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会把生活最痛楚的感受和当下隔绝起来。我觉得在受苦的人不是我,是我隔空观望的另一个人。
这也许是一种能力。
我明明应该痛彻心扉,应该泪落如雨,应该了无生趣。但是很奇怪,当痛苦发生,我的灵魂就抽离了我的身体,我在半空里,跳出来观望自己,我想抱抱自己,却只能任其发生。
即使是去年,看他躺在临终医院的地下佛堂里,看一群佛教徒为他做法事,看他被棉被覆盖不盈一握的状态,我也没有大哭。
我被阻挡在门外,佛乐不停,要唱三天。
我知道他的使命完成了。
此生他为伤我而来,或是护我而来,都不重要了。
我抱着臂膀站在半夜里的街头,和玉珍儿商量他的后事。
我的蕊,隔着一条街在对面抽泣。我视而不见。
如果哭泣可以解释每个人的离开,可以寻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我愿意要。
但是莫名其妙,我天生就知道,很多人很多事没有答案。
缘深缘浅,早就注定。
去年我就明白,还有未知,还有不确定,还有纠结,还有该渡未渡的劫。
不要追问爱与不爱,值与不值,是命里的安排,走到了这一步,必须要跨过去。
我好像从未与他相识,也好像从未与任何人相识。
我只是我。我遇见的所有人和事,都是我的使命。去爱,去付出,去毁灭,去重建……
唯独不能回首。
今日之我,已经不是坚强两个字可以概括。
坚强是一个多么好笑的词语,两年来居然这么多人用来形容我。
我只是绝不回首,我只是认为没有回首的必要。
近日湖南气温骤降,刘芳姐的朋友圈又来一句:大地为被,他们冷不冷呢?
我读到了,心里居然没有波澜。她的他们,是今年差不多同时离开的老父亲和她的至爱陈琪……我当然懂。
冷不冷,想一想都会痛彻心扉。
可是为什么要去想呢?这是我和刘芳姐的不同,这是我的决绝无情,这是我不近人情的疏离。
我有我的使命,活成一座丰碑,或者一堆废砖烂瓦,都是一个人的选择。
也许爱不会再来,也许爱从未来过,但是那不重要。
我也要离开,不知何时,不知何处,不知还要经历何人何事。
可是我不怕。
我还有爱的勇气和决心,我还要拼命对世界说:我在,我有力气,我有再重蹈覆辙的打算……
我的使命,注定了我的经历,悲喜交集或者暗无天日,都要一步一步走过去。
我只需要走过去,并且随时摸得到自己的心。
我只需要跟着心走,在最疼痛的时候对自己说一句:我在啊,不要怕,我的小孩……
我把内在小孩照顾好,看她完成这一生的修行。我最后,带她离开,身心合一。
然后谁也没有资格评判我。然后我可以对自己说不枉此生。
页面更新: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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