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科技公司的“默契”：大裁员

文/荀诗林

美国裁员，裁疯了。

美国10月挑战者企业裁员人数录得3.3843万人，为2021年2月以来新高，前值为2.9989万人，环比增加12.85%，同比增加48.29%。根据媒体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11月，2022年至少132家总部或办事处位于旧金山湾区的科技公司发布了141条裁员信息，共计裁员约4.3万人，其中包括亚马逊、推特、Meta、微软等头部科技公司。

对于美国的科技公司来说，2022年究竟怎么了？

基本面没有问题

今年3月时，美国挑战者公司副总裁还声称，3月的裁员总数比去年同期宣布的30603人减少了30%，而且，第一季度雇主宣布裁员55696人，比2021年同期宣布的144686人下降62%，“劳动力市场出现更健康的变动”。

消费领域投资人姜琪表示：“仅仅半年时间，整个趋势完全被破坏，所以，即使是连贯性的数据，我们也应该谨慎对待，只能说，现在出现了很多超出预期的事情。”

美国挑战者企业裁员人数由美国挑战者公司统计并公布，这一数据通过对裁员人数的统计，从而判断劳动力市场活跃程度。

“单纯从美国科技公司的业绩来看，我认为还是很难找出理由的。”姜琪这样说。

她认为，除去Meta，其他美国头部科技公司今年的业绩都还不错。“美国科技巨头的营业收入确实已经放缓，但必须要考虑到的一点是，这些美国公司用美元来统计业绩，又都是全球性公司。而美元今年持续升值，这些公司海外非美元收入占比越高，受到美元升值的影响也就越大。所以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对这些巨头的业绩有一个不同的认识。”

以最新裁员的亚马逊为例，根据公司的2022财年第三季度财报，亚马逊第三季度净销售额为1271.01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1108.12亿美元相比增长15%，不计入汇率变动的影响为同比增长19%。

在投资者电话会议上，亚马逊CFO布莱恩・奥萨维斯基明确表示，就第四季度业绩预期来看，最大的影响因素还是外汇，四季度指南预计汇率将带来460基点的不利影响，尤其是对比公司营收增长的影响更大。

二级市场研究员杜栋认为，现阶段，科技公司最大的成本恰恰就来自于人员成本。“但是，人员成本的影响往往具有很强的滞后性。当企业高速发展时，高昂的增速往往会掩盖掉人力成本带来的影响。如今，全球经济不景气，营收增速放缓，人力成本对于利润的影响就开始显现且放大，这也是不少国内外公司开始裁员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杜栋还表示，最关键的原因在于，美国科技公司最近几年的无序扩张导致企业的员工冗余。“无论是亚马逊，还是谷歌，它们近几年的员工人数增速都是非常高的。”

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股东TCI基金公开透露，自从2017年以来，Alphabet公司的员工人数每年增长两成。无论是与公司传统上的员工增长速度相比，或是和业务发展需求比较，这样的员工增长已经过度。

微软情况类似。仅仅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公司在其名册上增加了4万人，同比增长也超过两成。

姜琪表示：“从美国科技公司的基本面来看，许多巨头其实并不需要裁员，并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相反，这可能是一个连锁性的应激反应。”

杜栋也有着相同的看法。他认为，资本具有逐利性，一旦看到了未来的不确定性，都会选择自保。“既然已经有大企业开了头，其他也会选择跟风。”

未来还会继续

“基本面没有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科技公司的裁员会停止。”

杜栋表示，抛开Meta以及推特这种本身业绩上已经出了问题的公司，微软、谷歌等其他公司选择大规模裁员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确保未来现金流的健康。“或者说，押注一个更低点。”

他认为，美国经济远远还没有到触底阶段，大公司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子弹”留到最后，毕竟全球大环境的不确定性还在增加。

美联储公开表示，失业率一定会因为加息而攀升，但是绝不会因此而停止加息。按照美联储的预测，到2023年底，美国的失业率将从目前的3.5%上升至4.4%，这意味着从现在到明年底大约有100万美国人将失业。

另外，高盛上调了美联储本轮加息周期的上限预期，预计峰值会达到5%～5.25%，对比之前的4.5%拉升了0.75%，而这也会加大美国财政收入的偿债压力。

姜琪补充说，对于美国科技巨头来说，在未来，它们国际业务的波动可能会更大。“全球宏观经济环境日益衰退，尤其是欧洲，包括俄乌冲突、能源价格危机等，区域情况比较复杂。不确定性越大，科技公司越会倾向于选择收缩的战略。”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裁员还远没有结束。”姜琪说。

亚马逊CEO安迪·贾西公开表示，公司这一次裁员将会持续到2023年，因为公司仍处于年度运营规划过程中，企业领导人仍在决定是否需要进一步裁员。

实际上，美国科技公司仍存在程序员缺口。按照美国劳工部的估计，到2026年，美国程序员缺口或超过120万人。

杜栋表示：“虽然未来仍存在缺口，但是现阶段程序员的平均薪资较高，如果美国科技公司现在选择裁员，等经济环境更差的时候，完全可以凭借较低的市场价格招聘回来。”

根据智能招聘平台CodeSubmit的数据，程序员收入最高的国家是美国、以色列以及一些欧洲国家，其中美国程序员的年薪已经突破10万美元，为110140美元（约合78万元人民币）。根据GitHub相关数据，2022年全球程序员数量达9400万人，去年同期为7300万人，同比增长28%，其中，美国程序员数量最多。

（编辑：戚梦颖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