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祝福

文/刘海鑫

曲终了,人散了。

当新春的交响曲奏完它的最后一个音符之时,这场亿万人的狂欢也就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于是,人们开始收拾行装,重新踏上生活的道路,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的工作中等待下一个春节的到来。

除夕夜的爆竹声此刻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寂静而又清冷的天空依旧飘荡着浓浓的火药味。我开着车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游走,谁家的年夜饭余温尚在,那丝丝缕缕的香味似乎从每一扇窗户钻进了车厢,然后飘进了我的鼻孔。坐在车里的人拿起电话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过年好。

“过年好”已经成了春节期间人们见面必定要说的第一句话,其中虽不乏寒暄,但也包含着对家人、对朋友深深的祝福,也寄托着对新一年美好生活的向往。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珍馐美味、琼浆玉液摆满了千家万户的餐桌,碰杯声、欢笑声不绝于耳。我举起酒杯对自己说:过去的一年,你辛苦了,新的一年请继续加油。窗外,是无尽的黑暗,黎明尚在远方;屋内的灯光把我的影子照的黢黑,似我的灵魂在地上游动。酒精在我的身体里流淌,不断地刺激的我的每一根神经,似乎在提醒我说:新年就要来了。是啊,新年就要来了,我将告别那疲惫而又忙碌的旧年,去迎接疲惫而又忙碌的新年。大脑的思绪在飞速运转,一幅生动的生活图景已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它离我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当我真的用手去触摸它的时候,它却像水中月似的飘散开去了。我有点茫然,唯有端起酒杯继续与自己对饮。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我竟有了些微醺。这时,大唐诗人李白正向我款款走来,他在我眼前写下了“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的豪迈诗句。但是,我只有“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的怅然。虽无清酒,然一杯浊酒足以慰此生。

醉了,真的醉了。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我竟守着旧年的最后一点时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声遥远爆竹声将我从梦里拉回到现实。然而,我已沉浸在梦中的世界不愿醒来,始终紧闭着双眼,任凭那爆竹声钻进我的耳朵。那声音离我大约有好几公里远,是一个“二踢脚”的声音,它在空中爆炸的时候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也零零散散的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他们比我听到的第一声爆竹声还要响亮,我被这声音震的已经渐渐清醒,可还是不想起身,更不想看一下现在是几点。只是蜷缩在被窝里,听那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在某一个固定的时间点,声音突然变得密集起来了,就是在窗户跟前也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除了“二踢脚”还有“笛音雷”、礼花、鞭炮……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新春的序曲。噼噼啪啪、哔哔啵啵一直响个不停,看来是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我不知道这爆竹声究竟持续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或者更长。在这一阵阵的爆竹声中,我早已经睡意全无,可就是不想起来看一下时间,眼睛也一直闭着。这个时候,我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在除夕之夜走完了她惨淡的一生,然而在那个封建礼教占统治地位的年代,像祥林嫂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时至今日,距离祥林嫂去世已将近一百年,我听着窗外的爆竹声,居然又想起了她。我不由的心生疑惑:是不是在如今这个中华民族一家亲的时代还会有祥林嫂这样的人物存在?是不是她们的命运触动了我身体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我尝试着将祥林嫂从我的脑海里去除掉,但是她似乎已经刻在我的记忆里了,永远也抹不去。我大概是明白了,祥林嫂的命运激活了我心底的那颗同情心,也将我和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们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了。如果说在封建时代可以毁掉很多人的话,那么在如今的盛世是完全可以成全许多人的,许多人的命运也因身处盛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又想起了鲁迅在《故乡》一文中的一段话: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我应该还是有希望去做一些事情的,或者说我已经走上了一条许多人曾经走过或者正在走的路。我不知道我最终能走多远,但是我希望那将是一条真正属于我的路。

窗外的爆竹声已经停止了,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偶尔还能听见一两个没有燃尽的鞭炮发出的“砰”的一声响。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在这个希望和挑战并存的年代里,我真诚的向您道一声:过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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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7

标签:鲁迅   旧年   浊酒   清酒   爆竹   除夕   窗外   命运   声音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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