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老家,那一抹岁月的情结

老家,那一抹岁月的情结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老家的情结不是渐行渐远,而是越来越深了。每当想起老家,那些搁置于记忆深处里的往事,就像掀开尘封多年的坛盖,把那缕缕陌生而熟悉的思绪源源不断地传送出来。


老家,那是日暮西下,燕子觅食后飞回的温巢;那是身处迟暮,灵魂漫游后的归属。它承载了我岁月中一段沉重的思念和记忆里的悲欢。



一提起老家,我就想到了一首歌《我想有个家》。那几句“谁不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的歌词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打我记事起,到十几岁了,我们还没有个家,都是租赁别人的房。每当下学了,饿了,渴了,累了,急于往回跑的,那是住的地方,不是家。在那段日子里,我们这座小县城有四条街,我们就在三条街上搬了六次家。每每搬一次家,父母亲总要叹上一阵气,有时母亲脸上还挂着泪花。在搬家中,我渐渐懂事了,知道那泪花里满含着心酸和无奈。我多羡慕有家的孩子呀。我不敢妄想“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只想哪怕只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小家。

上世纪的1976年,中国的大地上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变革,衍生出许许多多的幸福。终经村里批准,在县城和乡村结合地带,我们家也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宅基地。那一年,父母亲用了半辈子的心血,加上东拼西凑,盖起了红砖蓝瓦房。那不只是一座房,那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结束了漂泊的历史,搬家到了一个终点;同时又是一个起点,开始了诞生幸福的源泉。


老家,那是一段欢乐的歌。那时我们的家是多么的兴旺呀。我作为文革后第一批师范生,怀揣着毕业证回到了老家,又拿到了结婚证。人生四大喜,我占了两个。随后我有了一双儿女。咿呀学语的娃娃特好跟着奶奶在一起。我母亲像我小时候一样,跟孩子讲牛郎织女、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也讲说谎话的放羊娃,也讲假善的大灰狼……



那时的家,既有城里的气息,也有农村的传统。光做饭的灶具就有好几个。有城里用的液化气灶,蜂窝煤,也有农村用的柴灶。柴灶是母亲自己动手用泥巴做成的,配上风箱,以烧柴为主。所谓的“柴”,是母亲秋天把玉米骨、棉花秸等之类的作物秸杆存放起来,出门在外拣个枯树枝也拖回家积攒起来,这样便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每当逢年过节,需要蒸、炒、煮、炸,各种灶具都用上了。特别是蒸馒头,用土灶大火蒸出的馒头特香,口感也好。一到蒸的时候,母亲动手拉起了风箱。于是“啪嗒、啪嗒”的风箱声中搅和着烟味和馒头的香味弥漫着小院。我的两个孩子也偎在母亲的身边拉拉风箱、续续柴禾,学着烧火。整个家院充满着欢声笑语。

岁月不饶人。为了养家糊口奋斗了一生的父母,也没能抗拒住自然规律,走完了自己勤劳、艰辛的历程,相继离开了他们苦心经营的老家。我也因生活工作的需要,又搬家到县城新区。不过,这次搬家和以往不同,是为了谋求更美好的生活。于是一把铁锁将那段岁月封存了起来。



每当春节、清明、十月初一祭祖的日子,我都会领着儿子,带着孙子回去,看看老家,祭祖上坟。伸出手打开那把锁,仿佛就可以触摸到老家的温度。站在家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幻化出父母的影子和当年的生活。一切,恍如昨日。我抹净桌面厚厚的尘土,清理净满院的枯枝败叶,让小院尽量保持着原貌。边收拾边给孩子们讲在老家里经历的酸甜苦辣的往事。


老家,那是一段生活的印记。岁月逝渐远去,光阴匆匆似水。而老家依旧在风雨中,经受着苍凉和风雨的吹打。它容纳了那段岁月里的一切故事,珍藏着我对往昔的美好回忆,诉说着年华苍老的伤感情怀,品味着人生苦酒的浓烈酸涩……

摘选自:当代乡土作家,版权属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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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标签:烟味   老家   岁月   风箱   灶具   小院   泪花   父母亲   情结   馒头   母亲   刘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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