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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价值事务所》的原创文章第1105篇。文章仅记录《价值事务所》思想，不构成投资建议，作者没有群、不收费荐股、不代客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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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企业越多、经历得越多，所长越发相信一句话，那便是：伟大的企业是非卖品。

因为企业的发展如同人的发展一样，很多时候都是非线性的，是一些事前打死都想不到的“黑天鹅”事件推动着发生的。这个黑天鹅当然不仅仅指的是负面黑天鹅，也指正向的好的黑天鹅。

在此我们先不说企业，先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从小时候的每一次升学、上大学、城市、专业选择，毕业后继续深造还是直接工作，到哪里工作、从事怎样的职业、进怎样的公司、和什么样的人组建家庭……仔细回顾一下，有几件事是按照我们实现的规划走的？是不是充满了阴差阳错？一天天看似平淡无奇，看似每天都一样，但可能突然间就发生了点什么，然后我们的生命轨迹就偏离了之前的预设。

所长至今记得，初中时有一次和几个关系好的老师交流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所长非常笃定，说自己未来要读中国人民大学，要考公务员，要从政，因为从小到大，所长最崇拜的人就是武则天，小时候最喜欢读不靠谱的主角吊炸天的玄幻小说和一些帝王将相的历史故事。

然而，进了高中，由于化学成绩出奇的好，于是选择参加化学竞赛，由于一次次考试成绩给自己带来了正循环，所以没多久，从政梦就被抛在了一边，当时所长的想法是，要拿诺贝尔化学奖，要当一名伟大的科学家。

正是出于对化学的热爱，所长大学选择了临床药学这个专业，甚至刚进学校就去了实验室跟着某博导做实验，然而没多久，科学家梦就被所长丢到了一边。

因为自己发现，做实验和理论真的太不一样，自己可以在纸上很快推导出某物质该怎么一步步合成，但落实到实验上，却需要花好多天进行实验反应，而且物质反应后并不能100%得到自己推算出的东西，会有一大堆杂质需要提纯，步骤越多，最后得到的实际物质就会越少，最后可能直接反应失败。

这种理论推导几分钟，实际操作好几周，而且实际都是在对理论进行一轮轮枯燥乏味的重复验证，让所长无比厌倦，于是没多久便退出了实验室，这时候的所长无比迷茫，不知道怎么办，未来到底干啥，什么适合我？

也是阴差阳错，这个时候学校有一门选修课叫就业与指导，老师之前在某券商工作，财务自由后来到学校教书，第一堂课教的是邮币卡收藏、第二堂课教的是证券与金融……

由于老师课讲得好，故事生动有趣，而且资本市场的知识直接与金钱划等号，让所长兴趣大增，于是天天跟着老师屁股后面跑，后面读巴菲特、读林奇，跟着老师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易，包括证券、邮币卡甚至比特币……显然，这个经历为所长现在在做的事情埋下了伏笔，但也仅仅是个伏笔。

后面还有一系列的阴差阳错，由于篇幅有限这里就不叙述了，总之都是事前打死都想不到的，包括去互联网金融企业、进医院、和朋友合伙开办《价值事务所》……

讲真，时光倒回到三年多前，《价值事务所》才创办的时候，所长死都想不到自己现在会和朋友全职做《价值事务所》，你去问那时候的所长，可能还在规划啥时候能当上药剂科主任、后面有没有机会当院长（捂脸）。

历史是由黑天鹅组成的

这里的黑天鹅，我们指一切出乎意料的、不可预知的、但会对未来造成重大影响的事件，如果我们看一个人、一家企业、一段历史，还原到当时的视角，你会惊讶地发现，历史99%的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然后突然一个黑天鹅让它换了个方向。

比如回到所长的人生经历，初中的时候死都想不到自己高中在搞化学、未来想搞科研；高中的时候可能更是想不到自己大学在搞金融，未来想当巴菲特；大学的时候可能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去互联网金融企业上班，未来还会回医院；在医院的时候可能死都想不到后面会和朋友创业搞《价值事务所》……你要是让所长预测自己五年后的样子，我可能也会给出很多种可能性，但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预测全是错的，自己会干着现在的自己死都想不到的事情。

个人如此，企业更是如此。

举个例子，我们最熟悉的腾讯，现在我们把腾讯的游戏、广告、金融科技与企业服务视作理所当然，近期的腾讯由于游戏、广告业务都遇到瓶颈，不少投资人把腾讯看作公共事业企业，认为他已经丧失了成长性。

但如果我们对腾讯的历史稍加了解，不难发现，游戏、广告这两块我们目前认为理所应当的变现方式，在业务诞生之前也并非那么理所应当。

腾讯一开始并没有找到变现的途径，空有一大堆QQ用户，但如何变现如何赚钱却是个谜，甚至出现了用户越多、亏损越多的尴尬局面，因为用户越多就需要添置更多的服务器。在腾讯走投无路的时候，几位创始人都不得不腆着脸四处找朋友们借钱，马化腾向其中借钱较多的朋友提出，能否用腾讯的股票来还债，他们都婉转地表示了拒绝，有一位甚至慷慨地说：“你真的没钱了，不还也可以，不过我不要你的股票。”

结果没过多久，腾讯找到了盈利方式，但和我们现在看到的广告、游戏业务也相差十万八千里，当时腾讯挣钱靠的是中国移动的“移动梦网”项目，也就是短信增值收入。

在靠中国移动靠了一段时间后，腾讯才找到出售虚拟商品这个盈利方式，也就是我们比较熟悉的充Q币买QQ秀、装扮空间等，在这个基础上，腾讯又搞出了一系列的QQ会员，也就是各种钻，这在腾讯内部被称为增值业务。

有了中国移动的短信收入以及QQ秀等收入后，马化腾才想着要进军游戏，刚提出这个想法时遭到了腾讯内部的一致反对，理由是几个创始人谁也不是玩网游的人。

虽然最终还是通过代理韩国的《凯旋》进军游戏领域，但最后结果非常尴尬，还被盛大等游戏巨头冷嘲热讽，腾讯的整个游戏事业部遭到一次大清洗。

时隔几年后，腾讯才通过和自己能力圈更匹配的“棋牌和小型休闲游戏”入手，边打边练，最终成长为今天的游戏巨头。

把时间倒退10多年，可能谁也想不到，游戏在今天成了腾讯收入的顶梁柱之一，另外两个顶梁柱成了广告和金融/企业服务，曾经的现金流短信业务已经不见了，QQ秀也几乎被边缘化……

那么，正如10多年前的人们想不到现在腾讯的收入来自广告、游戏和企业服务，站在现在的我们又如何能这样轻易下判断，公司目前增长走到尽头了呢？也许再过10年，腾讯的收入结构又大变样了，不要觉得不可能，在新东西出现前，谁不知道自己需要它。

我们再看看另一个例子，所长前段时间给大家追踪了公牛集团，这个看似老掉牙的传统企业，如果不是推出了新能源充电枪/充电桩，并且与国网车网结成战略同盟，谁能觉得他会和新能源这高大上的三个字挂钩？而且公牛的充电枪/充电桩一上市就取得上半年4400万营收的成绩，两类产品在线上的市占率分别高达30%和20%+，照此趋势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公牛就要靠新能源业务吃饭了。

即便排除新能源这块全新的业务领域，在旧业务领域中，公牛也获得了不错的增长，当时所长就在文章里说，如果不是公司创造出来，谁能想到插排还能长这个样子？这样的轨道插排，即便价格是传统插排的好几倍，还是卖爆了。正是这类新产品的出现，使得公司的电连接业务一年都60多亿营收了，却还能保持双位数增长。

我们再举个例子，所长至今记得，2018年底到2019年中旬，香飘飘有一波巨大的涨幅，原因是推出了Meco果汁茶，推动香飘飘业绩再次增长。

在Meco果汁茶推出之前，恐怕打死一众券商都想不到，香飘飘一个卖奶茶粉的可以推出这样的消费升级产品，而且最重要的是，消费者还很喜欢。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们还可以看看几家医药头部企业。比如石药集团，如果我们倒退回2018年，他分明的营收结构在当时非常具备普遍性，20%左右的原料药，30%左右的仿制药，还有一两个扛把子大单品。所长想，当时的券商们最关注的肯定是公司的恩必普增长空间、欧来宁增长空间、玄宁增长空间，管线随便看看，然后就这样了，绝不会想到短短四年时间公司收入结构会大变样。

到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当初不怎么受重视的肿瘤药业务已经超过恩必普、欧来宁所属的神经系统药物，成为第一大收入来源。

回到当初，谁都想不到公司的肿瘤产品线放量速度可以如此快。

伟大企业是非卖品

诸如上述腾讯、香飘飘、公牛集团、石药集团的例子非常非常多，一个企业推出新产品或者新的商业模式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到，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基于对创新的无知及不可预测性，我们其实很难预测一家企业三五年后的样子。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同学会感到疑惑，既然未来不可预测，那我们干啥投资呢？

未来不可预测和投资之间其实不冲突，虽然我们无法预料未来会出现什么新的技术、新的产品、新的商业模式改变我们的生活，但很多底层逻辑、商业的底层要素是很难改变的，基于对这些不变的东西的理解，押注一批拥有底层逻辑的企业，长期胜率大概率还是较大的。

我们回到石药集团的例子，如果对创新药行业研究比较透彻的朋友应该清楚，创新药的底层逻辑是，前端的创新去中心化，但后端的营销能力和临床资源却具备规模效应。所以，隔壁的欧美，虽然隔三差五就有新的创新药企引领风潮，但同时具备销售能力、买买买能力、临床资源推进能力的大药企雷打不动就那几家，甚至很多能依赖靠重磅品种在某些领域开宗立派的Biotech，在刚起步时，都还需要依靠大Pharma在前面带路。

明白了这点底层逻辑，那么押注具备丰富管线、强大营销能力且比较有钱的大Pharma，长期胜率就是比较高的，虽然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出爆款药品推动业绩增长，但长期而言，他们跑赢行业稳健增长步伐的概率非常大。

再比如，像农夫山泉、伊利、公牛、海天这样的传统消费品巨头，他们同时具备渠道资源、规模化生产能力以及很多钱，只要管理层不躺平不作死，长期而言，保持稳健增长的概率也是极高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所处的消费行业会出现什么引爆市场的新品，但只要有新品出现，不论他们自己研发还是抄别人，都可以带动他们的业绩增长。

再比如，面对B端的一些企业，代工厂和中央厨房，他们非常讲究规模效应，大者愈大、大者恒大，还非常讲究客户资源，B端客户往往比C端更为长情。那么，如果在一些B端领域做到头部，如服装、医药、鞋子、餐饮，虽然不知道未来客户会有什么创新推动订单总金额增长，但只要客户不跑、响应快速，客户一旦有了新的好点子，或者有了新的创新搅局者客户，都会给这些B端企业下订单，只要行业未来不断向前，他们整体而言就会不断向前。

我们再回到腾讯，虽然不知道腾讯未来新的增长曲线是什么，但他拥有微信这个流量入口，将来总会有新的变现办法，只要长期而言互联网还在发展，经济还在增长，拥有流量入口的腾讯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就还是最能赚钱的企业之一。

换句话说就是，具备一些”底层逻辑“或者拥有“深厚的护城河”的企业，即便一时之间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导致业绩下滑或者增长停滞，只要行业未来仍然向好，我们就可以对他们多一分包容，因为未来会出现什么新的好东西谁都不知道，但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并且能利用好它的概率却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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