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骗了我,她用她浸淫多年的技巧,以至于我50多岁还没女人

三月烟雨云淡风轻,整个南方都随着轻风飘摇。


这微风带着甜蜜扑向所有莘莘学子,像是老天在抚慰他们的青春和疲劳。


这场喜闻乐见的风却孤立了吴余,或者说是吴余见到这场春风但逃窜了。

他的大脑已经僵硬了,就像零下十度的冰块一样。同学们都说他是行尸走肉。

“就算你扔一坨屎到我脸上,我仍然觉得它只是你扔到我脸上的蛋糕”这是他的自我评价。

他的思想确实僵硬了,也确实是行尸走肉了。


导致他僵化的原因是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的儿女情长。


那是一个温暖的黄昏,吴余送出了一封自认为情意饱满的求爱信。


他在这封信里用三分之一的篇幅夸赞了她的秋水明眸和窈窕身姿,又用三分之二的篇幅表达自己对她纯洁的爱意,还在其中卖弄自己的学识引用了《关雎》。


他认为自己的真情一定是斩获她的必杀技。他的底气不在于这封信,而是自己的付出。


他在之前的三个月里给她买过东西,和她玩过游戏,教过她习题,和她一起回过宿舍。


从她的态度能看出,她对吴余也有好感。

这三个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喜欢她。

今晚是成败之际,吴余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是期待,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天黑了,吃完晚饭后她走向了课座,吴余已经将信放在了那里。她一坐下就看见了,因为它就放在桌面上。


她用青葱的手指翻开白云般的书信,她慢慢的读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躲在暗处的吴余看见这幕伊人笑貌,知道自己稳了。

上课了,第一节晚自习是英语课。

吴余听着这鸟语也想出了花香,他说这堂课虽然是度日如年,但他却沐浴了柔情。

课下了,他想去找她但一转身却看见她周围的人都对自己露出一种怪异的笑。


他望着笑不明所以,只能走过去。


等他到时没有了鸟语也没有了花香,更没了那陶醉的柔情。

他记不太清当时的情景了。只知道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并说要告诉老师,然后夺回了人群中正在传读的被当做稀世珍宝的充满爱意的求爱信。


这天之后,她的气色好像更迷人了,在学校里走路都仿佛带着十万雄兵。


而吴余却成了个二鬼子。

这封信让她更自信了,她享受着别人对自己的爱慕。


这封信让他僵硬了,他承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过了很久,他通晓未来了,他知道,自己的爱情一去不回了,同样的,往后他将与他的七情六欲毫无瓜葛。

在三年后,他离开了。

他的离开悄无声息,因为他已没了亲人,对这儿也没了什么留恋。


他去了一个叫‘风残’的小镇。这是一个落后的小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它有公园,有商场,有餐馆,还有边陲的袅袅烟火气。

当吴余走进风残镇时,他已经成了名人。

镇上的人在面对一个陌生人的入住时,都显得求知若渴了。

他们看着吴余戴的眼镜,就推测出他是一个文化人,他们看着吴余整洁的行囊,就推测出他是来镇上教书的文化人。


他的到来引起轩然大波,然后人们众说纷纭地推测起吴余的身份。


一个男人说“看他戴着眼镜,他一定是个老板。”

但另一个女人不同意他的观点,她说“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他一定是个小偷。”

经过半个月的深思熟虑,镇上的人们说“他一定是个栽在女人肚皮上的浪子”,所以,风残镇上多了个“浪子吴”

当吴余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没想到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拥有过的人,也能被称为浪子。”


吴余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去风残镇正在建的大楼“美丽大厦”的工地搬砖。

凭借着自己年轻健壮的身板他成功地在美丽大厦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赚钱。

吴余每天早出晚归。在天蒙蒙亮时就出门工作,每天被淹没在重重烟雾之中,晚上就在火车嗡嗡的响声中艰难度过。他舍不得吃饭,他想攒钱给自己养老。所以每天他只吃一顿中饭,这导致他虽然身体上的肌肉越来越多,可是却很瘦弱。


他平时不会去买什么东西,唯一的购物时间每年只有一次---双十一,光棍节。这个节日在他来到风残镇后已经过了5次。每次满载而归,他都会带着甜蜜入睡。


这天又到了光棍节,吴余信心满满地站在了他以往几年站立的福地,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


这个街道上挤满了人,他们都是很早就了来的,连商场都还没开门。他们的神情大多与吴余无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知过了多久,镇上最大的商场“来福商品城”的大门被一个身体佝偻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打开,这过程像是过了几万年。当大门还没完全打开时,吴余已经开始了冲锋,其他的人紧随其后,吴余傲立在冲锋洪流的前线。


吴余双眼痛红,仿佛要将这座商场都据为己有。


这次,是吴余六次冲锋最疯狂的一次。他最近过的很不好,在储存了一部分给自己养老的钱后,他就食不果腹了。美丽大厦在3年前就建好了,他现在只能在小镇的一些不多也不大的工地工作。


现实的困境迫使吴余从自己的养老金中预支一部分来让自己活下来。


吴余距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了,他已经胜券在握,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像飘扬的红旗一样越过了他。


吴余奋起直追,但却徒劳无功。这红衣的主人已经进入商场,并在到达大门时转身对吴余露出了一个得胜者的微笑。在吴余望见这笑时,他停止了脚步,任由人流超过他,看着四周人影不停变换,他的心跳也停止了。


他感到自己压制了九年的七情六欲要破茧而出了,他的极力控制也是徒劳。他的脑子自己情不自禁的回闪关于她的画面,跑动时的身体晃动,艳丽的衣带飘扬,她纯真的笑容永恒地刻在了吴余心上。


这天,吴余在商场外站了很久。从早晨到黄昏,从朝阳到暮色。在吴余无聊时他只能数大门进出的人数,因为他怕自己会错过红衣女子的出现,所以他只能盯着大门。这一天他没能等到那个能让他破茧成蝶的女人。

他踩着夕阳铺在地面的金黄回家了。这天晚上当他躺在床上时,他知道,自己要谈情说爱了此后的三天,吴余成了小镇上的游手好闲分子。


他游荡在风残镇的大街小巷,他的目光从高档的富丽酒店到了月光公园,从平民化的老李餐馆到了海鲜茶馆。


红衣女子销声匿迹了,不见踪影。。

咕咕叫的肚子让吴余不得不去工作了,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工地。


当吴余满怀期待地到了工地时,满脸横肉的包工头却不要吴余继续搬砖了。


吴余只能走了,他的身体已经佝偻了,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鞋底和石子的摩擦声。走着走着,吴余感到眼皮有些沉重,眼前灰蒙蒙的,然后在这灰色中又出现了黑点,从开始的一点两点,慢慢增加。


在黑点占据眼球的半壁江山时一抹红色出现了。


吴余知道这是谁,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再看看她迷人的笑所以他的眼光从包裹脚尖的黑色皮鞋慢慢像上移,直接略过了优美的曲线,到达所有红色烘托的那一抹不可方物。


她又笑了。


吴余看着她的笑想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吴余又转身走了,这时他是痛苦的,他痛恨自己的软弱。

但老天恨铁不成钢地还是帮了吴余一把。

甜美的声音响起了,她留住了他。

吴余终于转身了,他用磕磕巴巴的话与她交谈,在短暂的相处过后就只有顺畅了。


这天,他们聊了很久。他们的谈话从太阳高照的正午到了昏黄与幽黑交映的傍晚,从烟雾弥漫的工地到了颜色艳丽的月光公园的花田。

他们各自乘着彩霞分别了。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雷小红。

此后,吴余便每天都能与雷小红不期而遇了。

吴余搬砖时,能遇见雷小红。吴余走路时,能遇见雷小红。除了上厕所时没有雷小红跟着,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了。

在这样过了几天后,他们顺理成章地坠入了爱河。

他们如胶似漆的在风残镇的各个角落释放甜蜜,快乐的欢笑就像一双结对的百灵鸟。

吴余在面对爱情时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毅力,他取出了给自己养老的钱,他想给她好一点的生活。

两人本已有些平静的恋爱随着这份养老金的出现又撞出了火花。

他们去微水湖游船,他们去平顶山看日出,他们静躺在月光公园五颜六色的花田里。

他们进入了热恋。

就像一对即将谈婚论嫁的新人,他们牵手,他们拥抱,他们接吻……

他们经历了所有过程,吴宇认为这一辈子就是她了。

在五月的一个早晨,风雨交加。吴余还住在这个屋顶有破洞的房子里,他被淋醒了。他不得不起床去接破洞流下的水。

吴余在雨停了的中午去寻找了雷小红。他找遍了风残镇,找遍了有过他们足迹的每一个地方。

雷小红不辞而别了,就像她当初出现时一样突然。

吴余在风残镇寻找了半个月,一无所获。

吴余又通晓未来了,他已经羽化成蝶的七情六欲英年早逝了。他知道,自己暂时放风的情欲此后将永远被禁锢了。

他的心死了。

在寻找半个月无果后,吴余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他要继续给自己准备养老金了,他以前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

他去了上海,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死气沉沉的吴余在人潮人海中也只看到了死气沉沉。

他的生计在捡破烂中汲取。

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年自己三十五岁,等五十岁了就回家 ,进福利院。

往后,就用自己的前半生供养自己的后半生。


时光像流沙从指缝间溢出,捉摸不住。

在秋风吹得梧桐叶哗哗作响时,已经过了十四年了。

吴余可以收山了,他可以享受了。

所以,他要回家了。

他买了今天最早的一张机票,这是他这辈子头一回坐飞机,他说要享受就彻头彻尾。

他望着舷窗外充满朝气的白云,他的心也有种初生的喜悦。

两个小时后,吴余到了离自己家乡最近的一个机场。

他又坐了40分钟的火车到了自己的小城 “理水站到了”

吴余时隔三十年终于回归故土,他望着新颜换旧貌的理水,不禁感叹家乡变化日新月异。

这一天他大手一挥就租了一辆三轮和一个司机。像一个从北京来的领导,走遍大街小巷,赞叹中国共产党好!

时间又推移了,吴余头上已经花白。终于到了吴余进福利院的时候了,他的短暂膨胀导致金钱如流水一般,从他手里溜走。

他现在的钱只能够他在福利院住够三年,但他还是去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赚不了钱了,与其如此,不如进福利院享受几年。

在五十岁生日过了两天后,吴余就进了“观山福利院”


在开始的第一年,吴余是一个独行者,他在福利院中就像个孤儿。


在第二年,吴余终于交了朋友,但在他们交往三个月后,这个朋友死了。

在第三年,吴余遇到了知己。

那是一个叫安军的人,一个岁月遮挡不住其英俊的老人,用人不可貌相来形容他最为贴切。

但他的遭遇却和吴余大同小异。他们各自谈论着悲苦,彼此交心,就像亲人了。

时间匆匆,吴余最后一年在欢乐中度过。

他在离别前的夜晚给安军送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玉佩,在风残镇、在上海的无数个撑不过去的夜晚,他都会抚摸着这块玉佩入睡,仿佛这样会让他安心。

现在吴余将这块陪伴了自己五十三年的安神玉,送给了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安军。


吴余走了,在吴余踏出第一步时,安军也出来了,他告诉吴余没了吴余他睡不着,以后他们一起过日子。

两个瘦弱的老人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拖过了一年,他们风餐露宿。

他们常年盘踞在南门桥下,这里的人称他们为“21世纪最后两个贫困户”

吴余和安军两个贫困户组成了一个“贫困家庭”。

十二月又到了,雪像盐块一样撒下。

他们看着年关将近就更努力的捡破烂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一月雪下的更大了。破烂行情不好,他们没赚到什么钱。

在一月的某一天晚上,他们露宿在街头。

他们靠在一个路口的电线杆下,借着头顶路灯昏黄的灯光看见天空飘下的如鹅毛的雪花。

慢慢的,体温降低了,他们抱团取暖了。

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互相抱着,他们知道自己油尽灯枯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忆回忆自己的过往了。

少年,中年,老年,吴余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雷小红,安军也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他的雷小红。

大风和雪愈演愈烈了,所有街道都没了声响,所有房间也都没了光亮。

只有吴余和安军头顶的路灯像全世界最后一盏灯在照着最悲苦的人。

慢慢地,一切归于沉寂。

电线杆下,路灯昏黄的光如阳光撒在他们身上像是要给他们温暖,但阳光下的老人已没了生机,

大雪没有因此停止,依旧在呼呼的下。

他们为自己披上了雪白的寿衣。

展开阅读全文

页面更新:2024-04-24

标签:福利院   镇上   昏黄   红衣   那个女人   工地   大门   多年   商场   老人   身体   两个   技巧   女人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71396.com 闽ICP备11008920号-4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903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