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建安十四年（209年），周瑜率军攻南郡，驻守南郡的魏行征南将军曹仁部曲牛金，率三百人迎战，不想被围。曹仁率十数骑出城，救牛金而还。但牛金部下仍在围中，曹仁遂再次杀入重围，将余兵救出。征南长史陈矫在城上见曹仁纵横突围，惊叹道：“将军真天人也！”从此曹天人的名号传遍天下。

曹仁剧照

更因为傅玄的一句“曹大司马之勇，贲育弗加也，张辽其次焉”，曹仁近年风头直线上升，网络上更有将其称为“曹营第一将”的说法。但曹仁真的当得起这个称号吗？

一、从征南北

曹仁，字子孝，沛国谯县人，魏武帝曹操从弟。从弟的意思是同曾祖不同父亲的同辈兄弟，其关系比胞弟远，比族弟近。也就是说，曹仁是曹操不出五服的堂弟。按照史书记载，曹仁比曹操小十三岁。

曹操剧照

曹仁的祖父曹褒，做过颍川太守。父亲曹炽，做为侍中、长水校尉。这么说来，曹仁也算是位官二代了。

曹仁小时也是位闲不住的主儿，好拳脚、喜游猎。汉末天下大乱，曹仁就纠集少年子弟千余人，在老家淮水、泗水之间横行无忌。董卓进京，曹操逃离洛阳回老家征兵讨董，曹仁跟随老哥曹操，被曹操任为别部司马、厉锋校尉，从此一生跟着曹操转战南北。

在曹操破袁术之战中，曹仁英勇杀敌，斩获颇多。曹操攻徐州，曹仁常常督率骑兵，做为前锋，曾击败陶谦部将吕由，攻占费县、华县、即墨、开阳，大破陶谦军。

陶谦剧照

曹操征吕布，以曹仁攻句阳，城破，生擒吕布部将刘何。曹操破黄巾，奉迎献帝都许，曹仁也广有功劳，并因功被封为广阳太守。但曹操因为曹仁作战英勇且有谋略，不让他去广阳就职，而让他以议郎身份总督骑兵。

曹操征宛城张绣，曹仁率支队侵略周边县城，俘获男女三千余口。在第二次宛城之战，曹操退军时，张绣率军追击。当时曹操两征张绣不利，士气低落。曹仁亲自激励将士，使军心大振。曹操也因此颇为振奋，终扭转战局，大破张绣。

二、讨平河北

袁曹官渡之战，袁绍派当时投靠的刘备攻占颖川郡濦强县。颖川多县慕刘备之名，多有投靠，甚至汝南黄巾降贼刘辟也反叛响应，许都以南，吏民不安。前方作战，后方隐患，让曹操深为忧虑。

刘备剧照

曹仁当时对曹操说：“南方各县因为我们目前与河北战事吃紧，无暇前往救援，所以在刘备强兵相逼之下被迫投降，这也算正常。但刘备新领袁绍之军，袁军士卒不一定都听从他。所以这时如果我们突然进攻刘备，就可一举战胜他。”曹操听后深以为然，遂让曹仁率骑兵进击刘备，果然一战而胜，刘备逃走，曹仁尽收叛乱各县。

袁绍又派让韩洵抄略西道，曹仁又在鸡洛山大破韩洵，最终使袁绍分兵夹击曹操的计划破灭。此后，曹仁还与史涣一起，攻略袁绍运粮车，并数次烧毁其军粮。

袁绍兵败、河北平定后，曹仁进围壶关高干。当时攻城数月不下，曹操发狠，下令：“城破之日，尽数坑杀贼寇！”却依然攻不下来。曹仁就进言道：“兵法有云，围城必阙，就是要给城内人留一条生路。如今主公宣称城破杀将，既然都是死路一条，他们肯定宁死也要死守城池。而且壶关城高粮足，进攻者死伤日多，守城者却可以持粮久待。如今我们驻军坚城之下，攻击抱必死之卒，这不是长久不计。”曹操听从了曹仁的计策，壶关果然很快开城投降。因此功，曹仁被封都亭侯。

袁绍剧照

三、天人之勇

曹操平定荆州，曹仁为行征南将军。赤壁之战后，曹仁留屯南郡，对抗东吴周瑜。

建安十四年（209年），周瑜率数万人进攻南郡。前锋数千人先至，曹仁登城瞭望，招募三百人组成敢死队，由部曲牛金开城挑战。由于吴军众多，牛金三百人很快淹没在战阵中。

当时征南长史陈矫及南郡众将一同在城头观战，看见牛金被吴兵所围，陈矫与众将官都大惊失色。曹仁却被激怒，呼左右牵战马来，要出城决战。陈矫与众将连忙拉处马辔头，劝曹仁说：“贼人众多，不能抵挡。就舍弃了这三百人吧，将军以身犯险，万一有个万一，南郡可该如何？”

周瑜剧照

曹仁不应，率领麾下壮士数十骑，飞奔出城而去。飞骑至距吴军百余步的地方，有一道壕沟横在面前。陈矫长吁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这下将军驻马壕沟这边，为牛金仗声势就好了。”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曹仁纵马一跃，跳过壕沟，直冲敌阵！

陈矫在城上看到曹仁左冲右突，将牛金救出，直到城下，连忙呼叫开城门。不想牛金却对曹仁说：“将军，还有兵士在围中，不能冲出啊。”曹仁一听，返身又杀入敌阵，连杀吴军数人，又将牛金部下救出。

陈矫在城上看得一愣一愣的，及见曹仁回城，惊叹道：“将军真天人也！”从此，“曹天人”的名号遍传军中，三军为之敬服。曹操也因此功，转封曹仁安平亭侯。

牛金剧照

后一年，双方交战不绝，曹仁最终还是弃城，南郡归入东吴，周瑜成为南郡太守。

此后，曹仁随军转战关中马超，也屡建奇功。后曹仁再次行征南将军，假节，屯驻樊城，镇守荆州。

四、固守樊城

在荆州镇守期间，辖县宛城侯音率吏民反叛，并寇略附近郡县，捕获百姓数千人。侯音还与关公暗通款曲，一时声势颇为浩大。曹仁率军围攻宛城四月，最终攻破宛城，并进行了屠城。回师樊城后，曹仁被正式任命为征南将军。

关羽北伐，曹仁命前来救援的于禁、庞德部屯于樊城北。时值秋雨，汉水暴涨，于禁所率七军尽被淹没。关羽乘船进攻，于禁投降，庞德被擒，一时威震华夏。

关公剧照

当时，曹仁率数千人固守樊城，城外水面拒城头仅有数板之距。关羽带军将樊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使樊城内外断绝，很快就粮食不继，可是这时的救兵还没有任何音讯。

曹仁当时激励将士，誓言同生共死，将士感恩，遂协力守城。后来，徐晃救军来到，水势也稍为减小，徐晃攻击关羽，关羽退去，曹仁终于得以脱困。

五、屡受重用

曹仁少时，不修行检，但为将后，严奉法令，甚至在军中将科律置之案头，一切行止都依法行事，因此，颇受曹丕赏识。

曹丕还在东宫为世子时，曾修书以曹仁为榜样告诫曹彰：“为将奉法，当以征南将军曹仁为楷模。”及曹丕即魏王位，拜曹仁车骑将军，都督荆州、扬州、益州军事，并进封陈侯，增邑二千户。同时追谥曹仁的父亲曹炽陈穆侯。

曹丕剧照

后来，诏示曹仁屯宛城。孙权使陈邵进攻襄阳，又诏令曹仁讨伐。曹仁与徐晃共破陈邵，并迁江南民众至江北。因此功，曹仁被拜为大将军。后曹仁又讨平叛将郑甘，升为大司马。

黄初四年（223年），曹仁去世，被谥为忠侯。

六、难称第一

傅玄曾评价曹仁：“曹大司马之勇，贲育弗加也。张辽其次焉。”这里的贲育是战国时勇士孟贲和夏育的合称，后常以代表勇猛之人。而《三国志》中，被评价勇过贲育的，不过区区三人：程昱、曹仁、史涣。而且因为傅玄的后一句“张辽其次焉”，张辽还在其后，近年曹仁风评直线上升，“善守”之名远扬，甚至有曹仁为“曹营第一将”的说法。

张辽剧照

但曹仁当得起这个“第一”吗？显然，当不起。

前文所述，是《三国志》曹仁本传里的记载。但史家记事，多有曲笔，“本传记功，他传记过”。翻看其他人的传里有关曹仁的记载，就发现许多问题。

曹仁退南郡，在《周瑜传》及《吴主传》里记载，周瑜时为流矢所中。曹仁听说后，率军到吴军阵前挑衅，周瑜奋身而起，前至阵前，曹仁见状，吓得撒腿就跑。此后一年，周瑜数次攻击曹仁，所获颇多，曹仁被迫丢弃南郡而走。

而在樊城守卫战中，曹仁先是加重傜役，致侯音反叛。在被围庞德、于禁军来救后，又不识地理，让二人屯于低洼之地，终致七军败、于禁降、庞德亡。而后激励士卒，也是协助守樊城的满宠在做思想工作。只是樊城主将是曹仁，所以功劳记在他名下。

于禁剧照

曹仁本传没有记载的最耻辱一战是濡须之战。当时，曹仁拥步骑数万，而对阵的吴方朱桓仅有五千人。战中，朱桓以逸待劳，诱曹仁来攻。曹仁不听蒋济之劝，派其子曹泰进击濡须，令常雕督领诸葛虔、王双等人突袭中洲。朱桓亲敌曹泰，而以严圭抵御常雕。结果，朱桓破曹泰，严圭破常雕，常雕、诸葛虔均被枭首，副将王双被生擒。曹仁损兵折将后，不久去世。

夏侯渊剧照

所以可以看出，进攻，他没有夏侯渊、张辽的功绩耀眼。守城，守南郡守不住，守樊城坑队友，这样的人怎么能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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