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散文 - 我将心事付瑶琴

我将心事付瑶琴

文｜王茂忠

时光进入到十月的时候，我就想惬意地静下心来，为今年的秋季留下一段文字。眼看着十一月都快慌慌张张地悄然而逝了，我却不曾无病呻吟地去感叹虽是金秋时节却一无所获的时光。由此可见，我是一个多么缺乏生活情趣的人。生活也总是这样用不堪回首的事实告诉我说，看看，又错过了不是？

我时常在清晨醒来打开手机，发现有两三个朋友通过微信发来的信息“在？”。我总是惊喜地快速回复“在呀”，接下来就没有信息了。起初我有些不惑，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才明白感情人家不是问我在不在微信上，而是问我在不在这个世界上。我才多大呀，就不在了？后来又琢磨朋友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当下正处于疫情期间，是朋友的关心和挂念。

后来我把这个经历讲给一个朋友听，朋友开导我说，但凡朋友之间失去音讯，通常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过得太好，要么是过得不太好。

细数以往，我自然是属于后者。尽管如此，我从来也没有感觉生活亏欠了我什么，我总是从内心无比地热爱生活。我从来没有仔细地琢磨自己过得好还是不好，我只是觉得，每天清晨醒来，知道自己今天去干什么，就已经很幸福了。

我曾经无私地帮助过别人，人家感动之余都告诉我说“俺一辈子也忘不了你”。我从来不埋怨人家忘了我，而是感叹人家这“一辈子”怎么就过得这么快？

我也曾经无私地帮助过我的亲属，结果有的人却像那英所演唱的那样“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尽管如此，我从来没有后悔我曾经付出的亲情和真情。对一个人好，终究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你值得付出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无私奉献？

所以我被忘记、被伤害的时候，更愿意选择沉默，沉默到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我喜欢沉默，却不喜欢沉寂，很矛盾是吧？

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书有音乐，好在我又看得懂书，听得懂音乐。

文学和音乐，是平复心情最好的工具。如果不读书，所有的思考充其量也就是在反复地整理自己的偏见，只有在阅读的基础上去思考，才会不至于被那些所谓的鸡汤和毒汤所误导、所伤害。而音乐的魅力则在于让我们心中燃起的理想火焰，永远都不至于成为野马和尘埃。

我心情郁闷的时候，除了阅读，更喜欢音乐，脑子里反复播放着二胡独奏《二泉映月》和琵琶曲《夕阳箫鼓》。

聆听着《二泉映月》，我仿佛看到寒冷的冬天，阿炳身穿破衣烂衫，用二胡如泣如诉地讲述着自己灵魂深处的凄凉和悲哀。尽管阿炳沉浸在最苦难的深渊之中，但是他却用催人泪下的乐曲，表达了他内心的豁达以及憧憬光明的心声。

致敬阿炳！致敬《二泉映月》！我记不住有多少次，是阿炳的《二泉映月》所蕴含的坚忍和苍劲，把我从情感的死胡同里引领出来。

《夕阳箫鼓》是一首抒情写意的文曲，是我精神生活《二泉映月》的姊妹篇。旋律柔婉，情调安宁，让我慢慢走出精神死胡同的时候，在鼓声和箫声的委婉如歌声中，划着小舟，荡漾在春江之上。

就在写这篇文章之前看了一本书。书中说:越是难处理的事情，越应该宽宏大量；越是难相处的人，越应该忠厚待人；越是着急的事情，越应该慢慢去处理；越是重大的事情，越应该心平气和；越是错综复杂的事情，越应该放大胆子去做，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

每次领会阅读中的教诲，总是感觉自己总是很幼稚，好像年过半百依然没有长大，很心虚，总是感觉自己的双手太小，不能捂住自己羞愧不已的脸。

再过十天八日，就是十二月了，就进入了冬令时节。过了十二月，这一年又接近尾声了。

古人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其实，更迅于箭，更疾于梭。十个多月的时间，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时间都去哪了”？

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

如今真是感到时间的可贵了，休说“寸金难买寸光阴”，纵然是“寸金能买寸光阴”，也窘于囊中羞涩。一步蹭成一年恨，十步蹭成十年恨，再回首已是半百人。

十一月的威海，气温还不是特别低，清晨和傍晚稍微有些凉，正午时分若是有阳光，还有几分暖意,“天高云断，望断南飞雁”。

2019年的腊月二十九，我从韩国回来，就一直在威海。几乎每个早晨的上班路上，我都能看到有一个高高的、健壮的男人在路上翻跳式地健身锻炼。

他的右手臂用毛巾裹住一个音响，音响里播放着振聋发聩的音乐。那音乐仿佛山呼海啸的黄河怒吼，那劲跳好似磅礴汹涌的抗争力量。

每次看到他，我都感到除了天上的太阳，这就是我每天看到的最美丽的风景线。最健康的身体，和运动中获取的奋发向上的能量。

小时候家里请了一个木匠来做活。后来才知道，木匠讲的故事比他做的木活不知好上多少倍。

直到有一天母亲跟我发火了，我才没敢再去缠着他讲故事，母亲说，你愿听他愿讲，每天少干多少活？

任凭时光流逝，依稀记得他跟我讲的关于树的年轮的事情。

木匠说，人活一年长一岁，树活一年长一圈。每个人的每一年经历不一样，思想就不一样，每一颗树每年吸收的阳光、水分不一样，印痕也不一样。所以，人的经历和树的年轮，在人身上、在树上都是可以体现出来的。

迎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去奔跑，尽管有时会淋着雨，尽管有时会顶着风，尽管有时会冒着雪，尽管今天可能看不到太阳，但是，一定要相信明天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来。

十一月，虽是入冬时节，毕竟还有山茶花在绽放。漫山红颜似彩霞，彩霞年年映山崖。

过了十一月，就是十二月了，和山茶花相伴的还有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尽管我是一个缺乏文学技艺的人，尽管我的现实生活也缺乏生活的技艺，但是仍然愿意在今年的十一月写下这段文字，和十二月去拥抱，和明天、未来一起去拥抱太阳和希望。

我的心要飞翔，疫情岂能束缚住我理想的翅膀……

作者简介：王茂忠，男，1965年生，山东威海，祖籍山东荣成镆铘岛。先后在国有企业、韩资企业工作，曾任第一工程船业（威海）有限公司总经理等职务。先后在江苏《新长江文学》和江苏《作家文选》发表《我和谷牧的母亲一个村》《尴尬的童年不相信眼泪》《常忆少时好》《尘封的记忆不是一片云烟》等精品散文，在《湖北乡土作家》发表中篇小说《桃红柳绿杏仁白》。其中《我心中的三月》获全国征文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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