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50后:难忘的诸多“第一次",您经历过吗?(二)

作者:许世宏

六、汽油味真好闻!

——第一次见到汽车

大约是1967年我10岁时,一天,步行到公社所在地小城村,参加“文革”最炽热时的“红卫兵”集会。就在村中最热闹的“三门街”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汽车,一辆绿色的解放牌卡车!

只见它艰难地行驶在只有一车宽的街道上,因怕被卡住出不来、走不动,只好一寸一寸地挪动,也正好让我们参会的乡下小孩看了个够。



汽车不住地喘着粗气,但喷出的尾气丝毫没有让我们生厌,而是感到纯纯的汽油味很好闻。高傲的司机师傅一边拼命地按着喇叭,一边呵斥着围观的小学生和老百姓让道,真牛!

那时,村民进县城可以步行到10里外的土楼庄站等过路班车,但两毛钱的车票往往让人生畏,因为那时农民干一天活的报酬也仅几毛钱,干脆迈开“11号”(两条腿)一路走去。所以,我入伍前乘坐汽车的次数,是用脚指头都能数得清的。

有一次,我是搭乘村里往城里送棉花的骡马大车进城的。我坐在高高的棉花垛上,巡视四周,路人皆比我低,谁也没有我看的远,那也是一次难得的享受。

步行进城,大都走的是山路,也要顺着汽路(沥青路)走上一段,但途中几乎见不到小轿车。偶尔能看到一辆北京212吉普,那肯定是县长、书记的专座。有一次路遇一辆“鳖盖车”(苏联的伏尔加轿车),我想,那一定是省地级大领导坐的,这让我在村里吹嘘了几天。还记得“文革”期间,作为反面教材,上面组织村民观看国家主席刘少奇夫妇出访印度尼西亚的纪录片,当看到雅加达街上五颜六色的车流,真不敢相信是真的。

真正第一次坐汽车远行是参军到部队。

1976年2月29日一早,全县新兵身着臃肿的还未缀上领章帽徽的冬装,分乘9辆客车,一直驶往200多里外的驻地——山西襄汾县邓曲村。途中还下着小雪,在爬沁水“十八盘”山路时,由于路滑坡陡,全体新兵只得下去推车。那时,柏油路面不多,路况不好,颠颠簸簸,直到行至晋南平原后,车速才加快起来,只见公路两旁一棵棵树木向后闪过,就觉得我们是在乘风破浪,好不惬意!

后来,随着职务提升,官越做越大,我的乘车从桑塔纳换成别克,再换成奥迪,越野车也由吉普换成三菱、途锐、凌志570,但都没有第一次见到汽车、第一次乘坐汽车那种感觉了。

2007年,妻子买基金赚了点钱,又从家里配了点儿,买了辆本田思域轿车,价值17多万元,主要供刚参加工作的女儿上班使用。我们家有了第一辆私家车,那时我正在国防大学学习,周末好几次让女儿开车接送,那种感觉真好!

2017年退休前两个月,为日后旅游方便,我又买了辆丰田越野。从一家拥有两辆自行车到拥有两辆小轿车,用了不到30年,这也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今天,中国的大小城市满大街跑的大都是私家车,一个家庭有两三辆车的也不在少数。据2021年底统计,全国机动车保有量已达4亿多辆。北京市尽管实行了多年小客车指标调控政策,摇号限购,私家车也突破了470万辆。更不敢想象的是,在山西的农村老家,村里的大街两旁、居民小区,都停满了私家车。

搭上了改革开放的快车道,中国发展真快!

七、好家伙,真长啊!

——第一次遇到火车

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大型交通工具,名曰火车,还是从小学课本里读到的。

那时,有一首耳熟能详的谜面:“屋连屋,一条龙,头上乌云滚滚,脚下雷声隆隆”,谜底是火车。但那时没有电视,电影里也鲜有火车的形象,火车到底长的啥样?只能存在于农村小学生的想象中。



1972年夏天,正在上高中的我赶上空军招飞行员。一天,我们几个政治审查合格的同学,一起赶到晋城一个煤矿医院体检。体检过后,突然听到“呜——”一声长鸣,“是火车!”有同学喊道。大家脸上露出一阵惊喜,几个小伙伴不听劝阻,迅速循声而去。只见储煤场上,一辆钢铁巨兽喷着白烟,喘着粗气,拖着一长溜满载煤炭的车皮,“哐当哐当”驶了过来,喷出的水蒸汽溅了我们一身,尖厉的汽笛声刺激着我们的耳脉。

哦!真是火车,一辆真正的蒸汽火车,好长啊!

火车从我们身边驶过后,我们不顾危险跳到铁轨上。好宽啊,这要用多少钢铁?还有一根一根的枕木一直铺向远方,那要用多少木材啊!

等我真正乘坐火车,就到了入伍后的第二年。

1977年夏日,作为团政治处的报道员,我奉命到北京采访本团施工部队。当夜,我赶到非常简陋的襄汾火车站买票,一张票七八元,好贵!那是我们一个月的津贴费呀。等挤上拥挤不堪的绿皮火车,哪里还有空位!再说,即使有空座坐下了,但只要有人上车,还得起身让座,——军人怎能自己坐着让老百姓站着呢?

印象深刻的是,两位女乘务员等车一开动,马上自我介绍,表示要热情服务,还望大家监督。那个年代,学习雷锋做好事是一种时尚,很光荣。看见乘务员满头大汗,打扫卫生,整理行李,倒水递饭,我也尽量帮她们干点活。好在年轻不知累滋味,十五六个小时就到北京了。

坐火车不堪回首的是在上世纪80年代。1983—1987年,我在南京政治学院苦读4年,每次寒暑假都要乘坐火车往返。从学校返家时还好说,从南京到郑州的车票由学校代购,十多个小时的旅程,没有硬卧也有硬座。但从郑州到新乡,再换乘到老家晋城的车票,就很难买了。还要带上大包小包,如牛负重,等回到家中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更难的是假期结束返校,因坐的都是过路车,还要转乘,好不容易买上票挤上车,也往往只能“金鸡独立”,真是苦不堪言。

记得1985年暑假,我和妻子到西安旅游,途中妻子突发疾病,我在医院陪护10多天,刚送回老家,又踏上返校旅程。疲惫不堪的我没买上坐票,在闷热难耐的车厢里差点晕倒,好在遇到了同车返校的同学,赶快给我让了个座,才缓过劲来。

1990年11月在63集团军机关工作期间,我奉命随高炮旅到黄骅靶场打靶。高射炮和伴随车辆由专列运行,我和旅领导也坐在专列的闷罐车里。战士们席地而卧,给了我一张能折叠的钢丝行军床。车厢里虽然四处透风,噪音很大,“哐当”了一天多才到了沧州车站,但想想过去乘车无立锥之地的窘况,就感觉幸福多了。

后来,随着国家的发展,火车也不断更新换代,从蒸汽车到内燃机车,又发展到动车、高铁,时速达300多公里,平稳地连满满一杯水都不会洒出来,今天的人们出行真是舒适多了。我随着职务的提升,也常坐高铁商务座,可以平躺侧卧,可以看电视玩游戏,有时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国家发展真快!

“一日千里”这个成语,早已过时了!

八、天天都能看电影!

——第一次有了电视机

知道世界上有电视机,是上高中时,在物理老师薛毓斌的办公室一本杂志里看到的。

那是一本科普杂志。里面有一篇介绍电视机的文章,说收音机只能听新闻,而电视机可以看新闻,还能看电影,顿觉好奇。但感到这么高级的科技产品,自己能享受到一定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1977年的一个夏日,我们团报道组和电影组的同志在一起,有的战友突发奇想,要收看电视。一人在房顶上晃动天线,一人满头大汗地在下面摆弄什么电器,想把收到的图像投影到银幕上。但除了刺耳的噪音,银幕上连马赛克图像也没鼓捣出来。

真正看到电视,是1978年底在北京军区步兵学校上学时。当时,学校第一次给每个中队配发了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这下可热闹了!每晚《新闻联播》或放电视剧时,120名学员都挤在电视机前,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生怕漏掉每一个画面。港台武打片《霍元甲》,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的。现在都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电视机是怎么容纳下120双眼睛的。

等我1980年初毕业留校后,电视机开始逐渐走入家庭。但对于月工资只有五六十元的普通军官来说,没有几个人敢眼睛不眨地抱回家中一台电视机。何况那时买电视机还要凭票供应,有钱也不可能买得到。

但院校是人才荟萃之地,学校开始有人买原件组装电视机。买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需400元钱,而买元件组装用不了200元。我不禁眼热,也按单子买回一大堆元件,请炮兵教研室一教员给我组装了一台。虽然经常掉线,图像比例不对,不是脸被拉长,就是没了脑袋,有时看着看着就没有图像了,但仍凑合着看了好长时间。也由于质量问题,很快就成了摆设。

1983年8月,我入南京政治学院学习。11月3日,女儿出生,岳父母决定买一台电视机,算给他们第一个外孙女的见面礼。当我寒假探亲回家的当天,岳父抱回一台彩电,一台14吋的彩电,价格1100元,这是岳父母两个人的月薪加到一起,一年多的工资啊!这台电视使那年的春节特别温馨,也陪伴了女儿的童年,小旸旸常在电视机前有模有样的唱歌跳舞。

1989年,我把家搬到了太原市63集团军军部家属院。4月份,管文化器材的贾玉敏干事给我搞到一张电视机票,我咬咬牙,花了2820元,买了台18吋金星牌彩电。那时我的月工资才200多元,心想,一辈子也不用换了,屏幕够大,色彩够艳,音响不错,还要咋的?

但以后到了北京,随着电视新品种的不断更新换代,也随着居住条件的改善,客厅面积的不断扩张,我的电视机也换了好几代,现在看的是58吋的大彩电。

今天,国产电视机质量有了很大提升,智能化电视机不断涌现,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世界先进水平。如长虹全面智慧屏电视、小米人工智能电视、海尔智能语音电视、长虹超薄语音智慧电视、创维超薄高清电视等,价格不但没有涨,甚至用40年前的价格,就可以买到比当年更好的电视机。科技发展真快!

想想当年组装、购买电视机的窘况,感慨甚多!

九、别把魂魄摄走了!

——第一次购买照相机

知道照相一说,还在孩童时期。

听说公社所在地的小城村,有一家小小门面的国营照相馆。但当时家中竟没人照过相,只记得父亲在庄河口磺厂劳作时,工会会员证上有一张小小的头像。作为父亲留存至今唯一的一张标准照,后来放大成为父亲的遗像。



小时候,还听村里老人煞有介事地说,照相会把人的魂魄摄走了。我想,一方面是没文化所致;另一方面,也是没钱照不起相的自我解嘲吧!

第一次照相是在1968年。当年,我作为阳城县润城公社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参加了全县学习毛主席著作“讲用”大会。期间,曾受邀与同为代表的中庄信用社马主任、润城供销社售货员焦兰兰等,在县城照相馆合过影。我蹲在他们前面,同样把《毛主席语录》小红书紧贴胸前,照了一张当时很时髦的“忠诚照”。作为样照,还展示在照相馆的玻璃柜台里。带回家后,我也曾精心把它镶嵌于后来买的相框里。但在我入伍后,可能发潮变色,早已不知去向了。

我的第一张标准照,是七年制(初中)的毕业照。1971年冬毕业时,我们全班同学勤工俭学,在村东青山岩烧了一窑石灰,卖了几十元钱。用这些钱,学校给每人照了一张一寸小照,发了一张六寸合影照。合影照还保留着,但单人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记得合影时,看到照相馆的师傅支起一个相机匣子,蒙上一块外红里黑的布,自己钻进去聚好焦后,伸出头来喊道:“注意!不要眨眼!一、二、三——”,冷不防按下手中的小皮囊,一张照片就照好了。觉得好神奇,但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一台照相机。

1977年在团报道组时,我和电影组的好友崔东海用120相机玩过照相、洗相,也留下了几张照片:一张挎着冲锋枪,炯炯目光远视前方;一张别着手枪套,一副小军官模样;还有几张是合影,个个洋溢着青春气息,风华张扬。

1982年五一节,我和妻子去北京“旅游结婚”,曾借用本处的120相机,照过几张黑白照片。那个年月,脖子上挂个相机,不管价值几何,都是件很时髦的事情,都可以引起不少“回头率”。但还是没舍得让天安门广场的国营流动照相馆照一张彩色照片,以作为新婚纪念。今天看来不可理喻的事,当年却没感到多少遗憾,总觉得有张黑白结婚照就可以了。

1985年放暑假前,我和妻子相约到西安旅游。为“不虚此行”,下决心买了一台上海产的海鸥120相机,价值120元。这是我的第一台相机,一路上留下了我们不少倩影。但碍于120胶卷购买洗印都不便宜,没敢照几张风景。也因120相机的取景框需低头向下看,颇不方便,看到一些游客已用上了135相机,遂于当年寒假前,咬了咬牙,特别是征得妻子的资金支持,从同学手中转购了一台海鸥DF135相机,483元,那可是我8个月的工资啊!

这架相机一直陪我直到数码相机流行,给我留下了上千张照片。我用它记录了全家的温馨时刻和爱女的成长经历,记录了我在南京政治学院发奋苦读的情景,也留下了全家和亲友的不少“全家福”。当然,也留下了我多次参加部队训练、野习和重大活动的现场纪录。但135胶卷价格也不菲,一卷彩色胶卷15元,洗一卷也需15元,我就尽量省着用。一卷可拍36张的胶卷,我可以拍出38张照片,而且成功率极高。

后来,当了机关和部队领导后,由于单位有相机,还有专职的新闻干事,亲自拍摄的机会就不多了。2002年我参加中组部举办的厅局级干部轮训,在香港培训期间,花1000多元买了个奥林巴斯长焦相机,但没拍几卷,就被不用胶卷的数码相机所取代,相机产业发展太快了!

2010年我任新疆总队政治部主任时,在下部队检查、调研和考核转换单位途中,往往被沿途的风景所吸引、所震撼,遂下决心购置一台档次较高的相机,留下边疆的壮美,也不枉在新疆工作一场。买哪款机子好呢?我请总队摄影干事王长江帮我参谋,他建议买一台佳能5DⅡ的机子,配28-300镜头,号称“一镜走天下”,不需要更多镜头就可满足我这个业余摄影者的需求。一问价格,2.6万元。咬咬牙,就是它了。为免嫌疑,坚守廉政,我取出两个月的薪金交给他,让他购买并保留发票,不沾公家半点光。买回来一看,足有14市斤,但确实结实耐用,质量也好。10多年来,我用它拍了数千张照片,并出版了两本影集《印象西部》和《宏观大地》。退休之后我又添置了一款体积小、重量轻、质量也不错的索尼微单αR7,照相就更方便了。

当然,我也深感日本相机在我国的市场份额太大了。中国相机何时能一鸣惊人?

十、现代“顺风耳”!

——我的第一部手机

儿时读《西游记》,知道了“顺风耳”。孙悟空隔着十万八千里,仍能听到佛祖的训诫,仍能接收到唐僧师傅的求救信息。但也知道那是神话,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后来看电影战斗片,通信兵背着电台大声向指挥部呼叫,向前线喊话,知道那叫无线电通话。也曾突然冒出一个奢望,什么时候电台能变小、变轻,人人手揣一个,彼此互联互通呢?

上世纪70年代初,听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隔着大半个地球,在长城上就能与白宫通电话,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那时的中国,固定电话还是个奢侈品,哪里还敢想无线通讯呢?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村里只有大队部安了一部手摇电话。记得那年我当兵探家,想跟30里外的朋友通个话,把胳膊摇酸了也没接通。入伍后,一个连队也只有一部电话机。要打长途,还得找团总机班的守机员帮忙,但要接地方线和家里通个话,几乎不可能!

所以,那年代有急事,只能到邮局发电报。1983年11月3日,妻子在家分娩。4日上午发的电报,我在南京政治学院5日上午收到,上面仅有7个字:3日23时生女孩。我回复电文:母女平安!——电报是按字付费的。

我当了团职干部后,住宅也才装上了电话。而中国大地出现手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事了!

1992年,我在北京军区干部部工作时,部里购买了几部手持电话(俗称“大哥大”)。别看它长得像块砖头,但价格不菲,一万多元呢!一天,我在河北境内出差。在一处开阔地,看到部里几位同志围在一起在试机。只见他们拿着“大哥大”,对着北京八大处方向,一遍遍地按下部值班室的电话号码。

好大一会,突然听到“嘀——嘀——”的声音,拨通了!大家顿时笑逐颜开——在外可以和机关联系,可以给领导汇报,甚至可以和家里通话了!

物以稀为贵。部里规定:除非必要,不得动用。等于把它“供”了起来,我们几乎没摸过。

那时,砖头式的“大哥大”,只能是大机关专用,或是有钱人的象征。曾看到一些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指上戴着金戒指的老板,在街上拿着“大哥大”,旁若无人地狂呼乱叫。我们一边用“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鄙夷的眼光瞅着人家,一边又自惭形秽,何时自己也有一部“大哥大”呢?

社会上首先普及的是BP机(寻呼机)。它只是一个单方向的移动通信工具,只能接收无线电信号,不能发送信号,但在手机未普及前,也曾显赫一时。

1983年,上海开通了中国第一家寻呼台,BP机正式进入国内。因使用不方便,价格也贵,不但没有推开,连知道的人都不多。直到1990年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大街上冒出了好多寻呼台,人人腰上都别了个BP机,“有事呼我”成了人们的社交用语。

我也和机关其他同事一道,1993年配备了一个摩托罗拉BP机,一用就是三四年,给我工作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当然,在和领导、同事联系更加紧密的同时,也方便了领导随时召唤、机关随时加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每时每刻都在控制着你,“没听到”“没找到”再也不能成为理由了!

BP机使用的程序是,使用人先通过有线电话拨通寻呼台的号码,告诉话务员他要寻呼的BP机号码及简短信息,然后挂机等候。寻呼台将以上信息输入计算机,并自动发出呼叫信息,启动相应的BP机。被呼叫人听到BP机发出的提示音后,打开显示开关,就了解了相关信息。但如需回话,还得找部固定电话和寻呼人通话。

没想到,BP机作为第一代即时通讯工具,虽很快遍布全国城乡,但它更像一个过渡的角色,随着手机的普及,很快败下阵来,2005年后就基本看不到了。

1997年,我终于有了第一部手机。但不是“大哥大”,而是一个小巧带滑盖的诺基亚手机。好方便!只要对方有手机或固定电话,就可以互联互通了。

特别是那些年,老母亲卧病在老家,我抽空就和母亲的座机通个话,问候安慰一番,聊补不能侍奉在侧的歉疚,心稍安。

当时,手机只能接打电话,还没有储藏电话号码和接发信息的功能。所以,要方便使用,还必须配备“三件套”,正如濮存昕和李湘当年做的广告: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其中,商务通只是一个电话号码簿,可以手写输入。那时,腰里别着寻呼机,口袋装着商务通,手里揣着手机,全套装备,很是威风。但夏天衣着单薄,就很不雅观了。

但“三件套”寿命更短,随着手机储存功能的增加,到2000年跨世纪时,商务通也被淘汰了,“一个也不能少”被手机一机独占,而且手机的样式也变得越来越小巧可爱。记得我们1999年秋天出访美国时,看到不少美国人还在用“大哥大”,还笑话人家老美落伍了。

后来,手机又增加了短信、彩信、照相、游戏等功能,屏幕也由黑白变为彩色,特别是手机连接互联网后,摇身一变成为了智能手机,APP应用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多彩。

今天,手机不大,能装天下,一机在手百事不愁。亲友、同事相隔千万里,每天仍可通过手机见面聊天、议事办公。手机的作用也越来越大:出行购票用它,生活缴费用它,了解世界用它,观影游戏用它,摄影照明用它,计算写作用它,网上购物,网上经商,网上银行,网上订餐,网上开会,网上开庭,网上浏览资讯,……几乎是一应俱全,无所不能。手机不再仅仅是通话的工具,它与人类的欲望和科技互相搭载,必将激发出更多的应用,进一步方便和丰富人们的生活,提高社会生产效率,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手机的使用与普及,迅速超过了上世纪90年代BP机的发展规模和速度。到2000年之后,很快就覆盖了全国各地,流行到山村僻壤。据有关部委2022年6月公布,全国移动电话用户高达16.68亿户,我国手机覆盖率已达118.3部/百人!

我庆幸,在人生的后半载,赶上了国家快速发展的好时代!我的手机,也在更新换代好多次后,前些年定格为华为手机。不仅仅因为它是国产机,拿在手里自豪,更因为它功能齐全,性能优异,全球领先!

十一、路如丝,车似蚁!

——第一次乘坐飞机

少儿时,偶然看到飞机从天空掠过,我会一直盯着,直到脖子发酸,再也看不到为止。

1970年的一天,我在河滩担沙子垫牛圈,头上突然响起一阵轰鸣。抬头望去,一架旋翼飞行器正从我们头顶往县城方向飞去。



后来才知道那叫直升机。听说部队正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开展“千里野营大拉练”,路过县城附近时,出了车辆事故,直升机落到城郊的河滩上,把重伤员接走了。

1973年我上高中时,曾参加过“招飞”体检,因三不够(身高不够,体重不够,发育不够),被刷了下来,也就断了我的“飞行梦”。但还有一个梦想始终不曾忘记,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坐上一次飞机,体验一下腾云驾雾的感觉,享受一把俯瞰大地的快乐!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1979年8月下旬的一天,度完暑假准备返回北京军区步兵学校的我,得知长治市有飞往太原的小飞机,就怂恿在长治工作的大姐夫帮忙弄张机票。那时,乘坐飞机要有单位证明,说明你历史清白,政审合格。还得有身份,一般公民是不能登机的。我姐夫恰好有个同学在市委党校工作,正准备乘坐飞机到太原出差,就请人家帮忙“走后门”,把我捎带上。人家一看我是个军人,也就答应了,开具证明称我是同一单位的小同事。

从长治到太原,空中飞行40分钟,票价12元。我当年每月的服役津贴只有10元,但能坐一趟飞机开个“洋荤”,值了!等我和这位大哥一道登上飞机,才知是一架上下双翅膀的安—2小型飞机。飞机上挨着两边舷窗各6个座位,刚好搭乘12人。起飞前,飞行员要求我们系好安全带,给我们每人发了一袋水果糖,叫声:“坐好,走了!”飞机没有滑行多远,就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那天,天蓝茵茵的,只有几朵浮云,看得很远。我贪婪地从舷窗望去,地上的景物越来越小:一列火车像一个个火柴盒连接着,冒着白烟在行进;公路上的汽车、马车好似许多蚂蚁在蠕动;宽阔的河流如小溪,不时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大路如丝,沟壑似凿,层层梯田像极了军用地图上的等高线。

40分钟后,飞机降落到太原机场,感觉机场比大汽车站好不了多少。我又赶到火车站,买上驶往石家庄的火车票,终于在返校报到截止时间前赶回了学校。

但乘坐飞机的事是不能炫耀的,机票也是不能报销的。那时部队规定,军校学员假期往返一律不得乘坐飞机,实际上也没有飞机可坐。经济上吃了亏,但12元钱享受了全校师生都很难实现的空中行,值了!

第二次坐飞机则到了1994年8月12日。那天,我与处长赵山一起到牡丹江市开军队干部业务工作会议。去时乘坐的是北方航空公司的麦道飞机,感觉就是一个“快”字。当天的日记这样写道:

“9时20分,飞机滑行至跑道,然后加速一段,‘腾’的一声直插云端。往下看,云海茫茫;往上看,晴空万里。虽说不太紧张,但心里也不踏实,总有一种悬空感。直到飞临牡丹江上空,云开雾散,飞机安全着陆,心也随之放下了。飞行共一个半小时,真快!”

这是我时隔15年后又一次乘坐飞机,而且是现代大飞机。返京时,从大连乘坐空客A300,一排坐8人,共30多排,能乘坐274人,像个中型会议室。冒雨起飞后,还没等喝完一杯橙汁,就飞临了北京上空。等着陆首都机场,从军区大院接我们的小车还没赶到呢!

1995年10月,我和干部部部长随军委工作组考察军区所属部队。26日,乘坐军委张震副主席专机,从临汾飞邢台褡裢军用机场。那天的日记这样写道:

“途中,万里河山一眼收,太行山一望无遗。更惊讶的是发现了一个空中奇观:飞机映在云海上的倒影,竟被一个彩虹包围着,直至飞出茫茫云海。有人告曰,这是吉相,天机不可泄露。我却感到这是太阳光反射云海水蒸汽所致,与雨后彩虹是一个道理。”

我还有一次乘坐直升机的经历。2010年10月,我在新疆总队直升机大队蹲点调研。当时乌鲁木齐正开欧亚博览会,每天大队的“直--9”都会在乌市上空巡逻几趟。一天,我上机和他们共同巡逻。一起飞,就听到机场塔台在呼叫,担心干扰他们正常的航线,飞行员作了解释。直升机虽然噪音不小,但比民航还平稳,没有上下颠簸的感觉。我用随身带的相机拍下了人民广场,拍下了总队机关大院,拍下了欧亚博览会场的全景,还飞到红光山上空,拍下了《佛佑乌市》的照片。又飞临郊外,留下了《天然长城》的伟岸。

之后,由于工作需要,特别是当了部队主官后,乘坐飞机的机会就多了起来。我曾两次乘机航行10多个小时,飞越大洋出访欧美,也曾多次乘飞机翱翔在青藏高原和西域上空,留下了一本航拍摄影集《宏观大地》,还乘坐过南方航空公司最大的A380宽体客机。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次乘坐那架安—2小型飞机。



社会经济发展的速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是我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接续奋斗的结果。尽管我们现在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有敌对势力的破坏和挑衅,但我们相信,社会的进步会越来越快,祖国的发展会越来越好,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幸福。

年轻的人们,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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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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