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打枣的季节,勾起了儿时的记忆,苦中透着甜

8月天高云淡,瓦蓝瓦蓝的天空,偶尔飘着一朵一朵白云,少儿时喜欢坐在枣树下,一边吃着还没有红透的枣儿,一边仰望着浩瀚无际的天空,幻想着那云一会像小狗小猫,一会像白马老虎,还像挑水的老婆婆,又像翩翩起舞的仙女……

正在无限遐想中,猛的听哥哥大喝一声:“还不赶快耙地,快晌午啦!”吓得我一激灵,幻想中的童话故事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只见哥哥背上背着刚挽的羊草,汗水顺着头发,三爬五道的,把草一扔,挽起袖子,蹭蹭蹭,麻溜的爬上了枣树,捡花口的摘了一兜兜,跐溜下了树,大口大口吃起来。

网络供图

我眼巴巴看着哥吃的那么香,因为我不会爬树,吃的枣儿没有那么大,没敢说想吃,起身去耙地了。为什么要耙地呢?说来话长。

那时候是农业合作社,枣树不多,还没有包产到户,各家只有圪塄畔、脑畔长那么几苗,每年打下来吃个稀罕,留着过年给孩子们缀上一大串。唯独我家,我爷爷15岁的时候给地主当长工,据说地主儿子得了重病,钱花完了,工钱给不了,给了爷爷村头的一块地,他栽了近一百棵枣树,我记事起那片枣林个个又高又大,结的枣儿也特别多,每年打枣要打上几天,还要请几个年轻力壮的村里人帮忙,然后以一筐子枣儿作为酬谢。

村里人自然很愿意帮忙,因为那一筐子枣足有五十斤。平时呢,他们常常羡慕嫉妒恨:“老屈家那片枣林1948年闹饥荒全村人也够吃了!”“咋命好来了,揽长工的也有这么多枣树?”

那时候农业社分不到多少粮食,每一顿饭都吃的半肚肚,队长吹哨一喊:出工喽——村民们拿着镰刀扛着撅头出发了,他们故意路过我家那枣林,偷偷摸摸的摘上一兜子枣。

这下把爷爷气得山羊胡子都翘起来了,枣才绿中泛白,有点脆,心疼的直跳脚,骂也没用,谁都不承认,于是占用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拿撅头一撅头一撅头翻过了枣树地,最后拿九齿钉耙把地耙的平平整整,钉耙印又细又匀。

爷爷分给我一个任务:每天放学耙枣树地,照看枣树。耙过以后,摘枣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脸皮薄的人不去摘了,还是挡不住那些“惯偷”:脚印有大有小,有肥有瘦,最底枝头的枣儿已不见踪影。耙地阻止不了他们那需要饱腹的欲望啊!

爷爷急得几夜睡不好,他挣来的“江山”绝不能就这么消失殆尽,于是又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给枣林围上一圈圪针(野生酸枣枝),这个浩大的工程又用了十多天,还用圪针做了个小栅栏,作为进出枣林的“大门”。

这招确实管用,每天耙完地,再也不见那么多的脚印印,偶尔有调皮捣蛋鬼把小栅栏门强行拉开进行“作案”的,也就不计较了。至此,爷爷的山羊胡子也顺了,拿旱烟锅子的手背在背后,走路都带风,得劲的样子

所以呢,有人就会背地里骂我家:“老屈家的枣儿成金豆豆了?吃两颗咋来了?兴他有个他大大的脑蛋子”……

只有八九岁的我,为了能吃上枣,背着大人偷偷的学爬树,那龟裂的树皮斑驳粗糙,摩擦力极强,抱着树干不至于滑下来,只是苦了一双稚嫩的小手,擦得通红,还被带刺的树枝划伤,头发挂的蓬乱,穿鞋子巴不住,脱了鞋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往上爬,有时候把花袄子也挂了一道口子……那狼狈的样子像极了战场上丢盔弃甲的逃兵,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吃枣的欲望促使我渐渐的学会了爬树,这可是个技术活,一定要一鼓作气,手脚配合,不然就会半途而废。当你爬到树杈子上面,或站或蹲或坐,随手摘到馋人的枣儿,向下俯视,满满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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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5

标签:枣林   筐子   钉耙   瓦蓝   枣树   头发   长工   栅栏   儿时   脚印   爷爷   季节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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