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广东流传怪病,14个村村民即将死绝,中央派专家调查表情怪异

1950年,正值新中国成立不久,广东省三水地区北部的公社,来了个长相斯文的清瘦男子。

他叫陈心陶,是一名出生于福建的学者。来这里前,他刚从美国考察回来,前脚刚踏上祖国的土地,立马就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

陈心陶

三水地区的十四个自然村村民相继死亡,村子里的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差点要死绝,毁灭殆尽,要说之前是因为战乱还可以理解,可新中国已经成立,走遍十四个村落找不到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导致悲剧的根源竟是一种怪病。

想到这些无辜的百姓熬过了饥荒和战乱,却因疾病丧了生,毛主席痛心疾首。他要求当地政府一定要安排最好的专家前往事发地,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怪病蔓延扩散的原因,并且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陈心陶正是其中的领头人,当他带着助手进入村子时,发现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百姓正给家人收尸,每人脸上写满了麻木。陪同前来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频繁出现。

皮肤发黄、目光呆滞、四肢瘦如柴骨却顶着一个肿胀犹如球体的肚子,看上去十分畸形。陈心陶征得家属同意,凑近观察一具正准备运走的遗体,发现他的嘴角至下巴处挂着几抹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样的病症陈心陶并不陌生,他在医学古籍上见过类似的情况。巧的是,在那些残留的只言片语中,也出现过两个字——三水,正是他脚下这片土地。陈心陶表情怪异,怎么历史又重演了?

恐怖的童谣

陈心陶毕业于福建协和大学,学的是生物专业。上世纪二十年代末,他远渡重洋去了美国深造,攻读寄生虫专业,回国后一直致力于研究细菌与寄生虫领域。

“陈老师,我们发现一名幸存者,他的体征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调查组的同事遍寻了好几个村落,带回来一个叫做老段的病人。

此人看上去四十出头,长得又黑又瘦,据他自己讲述,身上老感觉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每顿饭吃不了太多,一天却要跑好几次茅厕。

和其他患了怪病的人不同,老段的肚子看上去很平坦。

医学古籍有记载,大约在清朝的光绪年间,三水这片地区每年都要发生好几次大水,淹了农田和房舍不说,瘟疫也逐渐蔓延起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刚开始会觉得肝部和脾胃难受,时间长了肚子会慢慢鼓起,肿如球状,而身体其他部位则日渐消瘦。

古代医者将此类瘟疫称为“大肚子病”,对于其病理成因却没有更深入的记载。

学贯中西的陈心陶见了病患,立马就想起古籍所述之事,因此让助手去村子里看看,希望能够带回一两个病情不是那么严重的村民。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在与老段聊天中,陈心陶了解到,自打老段成年开始外出讨生活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段脸色凄苦,惨笑着说道:“您是不知道,在咱们当地有个童谣,刚学会说话的孩子都会唱。”

他指的童谣,调查组刚进村就听人提到过:“五人里头四人黄,皮包骨头大肚子,吃饭不香力气小,活到中年就身亡。”

老段告诉陈心陶,他已经步入中年,整日活得惴惴不安,兴许是走了大运,这肚子还没鼓起来。“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几日……”话音刚落,老段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老段的担心是有原因的,连年战乱,民不聊生,三水百姓更是饱受“大肚子病”的折磨。单说三水地区的十一个公社,就有二十多万人患有此病,情况最严重的几个地方,无辜百姓被弄得死的死、病的病,好好的村庄大白天如同闹鬼一般,硬是连个大活人都见不到。

那首关于怪病的童谣由孩童稚嫩的声音唱出来,仿佛成为恐怖的催命符,听得病患胆战心惊,生怕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村民们苦不堪言,一直以为是瘟神作怪,因此哪怕是最艰难的年代,他们也要省吃俭用凑上一口像样的吃食当作祭品,祈祷老天能够早日赶走瘟神。

“别害怕。”陈心陶拍着老段的肩膀说道:“毛主席知道了这里的情况,特意派我们过来,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陈心陶如此说,老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哭得声泪俱下。此刻他还不知道,这群人的到来,将会给三水地区带来怎样的变化。

陋室里的决定

把老段送走后,一行人百感交集,尤其是陈心陶,他没想到,“大肚子病”居然自清朝末期就一直活跃在此地,整整折磨了百姓半个多世纪之久。

他原本是研究蠕虫免疫的,取得的成就已经算得上行业大拿,可蠕虫与此病毫无关联,想要得知真相,他必须从头开始。对于一个中年学者来说,放弃熟悉的领域重新起航,是件几乎不可能想象的事情,但想到疫区老百姓痛苦不堪的模样,陈心陶一夜未眠。

新中国刚成立,各地刚开始清剿土匪的活动,工作组成员深入三水一带开展工作,人身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不说,就连吃住都异常简陋。

他和助手住在一间八平米的瓦房里,里面堆满了书籍和资料,除此之外就是一张摇摇欲坠的书桌和两张床,两人吃的是窝头配咸菜,偶尔会有点野菜汤。

“陈老师,这是乡亲们送来的鸡蛋。”当地工作人员提着个篮子敲开了瓦房门,陈心陶一看,铺得整整齐齐的茅草上放满了鸡蛋,篮子上还特意盖了块布。

他知道,这一定是老乡们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舍不得吃故意省下来给他们的。陈心陶眼眶一热,连忙摆手拒绝:“他们有些人还在生病,缺乏营养,这鸡蛋留着给病人吃吧。”

政府人员刚要说话,躲在树后的老乡冲上来说道:“这是咱们几家凑的,你们一定要收下。咱们这里条件不好,也只能攒点鸡蛋了。”话里话外,生怕陈心陶不收下他们的心意。

陈心陶看了眼老乡,只见他肚子微微鼓起,看样子也是患了“大肚子病”。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看见老乡抢过篮子放在门口,拉着政府人员一路小跑离开了。

“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助手走出来感叹道。陈心陶低头看着篮子里的鸡蛋,用坚定的语气说:“小王,看来咱们要在这里长住了。”

“导师,你想好了吗?”助手有些吃惊,他知道陈心陶的话意味着什么,自然也清楚他放弃了什么。

陈心陶弯腰提起篮子,说道:“叫上工作组的其他人,开始吧。”

说干就干,他们深入村落搜集了不少病患的粪便样本,鉴于当地条件简陋,陈心陶带着助手回到城里亲自检验,等待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只不过需要科学验证罢了。

“导师,果然是血吸虫!”陈心陶所料不错,“大肚子病”正是血吸虫导致。据他了解,三水地区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洪水了,既然没有水患,那这血吸虫是如何来的?

他们在病患的粪便中的确找到不少血吸虫虫卵,根据掌握的医学资料来看,虫卵遇水可以孵化出毛蚴,可这毛蚴却不能单独存活,必须得寄生在宿主身上才行。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吸虫一旦进入人体,就会依附在人体内肠壁中产卵,有不少血吸虫甚至可以在人体中存活三十到四十年。


“老段体内的血吸虫,应该也存在好多年了。”助手想到老段的症状,忍不住转头看向陈心陶。“没错,看样子应该是体内的虫卵较少,不然他活不到现在。”得知村里人患的是“大肚子病”后,陈心陶查阅了不少国外资料,现在已经证实了病因,自然也知道如何治疗。

只是如果找不到宿主,那就意味着治好还会接着感染。想要彻底扭转这一困局,就必须斩断血吸虫与人体的连接,也就是找到血吸虫在感染村民前的宿主,并彻底消灭它。

齐心协力战小虫

夏日炎炎的午后,陈心陶站在一片低洼地,看着远处重峦叠翠的美景,眼前是泛着微光的水流,忍不住感叹道:“如果不是有了血吸虫,这里以后一定会成为鱼米之乡。”

他所在的位置,名叫大草塘,也是老段工作的地方。

从城里赶回来,陈心陶第一时间找到老段,经过交谈得知,老段是个船工,平日里待得最长的地方,就是大草塘。

“你最近不能去水边了。”陈心陶语重心长地说:“患上这个病,是因为肚子里长了虫,咱们现在可以服药或是用其他手段治疗,可治好了再接触到水,水里的虫进入体内,还是会再度感染。”

解释病因的过程中,陈心陶尽量用老乡能听懂的话术,为了引起乡亲们的重视,他深入各村各寨、田间地头科普血吸虫病。

“光靠咱们的眼睛,很难发现这种虫,而且它很狡猾,只要与人体接触到,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十几秒它就能进入人体,所以你们千万不要碰水。”陈心陶的话让村民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得知自己肚里长了虫,顿时露出惊惧之色。

陈心陶接着说:“无需害怕,目前已经有了治疗方法。只要大家按照我们的话来做,我能保证大家以后将彻底告别‘大肚子病’!”按照他的预想,让村民们在生活中彻底远离水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尽快确定那些已经被血吸虫感染的区域才行。

老段长期出没的大草塘,成为了寻找根源的关键点。

陈心陶带着工作组成员一次又一次深入草塘中,尽管他们事先做了一些防护工作,但仍然很有可能被感染上。这并没有让陈心陶等人退缩,他们的付出也换来了回报。

“找到了!就是它!”实验室的特殊器皿里放着一颗谷粒般大小的物体。它的学名叫钉螺,主要生活在湖泊沼泽和水网里。陈心陶从感染区域多次提取污染水源,终于找到了让村民们患上“大肚子病”的幕后真凶!

如果钉螺不存在,那么血吸虫也会因缺乏宿主而无法存活。这意味着,只要消灭了钉螺,三水地区的百姓就能彻底摆脱血吸虫病的折磨。

陈心陶带领团队,花费了巨大精力,终于确定血吸虫的中间宿主,并宣布大旺和迳口草塘等地成为了感染源区。

1956年,毛主席号召用七到十二年的时间消灭此病,三水地区为此专门建立了血吸虫病的防治站。

同一年,二十出头的许国煌刚刚从卫生学校毕业,陈心陶的大名在这群毛头小伙中可谓是如雷贯耳,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为了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更为了响应主席的号召,他来到了三水地区。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在疫情最严重的地区遭遇什么。

突破!灭虫!

和想象中不一样,许国煌第一次见到陈心陶时,觉得他很是和蔼可亲。可刚接触半天的时间,他又立马改变了念头。

“你们都还很年轻,这项工作很艰巨也很危险,我希望你们秉着科学严谨的态度,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使命。”在介绍完现阶段调查结果后,陈心陶严肃地说道。这段话,让许国煌印象深刻。

几天后,他跟着陈心陶奔赴赤岗乡,这里也是钉螺遍布的重灾区。

灭虫,说起来简单,实则危险重重。水里满是血吸虫不说,落后的防护措施更是给了幼虫可乘之机。许国煌刚到的一年里,就因为感染四度进医院治疗,但他没有害怕,病才刚好又急匆匆赶回疫区。

去的地方多了,见到的血吸虫病患也越来越多,有些严重者还会出现吐血不止的情况,生命一度垂危。为了抢救病人,他和战友献血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那一天,他正跟着陈心陶在一个叫做禾生坑的地方灭虫,听到卫生院来了一个危重病人急需献血后,两人急忙赶了过去。见瘦弱的陈心陶掀起手袖就要献血,许国煌连忙拦了下来。

“老师,我身强力壮,让我来吧。”和陈心陶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许国煌觉得,这是他见过最没有架子也最能吃苦、甘于奉献的教授,为了灭虫他已经累得神色疲惫,怎么还能让他再献血?

“多弯腰,查密度……”这是陈心陶在灭虫时对所有工作人员最常说的一句话。根据前期研究发现,春秋两季是灭虫的最好时机,那时候,许国煌等人只能弯下腰用镊子一颗颗夹起钉螺,长时间保持一个状态,让他落下了病根。

只是,不管大家付出再多,当时的北江流域还是疫病横行,着实令陈心陶有些着急,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次次实地考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多日奔走他终于发现了突破点。一个叫做芦苞洲的地方,村民们相安无事,很少有人患有血吸虫病。

“怪事情,与其相邻的地方都有大量病患,怎么它这里反而没什么人生病?”经研究,陈心陶得出答案,开荒种植较好的区域,不具备钉螺生长条件,在北江水冲击下的一些地方,也没有钉螺的踪迹,也意味着,只有江水主河道以西的地方,钉螺才会大量繁殖。

此后数十年间,陈心陶终于摸清了整个广东省钉螺的生态和病情的规律情况。经过持续不断的研究,他制定出一套从控制到消灭血吸虫病的综合治理措施。

1975年,心系百姓的陈心陶不顾高龄再度来到三水,于第二年积劳成疾与世长辞。三水人为他竖立了一块纪念碑,用来表达对陈心陶的思念之情,以及纪念他卓越的功勋。

经过长年累月的斗争,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疫区有了显著变化。1985年,广东政府对外宣布全省范围彻底消灭血吸虫病,这场历时数十年的灭虫大战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后记

“千村薛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这是毛主席在1958年大笔一挥写下的《送瘟神》,里面的瘟君,说的就是血吸虫。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人们鲜少知道我们还与血吸虫有过这样一段往事,以为它已经彻底消失在生活中。事实上,它从未离去。

近年来,血吸虫病在湖南、江西、湖北、安徽、江苏以及四川、云南两省的部分山区隐隐有上升趋势。只是相比之前整个村庄因此毁灭的惨痛经历,祖国越来越成熟的防治技术和投入的大量资金,让噩梦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与疾病的斗争注定是持续而长久的,因为有了陈心陶这样无私奉献的导师,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无论是血吸虫病,还是其他未知的病毒,只要团结一致,我们终将会获得胜利。


参考资料:

佛山日报:铭记历史!三代人打赢三水消灭血吸虫病大战

佛山日报:寻找陈心陶 一片初心照南山

北京青年报:长江流域 再现血吸虫

展开阅读全文

页面更新:2024-04-14

标签:钉螺   水地   血吸虫   宿主   大肚子   病患   广东   怪异   怪病   助手   表情   中央   百姓   血吸虫病   地方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71396.com 闽ICP备11008920号-4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903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