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盲人阿炳,爱吹拉弹唱,吃喝嫖赌,苦命身世令人啼笑皆非

拉着二胡,唱着曲子,人们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演奏《二泉映月》的人,对于他们的欣赏与赞同,我的内心,并无什么波澜,他们知道我会吹拉弹唱,吃喝嫖赌,却不知道我跌宕起伏的一生。

我依稀记得,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如同往常一样,我和母亲正端着盆子,来到井边洗衣服。

这时,突然来了一帮气势汹汹的人,对着我的母亲指指点点,破口大骂,年幼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也一言不发,只是把我护在她的身后。

我只依稀记得,他们对着我的母亲说“不要脸、丢人”之类的话语,然而,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聚集的人群渐渐越来越多了,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围住,随着他们的不断咒骂,母亲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站起来跳入这口供我们洗衣做饭的井中,这些人惊呼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将她救上来。

我当时立马飞奔跑到井口,在人群中,突然来了一个人将我抱起来。我看认识她,平时别人很少与我们来往,只有这位婶婶,偶尔遇到我,会给我一些她蒸的窝窝头,因为她有一个同我一般大的孩子。从此之后,婶婶就把我带到了她的家中,我和她的孩子一起生活。

第二年,她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哥哥,生了一场大病,请了大夫,喝了许多药,都不见好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的小哥哥没有再睁开眼睛,婶母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从此之后,婶母将对小哥哥的那份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许多要求,她都能满足,我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妈妈。

我还记得,我六七岁的时候,每当村里的人办喜事,就是我最欢喜的时刻,不是因为可以有酒席吃,而是他们请来的演奏音乐的师傅们。

我最喜欢听他们的吹拉弹唱,特别是二胡的声音,对我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于是,我便求着婶母,只要村里的人办红白事,有人来演奏的时候,都带上我,当然,她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一晃,我跟着婶母生活已经四年的时间了,日子平淡却还是很快乐的,我还对未来充满着想象,希望有一天能进学堂。

一天,我照常去村里的人家,听完班子演奏回来,回到家,看到家里,坐着一位头上梳着发髻,穿着长袍的男子,见到我,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向来不怕生,自然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问我:“今日我把你接到我的道观中去,做我的徒弟,我带你修行学习本领,可好?”。

我听完内心当然不乐意,心想,这人可真奇怪,我可不想离开我的婶母,然而,婶母却也让我跟着他走,说道观可以让我学习本领,不愁吃穿,还能让我学习我喜欢的二胡。

尽管我撒泼打滚,还是架不住这位道士的拖拽,几下子就把我拉着走了,就这样,我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家。

走了没多久的路,就到了这个人来人往的道观里面,我才发现,里面有很多在这里修行的人,不少人还和我差不多大,我想着,这些人肯定是被这个道士用和我同样的手法找来的,我内心愤愤不平,对这个道士憎恨了几分,为何他要将我同婶母分离,离开那个我快乐生活的家。

我越想越气,他让我和他住在一起,再去同其他师兄一样听讲练习,可是,我不听,哭闹着要让他送我回家。

他见我哭闹不止,思索一下,从兜里拿出了几块东西,告诉我,如果我听他的话,就把这个好东西给我吃。

打小我就没有吃过什么零食,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当我尝了一口发现,这个东西又甜又香,道长告诉我这叫糖果,只要我安心练习听讲,他就会给我。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从未感觉有如此美味,就答应了他。

之后的每一次,只要我想偷懒,或者是说想回家,他就会给我这个糖果,久而久之,我好像也渐渐失去了兴趣,他自以为的这个奇招,好像也失去了作用。

不过,他对我倒是很有耐心,他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要去私塾读书。“好,我同意你去,只要你学会了汉字,我自然会放你回家”。他对我这样说,我当然就立马答应了。

去私塾要有名字,以前我没有大名,所以道长说我的名字就叫做华彦钧,他叫华清,他是我师傅,就让我我跟他姓。

终于有了名字,能够去私塾,我很高兴。这一去,就是三年,我学会了读书识字,也去看过婶母,她让我好好学习,安心在道观跟着师傅学习本领。

这时,我也明白了,以前的家是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师傅对我还不错,那就在道观安身立命吧,日后若是能继承衣钵,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私塾上了三年学,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日子,回到道观,师傅说识字之后,就该学习道教的相关知识了,那个时候,道教是通晓各种民间知识的,特别是各种音律,我的师傅更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我知道后,倒是觉得真是巧合,我也喜欢这些弹唱的乐器,就要他将这些知识传授给我,他自然很高兴,我能主动要求学习,只是对我说:要吃得起苦。

刚开始,我从笛子学起,他给我制定了严格的学习方案,让我在笛子尾部,挂了一个铁圈,说是能够在我练习音乐的同时,还能锻炼臂力,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慢慢从铁圈换成了秤砣。

他对我也一直很严格,从笛子到琵琶,还有二胡,不管严寒酷暑,他从不让我休息,哪怕冬日里冷风彻骨,他还是让我对着冷风吹气,因为吹笛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口气。不练上一个小时,他是不会让我睡觉的。

在师傅的严格教导之下,我也把他教我的这些乐器学会了,最后他对我进行考核,认为我能够和他们一起参加吹奏表演了。

也是这样的机会,让更多的人认识我,喜欢上了我的演奏。我是演奏团里年龄比较小的,大家都很照顾我,演奏过几次之后,当地人都关注到了我,他们还把我叫做“小天师”,听到这个称呼,我内心还是颇有几分欢喜,还更加卖力的学习起来。

小时候学二胡,听师傅教导

十几岁的年纪,众人的喜欢让我沾沾自喜,师傅好像也对我格外偏爱,我自认为是本领强大、富有天赋的缘故,渐渐地,我变得恃宠而骄,惹得师兄们对我颇有微词。

然而,我并不在意,只要拥有师傅的偏爱,日后继承道观都不是问题,他们就算内心不服气,也是要听我的领导的,只要我继承师傅的本领,自身强大就不怕他们的妒忌。

过了三年这样的生活,我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平坦的走下去,没有想过,生老病死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的,师傅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一天他把我叫到床前,遣散了身边的人说,有大事给我说。

我明白,他可能是要交代关于道观的前途和对我的叮嘱,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坐冰窟,“其实,我是你的父亲”。这一句话让我脑子嗡嗡作响,之后他交代了我的身世:我的母亲原来是无锡一位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但是嫁过来的时候,就是为了给这位少爷冲喜的,没多久,少爷去世,我母亲也成为了寡妇,少爷去世后,家中来到雷尊殿请了师傅来进行超度,两人接触的机会多了,师傅同情我母亲的遭遇,母亲也把心中想法对师傅说了,一来二去,两人产生了感情,这就有了我的出生。

然而,一个寡妇和一个外来道士,两者的结合又怎么能被外界所接受呢,所以,他们不能对外界承认这就是道士的孩子。母亲独自抚养起了我,忍受着周围人的议论与辱骂,最后不堪重负自我了断,我便被婶婶抚养,最后被师傅以弟子的名义接回。

这样狗血的故事,却是真实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从小,我就知道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没有父亲,我也一直逃避不了不去想这个问题,只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如今,却发现这位让我进私塾,教我学习本领的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实在不能接受,我恨他为什么身为道士,却没谨遵法理而有了我的出现,又怨他在母亲遭受辱骂时,没有出面承认,无情无义。

师傅离世了,我不愿叫他父亲,他把道观让我继承,可是,我却失了。当初的热情与壮志,从此只有酒精的麻醉,才能让我忘记痛苦,无心管理道观,我沉迷于烟花柳巷,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那些困扰我内心的事情。

沉醉的后果,就是我染上了病,眼睛慢慢变得看不见了,人总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的,我对道观不上心,我的师兄们却对道长职位很有兴趣,就这样,我就被赶了出来。

失去了光明,失去了住所,失去了钱财,变成一无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手里只剩下了那把师傅留下的二胡,也还好,剩下的这把二胡,成为了我糊口的家伙,只有在拉响二胡的时候,我才能忘却所处的环境,融入到音乐当中。

我带着它,来到茶馆,来到酒楼,来到大街上,音乐响起,我开始唱起来,或许观众对我是好奇,是怜悯,是不解……甚至是害怕,然而,我依然为了生存继续演奏,传统戏曲满足不了我,我开始用听到的故事,编成曲子演奏,我发现,更多人愿意听这样的曲子,渐渐的,他们开始熟悉我,并且叫我“盲人阿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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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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