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典型的岛国，日本本土的资源相对有限，想要飞速发展，则必须和全世界联动，用自身的优势去换取其他大洲的资源。

大航海时代开启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日本一无劳动力输出，二无产品和资源输出。

然而，日本政府又迫切希望得到外汇和别国进行贸易。

于是在这种背景下，一个奇特的团体——“南洋姐”应运而生。

19世纪30年代，黑奴贸易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亚洲劳工。

两个人口大国，源源不断地为世界输出劳动力：

清政府和英法殖民者签订了《中国劳工移民协定》，而印度人也早就以英国人马首是瞻。

所以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即使亚洲文化圈内存在“故土难离”的思想，人们对出国打工这件事也并不抵触，

▲19世纪的亚洲劳工

根据数据统计，当时仅中国和印度两国的劳工，就大概占据全球劳工总数的60%。

这个时代也是老牌殖民国家海外殖民贸易，达到顶峰的时期。

尤其是东南亚诸国，完全沦陷为殖民地，它们既能为宗主国倾销产品，又能提供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和原材料。

正因如此，老牌殖民者将不少生产线和原材料的采集工作投放到东南亚，一些有头脑的商人也纷纷效仿，购买机器设备开建工厂。

当时，除了北美和欧洲，东南亚的工业水平在全球范围内名列前茅。

▲油画《下南洋》

鉴于文化同源和地缘因素，上文提到的亚洲劳工，主要流向地就是东南亚，两广福建地区的“下南洋”一词便是来源于此。

人多的地方，需求慢慢就定型了，市场因此而形成。

在青壮年高度聚集的东南亚，男女比例极不协调，工人们除了吃喝拉撒的日常需求外，也需要宣泄生理欲望的通道。

▲南洋劳工

所以一些妓女就从他处来到东南亚，为劳工们提供服务，这一群体被称为“南洋姐”。

就在资本家试图将全球经济联动起来之际，日本本土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航海时代前期，日本幕府便开始了闭关锁国的自我发展，和全球贸易几乎脱了节。

但是有个例外，长崎港是始终对外开放的。

统治者并没有刻意去抑制或打压长崎港，而是交给市场去调节。

▲19世纪的日本女性

国内外的商船在长崎港出入，不仅吸引了许多人在港口打工，还带回来外边世界的新鲜消息。

由于那个时代的日本男性普遍歧视和压制女性，所以一些在国内找不到工作的妇女，动了出国打工的念头。

这些充满期待的女性离开日本后，主要流向了东南亚，然而当她们到达东南亚后才发现：

熟练的产业工人和有力气的男性青年，才是工厂主的最爱，语言不通、能力有限的日本女性并不受欢迎。

▲19世纪造纸工厂

至于做买卖等其他的营生手段，也不是女性擅长的。

最终，为了生存，她们只能去做出卖身体的南洋姐。

少量的南洋姐赚到钱后，顺利回归日本，她们也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同胞。

慢慢地，日本女人们默认了这个事实：

想要出国赚钱，就只有做南洋姐这一条路了。

有道是“笑贫不笑娼”，市场的需求摆在那里，自然有人会去供给。

对于日本女人来说，做不做南洋姐完全取决于自己。

▲记录南洋姐的日本电影《望乡》

不过，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这个规律即将被打破了。

因为日本的统治者选择了军国主义这条绝路，为了获得先进的武器，日本政府对外汇的需求几近疯狂。

早在16世纪末期，日本当时的统治者丰臣秀吉便狂妄自大，提出了先打朝鲜，继而攻占中国和印度的称霸亚洲计划。

▲丰臣秀吉塑像

1592年和1596年，日本两次出兵侵略朝鲜。

虽然这两次战争并没有给日本带来足够丰厚的回报，但是日本后来的统治者和民众已经严重膨胀，对丰臣秀吉的思想大肆鼓吹和歌颂。

致使日本对外侵略思想在300多年间，延绵不绝且日益猖獗，这也为日本后期的发展方向奠定了基础。

不过，日本虽然是海洋国家，但是早期航海能力却严重不足，无论是海军的成建制训练还是战舰的建造和维护都拿不上台面。

好在统治者们见识过老牌航海帝国的威力，于是他们打算通过“买买买”来改变现状。

▲日本女性拍照留念

19世纪50年代，欧美列强用坚船利炮逼迫日本政府开国并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在接下来的10年间，日本的明治维新接踵而至，国民的觉醒意识加强，渴望摆脱半殖民地的身份。

老牌殖民者不会可怜日本，所以日本明治政府的破局之术，是以对亚洲弱小邻国进行领土扩张和武装侵略为重要手段的。

▲入侵朝鲜的日军

在这个过程中，日本政府的回报极其丰厚，不仅获得了物资回报，还高度凝聚了民心。

于是，意气风发的明治天皇大手一挥，表示要加大改革，加强军备。

改革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是钱！关于来钱的路子，明治天皇暂时有两招。

第一招是战争掠夺

通过战争，可以劫掠他国的财富，侵占他国的资源，将他国打造成殖民地，让民众为日本服务。

▲真实的南洋姐

不过，战争并不能随时随地进行，需要做充足的前期准备，哪怕最后取胜，将殖民地转换成完全的生产基地也需要时间，颇有点“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意思。

第二招是洗脑

将国内民众捆绑在军国主义的战车上，号召他们捐出全部的身家造船造炮，为大和民族贡献一切。

这一招和战争相比，见效能快一些，不过问题仍然存在：

民众的钱都是内汇，用来发展国内还行，然而拿出去花，尤其是去买武器就差一些了。

于是，日本的统治者开始寻找第三条赚钱的法子了。

经过一系列谋划，他们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南洋姐这一群体上。

之前说到，日本政府对民众进行了洗脑，比如说进行军国主义教育，让那些学生从小就进行军事训练，大了以后直接进入部队。

▲被军国主义思想洗脑的日本少女

男孩子未来去参军上了战场，那么国内的生产和建设怎么办呢？

这时女人就要顶上了。

日本女人除了“生娃”这项重要任务外，还需要能干活。

这个“活”指的可不是洗衣做饭那种家务活，而是制造武器弹药、维修坦克大炮这种技术活。

通过事后的结果来看，日本政府的洗脑算是非常成功了，洋洋自得的统治者这时又喊出了新的洗脑口号：

你的身体是日本政府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总而言之，就是号召女性捐出身体，具体方法就是集体去东南亚当南洋姐，毕竟国外卖淫可以换来外汇，在日本工作只能换来日元。

▲日本公娼馆里的妓女

有了思路以后，明治政府首先出台了《卖淫女取缔令》，严厉打击国内的“非法卖淫活动”只许进行“合法卖淫活动”。

所谓的“合法卖淫活动”，指的是由政府控股的公娼馆里的妓女，可以继续卖淫，公娼馆里妓女绝大多数的收入，最后都被政府收走了。

《卖淫女取缔令》实施了一段时间后，日本政府觉得时机成熟了，便组织公娼馆里的妓女去往海外卖淫，这也正是所谓的“出口南洋姐赚取外汇”行为。

在出口的南洋姐中，其实真正的妓女只占很小的比例，大部分人之前都是良家妇女。

为了拉良家妇女下水，日本政府可谓是软硬兼施。

一些主流媒体，开始撰文表扬属地内组织卖淫女性数量较多的村庄，为他们列出了光荣榜，将赚取外汇较多的“优秀南洋姐”的照片，放在醒目位置供人瞻仰。

得到表扬的归国南洋姐，成为了全民偶像，在乡里巡演和传授经验。

▲在部队中接受培训的南洋姐

民间演员们则编制了南洋姐生活的剧目，政府雇佣他们进行演出，并给予补贴，优秀的演员甚至可以进入国家机构任职。

当然了，即使有荣誉的加持，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去出卖身体。

于是日本政府和军方打出了“海外务工”的幌子，招聘年龄适当的少女去海外“打工赚钱”。

有了政府和军队的信用背书，女孩们天真地以为可以得到工作机会，然而当她们一起登上了轮船时，才发现上当受骗了。

在前往海外的路上，女孩就被玷污了身子，随后统一交给军方管理，并被迫成为南洋姐。

倘若有女孩试图反抗和逃跑，那么会直接遭到毒打甚至杀害，这种可怕的手段，让幸存的女孩只能忍辱负重地工作。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日本军方还特意将南洋姐和部队里的慰安妇做出区分，严禁士兵任意碰触南洋姐，从而确保后者夜以继日地赚取外汇。

可以说“日本南洋姐”这一群体，是被迫捆绑在帝国战车上的牺牲品，而通过这种龌龊手段实现财富积累的日本军国主义政府，也注定了走向失败的结局。

参考资料：

本文中关于南洋姐的部分内容，参考自日本作者竹村民郎的《大正文化》，发布于2015年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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