌前，心中却满是凄凉的滋味。

仅仅几个月后，日本天皇颁布了投降诏书，在中国领土上飘扬了多年的太阳旗，纷纷坠地。

1945年9月26日，木尾原丰一少佐默默地理好军装、扎起皮带，尽量摆出一副平静的神情。最后一次穿过这座高大的门廊，走过包头的街巷，他听到了围观人群胜利的欢呼。

城外，傅作义的军队静穆肃立，等待着木尾原丰一少佐献上军刀。

侵华日军无条件投降（摘自互联网）

如今，硝烟已经散去，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却依然未能消去。

在西方，德国早已与当年的敌人握手言和。在东方，中国与日本，经历了一段短暂的言谈欢笑，又陷入了冷冷的敌视之中。孰是孰非，多年以后，自有公论。

历史证明，一个穷兵黩武的政府，必将一败涂地。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作者简介：黄翔，网名“阴山小虫”，包头市本土文化研究中心 秘书长、包头九原博物馆 理事、包头烹饪餐饮饭店行业协会 副会长。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尝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