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媛,与军官私奔,晚年沦为佣人想见儿子,儿子道:再不相认

1943年的冬天,甘肃敦煌,一位蓬头垢面,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骑着马,在苍茫的戈壁滩上狂奔。

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芝秀!芝秀!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可不论男人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回应他的也只有刺骨的寒风与鹅毛般的大雪。

男人是时任敦煌艺术研究所的所长,常书鸿。

他口中不断呼喊的芝秀,则是他的妻子陈芝秀

随着雪越下越大,男人的视线里很快就只剩下一片苍茫,他不知疲倦地催促马儿向前。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一定要把芝秀追回来,一定要把芝秀追回来!

不知何时,男人胯下的马儿停下了马蹄,倒了下来,男人从马上坠地,皑皑白雪覆盖在他与马儿的身上,整片戈壁滩一片苍白。

六个小时后,三名负责救援的国民党士兵找到了这处凸起的雪包,他们扒开冻结的雪花,翻出了被冻得僵硬的常书鸿。

此时的常书鸿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几个士兵不停地揉搓着常书鸿的脸与四肢,将热量输送给常书鸿,方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抢救了回来。

常书鸿恢复了些许知觉,被冻结在一起的眼睫毛都还睁不开,他扯开了僵硬而沙哑的喉咙:“芝...秀,芝秀,是你吗?芝秀?”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并非妻子熟悉的脸庞,而是三名士兵关切的神情。

常书鸿颤抖着问道:“芝秀呢,芝秀她回来了没有?”

士兵们只是摇摇头。

常书鸿心如死灰,他知道,妻子陈芝秀已经彻底弃他而去了。

“芝秀...芝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常书鸿望着茫茫风雪,眼窝中盛满了眼泪。

常书鸿与妻子陈秀芝自幼青梅竹马,成年后皆投身艺术事业,才华横溢,互相欣赏、结为伉俪,是民国文艺界内的一时佳话。

可就是这样一对羡煞众人的模范夫妻,却在西北的茫茫戈壁滩里分崩离析,陈芝秀抛下了丈夫与两个年幼的孩子,一声不吭、一去不回。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夫妻二人的决裂?让陈芝秀抛夫弃子?这一切还得从二人的相识说起。

江南水乡的青梅竹马

1908年清代名儒陈季侃的小妾为他产下了一名女婴,陈季侃对这个小妾生的女儿不怎么看重,第二年就将这个女儿过继给了一户姓常的族亲。

常家是满清的末代贵族,在江南地区小有权势,养父养母用了“庭下芝兰秀”的典故,为这个过继而来的小女孩起名为陈芝秀,希望她能成长为一名秀外慧中的女孩。

陈芝秀确实没有辜负养父养母的期望,她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陈芝秀的养母擅长书画,经常在家中开设书画课堂,教导族中小孩。

陈芝秀父亲陈季侃

在常家的一众孩童里,有一位俊俏的男孩与陈芝秀关系极好,他就是陈芝秀养母的侄子,常书鸿。

陈芝秀与常书鸿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少男少女情愫暗生,在陈芝秀十五岁、常书鸿二十一岁那年,二人悄悄私定终身。

常书鸿祖籍东北,原姓伊尔根觉罗,是正宗的满人贵族,其祖父常少峰是满清的世袭正五品云骑尉,负责驻守杭州,其父投身商界,开设了数家染织工厂,是清末小有名气的实业家。

不过常书鸿年幼时就已定下了一桩婚事,他的父亲给他选了商业伙伴的女儿为妻。

“父亲,我不想娶她,而且我也不想学染织,我要学绘画!”

在常书鸿中学毕业后,受过先进教育的他悍然向父亲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但回答他的,只有父亲愤怒的一巴掌。

“混账东西,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能儿戏!还有,绘画这东西学了又有什么用?你给我乖乖学染织,好接我的班!”

这一巴掌将常书鸿的脸颊抽得通红,随后他被父亲关在家中长达三个月。

直到常书鸿同意接受父亲的一切安排,他的父亲才将他放出来。

可常书鸿绝非乖乖认命的性子,他假意答应,实则是为了脱身。

1927年,此时的常书鸿已经年满23岁,他从事染织行业已有五年,与陈芝秀的爱情依然未能开花结果,但他已经有了主意。

就在这年夏天,常书鸿提出要去法国进修油画,同时他还拿出了法国里昂大学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并声称不需要家中一分钱,他可以自费留学。

此时的他已经经济独立,无需看父母脸色行事,在当年秋天他就乘船赴法国留学。

次年,18岁的陈芝秀也考取了里昂大学,两个相爱的年轻人终于在法国重逢。

异国他乡筑爱巢

常书鸿与陈芝秀这对小夫妻在法国的生活一开始并不顺利。

学校学业繁重,法国的生活成本又非常高,在学习之余,夫妻二人都需要打零工来贴补家用。

有一次,陈芝秀得了流感,整日里都怏怏无力,常书鸿为了让妻子开心,坐在病床前将妻子生病时柔软无力的神情都画在了画布上,并将画作命名为《病妇》。

看着自己在画作上可怜依依的生动模样,陈芝秀顿时笑了起来,并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模特。”

当常书鸿在绘画上遇到瓶颈苦思冥想的时候,陈芝秀会双手环绕在丈夫胸前,依偎在他耳边软言安慰:“书鸿,别灰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最棒的画家。”

就这样,这对小夫妻相互依偎、并肩前行,在法国的日子虽然艰苦,却也算过得有声有色。

时间来到1931年,经过四年的刻苦学习,27岁的常书鸿顺利从里昂大学油画专业毕业,并正式进军法国画坛。

常书鸿的油画既吸收了西方的前卫与大胆,又糅合了江南水乡的典雅与柔美,他的画作一经推出,就在法国巴黎这座艺术之都大获成功。

不少评论家都将他视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所创作的《梳妆》、《湖畔》、《病妇》等油画皆被巴黎有名的画廊购买收藏。

在常书鸿成名后,夫妻二人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同年春天,陈芝秀为丈夫添了一女儿。

对于女儿的诞生,常书鸿非常激动,他以里昂河流沙娜的名字,为女儿起名为常沙娜,寓意着女儿是连接他们夫妻二人的河流。

夫妻恩爱、女儿健康、事业有成,常书鸿在法国获得了巨大成功,他的声名鹊起自然也吸引来了国内的关注。

1936年,国民党教育部邀请常书鸿回国任教,在法国漂泊九年之久的常书鸿,毅然决定携妻子女儿归国。

在法国巴黎画坛已经扎稳脚跟的常书鸿之所以选择回国,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他思念故土,一桩罕有人知的秘闻才是促使他归国的真正缘由。

从声名鹊起的画家到戈壁滩上的守望者

作为一名艺术家,常书鸿经常出入巴黎的各个画廊与古董地摊,以寻找灵感。

1935年的某天,当常书鸿在巴黎的一家地摊前闲逛时,他突然在一堆文物中看到了熟悉的中文。

好奇心驱使着他拿起了那本书册。

那是名为《敦煌石窟录》的泛黄古册,常书鸿稍一翻看,就知道这本书绝非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中国文物。

再联想起前些日子看过的敦煌石窟遭盗的新闻,常书鸿认定,这本册子就是被人从敦煌盗走的珍稀文物。

常书鸿翻看着这本册子,深感故土的文物遭受盗窃流失,心中突然就萌生出了要保护祖国文物的想法。

当国内的邀请送达巴黎时,常书鸿没有丝毫犹豫,就决定回国。

这时,妻子陈芝秀有些不乐意了。

她自幼就出身富贵之家,又是学艺术出身,巴黎这座艺术之都让她如鱼得水,她早已习惯了艺术气息浓厚、纸醉金迷的巴黎生活。

陈芝秀也无法理解常书鸿的决定,在她看来,丈夫好不容易才在巴黎站稳了脚跟,为何要在这时候抛弃巴黎的事业,回到一切都不确定的祖国?

但常书鸿执意要回国,陈芝秀争执不过,也没办法,只好带着女儿与丈夫一道踏上了回国的邮轮。

这是他们第一次爆发矛盾,细小裂痕就这样在原本恩爱的夫妻间埋下。

常书鸿1935年画的《沙娜像》

常书鸿回国后不久,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开始全面侵华,这对小夫妻刚刚回国,就不得不抱着女儿开始逃难。

1940年,常书鸿带着妻女来到重庆,他接受了国民党的委任,成为了教育部美术委员会常委,并兼任秘书一职。

在教育部干了没几天,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常书鸿又生出了去敦煌保护文物的想法。

他向国民党提议成立敦煌艺术研究所,专门保护和研究敦煌地区的珍贵文物,并由他本人亲自出任所长。

当消息传到陈芝秀耳朵里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好好的教育部秘书你不当,要去戈壁沙漠里的敦煌当什么劳什子所长?你怕不是疯了吧!

这一次陈芝秀再也忍不住了。

“当时我就说了,在巴黎待得好好的,你非要回国,你瞧瞧,这国内都乱成什么样了!现在你好不容易才在重庆捞到了一官半职,这官你又沉不下心当,非要去那敦煌的沙漠里吃沙子,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和两个孩子活了!”(陈芝秀说这话的时候,德国还没进攻法国,她不知道巴黎在当年六月就会被德国侵占)

此时的陈芝秀怀了二胎,挺着个大肚子,在家里对常书鸿破口大骂。

“芝秀,你要有大局观,敦煌的文物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现在意识到这些文物珍贵的人太少了,如果我不去,这些文物早晚会被强盗们全部夺走!”

常书鸿苦口婆心地劝说,再加上夫妻间丰富的经历与深厚的感情,终于说动了妻子陈芝秀。

1943年3月,常书鸿携妻子与一儿一女,抵达了敦煌,并担任敦煌艺术研究所的所长。

常书鸿到了敦煌后,就一门心思地扑到了文物研究上,疏于对妻子的关切与爱护,将照顾儿女的重担与大部分家务事都推给了妻子陈芝秀。

身为江南水乡出身的富贵小姐,从灯红酒绿的巴黎,到尚算大城市的重庆,再到茫茫戈壁的敦煌,陈芝秀终于有些扛不住了。

再深厚的夫妻感情,再山盟海誓的誓约,似乎都抵御不住茫茫戈壁的风沙侵蚀。

1944年新年刚过,当大部分民众还沉浸在新年的美好愿景中时,陈芝秀却向丈夫摊牌了:“女儿已经到读中学的年纪了,儿子也快要读书了,我想带他们回重庆。”

陈芝秀仅存的雕塑作品

常书鸿不舍与家人离开,并且战争的局势已经开始明朗,他劝道:“这兵荒马乱的,你知不知道这路上有多危险?不要着急,这事等战争结束再说吧,我看日本人撑不了多久了。”

这时的日本侵略者确实蹦跶不了多久了,可陈芝秀也是真的忍受不了了。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人闯入了陈芝秀的空虚的内心,他就是在敦煌驻守的国民党年轻将官,赵忠清。

赵忠清年轻帅气,而且温柔体贴,在常书鸿忙于保护文物的时候,他趁虚而入,夺走了陈芝秀的心。

赵忠清出身江南,和陈芝秀是老乡,他操着熟练的江南口吻,温言细语道:“你丈夫已经不爱你了,他在那石窟里一待就是十几天,心里哪还有你这个妻子,而且你跟着他只能在戈壁滩里受苦,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跟我回杭州吧。”

陈芝秀蜷缩在赵忠清的怀里,看着赵忠清俊朗的五官,着魔似地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走。”

陈芝秀本就是果决的性子,当年她才刚满18岁就敢一个人漂洋过海追随丈夫常书鸿。

现在她对常书鸿失望了,决定离开他时也是异常的决绝。

就在1944年的冬季,陈芝秀丢下丈夫与两个孩子,乘上了赵忠清的越野车,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不告而别。

后记

那么,离开常书鸿的陈芝秀,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吗?

答案是否定的。

陈芝秀到杭州后,立刻登报与常书鸿撇清了关系,并嫁给了赵忠清。

刚开始的几年,他们还过了一阵好日子。

等到新中国成立,赵忠清由于为国民党卖命,被逮捕入狱,后被处死。

晚年常书鸿与女儿常沙娜

陈芝秀也因为与国民党军官有染,被新中国的艺术界所拒绝,后来她因生活所迫嫁给了一名工人,靠当佣人给人洗碗做饭打扫卫生来糊口。

后来,陈芝秀想要回到常书鸿的身边,可常书鸿此时已经另娶妻子,而且他也不愿意见陈芝秀。

陈芝秀又想走两个孩子的路子,可她的女儿和儿子压根就不认他。

儿子常嘉陵更是直言道:“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也不配见我。”

最终,在悔恨与病痛的折磨中,陈芝秀与世长辞,她至死都没能得到儿子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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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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