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最大胆的人有多大胆?

我妈已经过世十多年了,从小到大我觉得她就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从她嘴里很少听到害怕两个字。

尤其中年时候,我更见识了她的胆量,家里亲戚没了,去火葬场火化,我妈和几个女的觉得好奇,想看看火化什么样,就到火化炉跟前去看火化过程,听我妈说隔着一层落地玻璃就能看。

有的人刚看一会就吓跑了,我妈和我一个老婶没走,听我妈说火化的时候,人就跟要坐起来似的,为了烧的快,火化工会把人的肚子用钩子钩开,把内脏勾出来烧,把不容易烧透的地方都用钩子勾开,场面听起来恶心吓人,我妈全程看完,没啥感觉,我有个老婶逞强看完,最后吓的面色惨白,被我妈扶着出来的,到外面还吐了半天。

岁数大的时候她学会了抓蝎子,一般都晚上出去抓,房子的墙面.院墙.石头缝.树根下等,比较潮湿的地方。

那时晚上抓蝎子的人还不少,多数都是年轻人还有上学的孩子,打着手电满村四处走,我妈也加入到抓蝎子的队伍里,哪都敢去,到山根下坟圈子不远的地方,废弃的院子。

我家附近有个发生凶杀案的院子,一个年轻小媳妇被她男人用斧头砸死了,那以后就再没人敢住,已经荒废几年了,里面满是杂草长得半人高,三间老房子破烂的窗棂里面黑幽幽,在草丛中显得阴森可怕,抓蝎子的即使几个人一起,也没人敢进去,我妈就不怕,晚上自己拿着手电就去院子抓蝎子,而且一进去就里面的蝎子抓完才出来。

我爷爷八十五岁那年没有了,他由我父母赡养的,丧事在我家办,当时是春天临近夏天,他晚上走的,咽气穿完衣服后,就抬到窗户下,搭起了灵棚供俸烧纸,因为天比较热,大灶火又老烧着炕特别热,窗户开着,后半夜大伙累了,都找地方睡觉,我妈就在我爷爷住过的炕上睡下了,而我爷爷的尸首就放在窗户下还开着窗户,她还睡的乎乎的。

大伙都知道我妈胆大,所以亲戚邻居家里有老人过世的,都喊我妈过去,帮着料理穿衣服,而我妈也是个热心人,谁有事喊她就去帮忙。有个接生婆很看好我妈,想让我妈做她徒弟,因为当时都在家里生孩子,她觉得我妈胆大冷静,适合当接生婆,但我妈岁数大了,我爸也有工资就没学。

我见过的人中,我觉得我妈胆是最大的,她不像一般的女人走夜自己住害怕,她很少咋咋呼呼的,无论什么事她都敢面对。




我自认为自己胆子算是比较大了,从小到大没除了怕父母就没怕过什么,但真的通过一件事我怂了,佩服军人了。

我原单位通过民政分过来一个小伙子姓张,原来是武警,看着挺干练挺干净,领导就分配过来让我带一带,顺便帮我开个车跑跑腿什么的。

我挺喜欢这个小伙子,自律,执行力强,所以也经常带他出差,当然,时间不急的时候我就领着他玩,沿途听哪有日本遗留的山洞呀,碉堡呀、什么鬼楼就跑进去看看,小张多冒险的事都没犹豫过,身手更是比我强的太多[呲牙]。

有一次,我俩出差前方车祸,眼看着一辆大客车怼上了一辆货车,货车还拉着超长的螺纹钢,副驾一侧被钢筋插进去半个车厢,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车在大客车后面,幸亏跟车距离比较远,小张反应速度也快,待我们停下也就和事故车一百米的距离。我俩往前跑的时候看到货车司机捂着流血的脑袋也晃晃悠悠地正在下车,待我冲到客车边上的时候,真的惨不忍睹,就听车厢那头的小张喊“还有活的吗!还有活的吗!”这时候里面被吓呆的人才反应过来,哭喊声一片,但是我这面的车门都被钢筋堵死了,人下不来,我又跑到他那面看能不能帮上忙,就见他也不知道在哪捡了块石头正在砸车窗,由于里面的人乱,都趴窗户上这乱拍,小张又让里面的人躲一躲,趁砸窗的时间先把孩子准备好,一会砸开了先把孩子递出来。

就这样,待他把车窗砸开的时候,后面路过帮忙的司机也就到了,大家一起把孩子和老人接下来,然后是女人和男人,全都或扶或背引导到高速路外,由一些赶来帮忙的女士负责照顾安慰。也不知道忙乎了多长时间,就听到远处有警笛响,但是路两侧都是车,于是又分出一波人去疏导交通把警车引导过来,我和小张又由砸碎处钻进去看还有没有活着的,要不说军人呢,到哪都是一面旗!我傻楞在车厢里不知在哪开始的时候,他先跑到最后侧喊我这里还有活的,我跑过去就看见一个男的肩膀插着一根钢筋,血染了半个身子,一开始是昏过去的,可能被小张一动又痛醒过来,我本想过去扶着那人,可一接触他的身体冰冷冰冷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傻愣愣的看着他俩不知道该干点啥,就看小张先查看一下伤口,安慰说幸亏没插多深,然后开始没话找话的和伤者聊天,还不停的叮嘱:“大哥,别睡呀,千万别睡呀,医生马上就到了……”看我傻愣愣在那又指挥我去由后往前检查看还有活的吗,如果看到就记住,一会来人了,先可活的救,我就手忙脚乱的在钢筋里找空隙往前爬,挨个摸,冲着外面喊救援到了没有,最后发现还在还有三个活的,其中一个甚至连皮都没破,出事的时候他手机掉了,他正弯腰捡手机,结果钢筋从他背上串了过去把他压住不能动弹而已,他边上的大姐就没这么幸运了……

待救援、医护都进来了开始分批转移伤者,由于伤者太多,救护车不够(车上还有伤者没转移下来,必须给他们留三辆),于是小张在现场协助清理,我开车拉上两个伤者跟在先走的救护车后面奔向医院,等到我把伤者都安排好又忘了来时的路,交警又派人把我送回高速路口,收费站还有交警接应我才回到事故现场。

我回来就已经开始收尾了,事故现场周围全部打起了灯,小张正协助搬运遇难者遗体,我本以为我能行,结果灯下一看到逝者的伤口就忍不住呕吐起来,退到一旁帮忙拿些袋子之类的无关紧要的活,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在交警的劝说下我俩才跟着去宾馆,交警让我们把车交给他们负责清洗,又给我俩由里到外拿了套(消防)军装,还有面包火腿肠和水。

晚上洗完了澡,我偷摸又跑出去买了啤酒和熟食和串,本想着喝点酒忘了这些事,可看着肉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总觉得鼻子里一股血腥味,只能不停的抽烟喝酒试图掩盖一下,我看他倒是没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撸串吃的挺香,于是有心刺激他,就和他聊今天的事,问他恶心不,他却说:“那恶心啥呀,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不回来的就让人家走的体面一点,家属看到心里也感受一点”我说我今天是怂了,他又说:“老百姓遇到这个场景敢靠前,敢帮忙就不错了,可他不行,他是军人,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事他得站在老百姓前面”我又说你这不都复员了吗,他毫不犹豫的说:“那我也是当兵的!脱了军装的军人!”




我一个哥们,从小胆子大。上小学时跟人打架,打不过,硬拼。

今天打不过明天继续打,然后赶上身边有啥家伙,就抄起啥家伙,就是敢玩命那种。

哥们的父母都是胆小没脾气的人,树叶掉下怕砸头,从来不肯跟人争斗,一般的小亏经常吃。

但是为了哥们没少操心,经常去给人家道歉,去学校挨训,有时还得花钱赔偿。

哥们勉强读到小学二年级,再也不肯上学。他迷上了电视剧里那些武术高手,非得要去某寺学武。

因为父亲有个弟弟在某寺出家,哥们就悄悄拿了父母的钱,偷跑去找叔叔。

后来真的在叔叔身边待了五年,回来以后懂事了许多,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哥们上中学以后,偏科数学和历史,跟历史老师关系最好。念初二的时候就读了《二十四史》,是历史老师陪着他读的。

后来历史老师见义勇为,因为救一个女孩子出了事。当时就在校门口,现场非常惨烈,历史老师被车撞得血肉模糊。

人们都吓傻了,谁也不敢靠近。只有哥们跑到跟前抱着历史老师……

然后又一路护送到医院,到火葬场,连衣服都是他给换的(历史老师是外地人,家属坐火车来得两天)。

那时候哥们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他胆子大。

哥们高三的时候,父亲突然病故,他因此放弃了考大学。开始学着做买卖,下乡去收古董,然后拿到城里卖。

那时候他挣得少,一般出去都是骑自行车。有一回车胎被扎,他推着车子往回走,走着走着迷路了。一直走到天黑实在走不动了,就在一个荒芜的树林子里过夜。

树林子里稀稀拉拉埋着好些荒坟,到晚上呼呼刮风,还有不知名的大鸟飞来飞去。

哥们找不到地方睡觉,就把车子绑在树下,自己爬到树上去睡。睡到半夜的时候被鸟叫声惊醒,睁眼一看车子没了。

于是打开手电码着车轱辘印去找(树林子里湿,有车子趟过去的印子),找到一个坟窟窿那。见车子在旁边扔着,他刚想推着车子走,却听见坟窟窿里有人叫唤。就是那种非常微弱的,呻吟的声音,特瘆人!

哥们走过去一看,有个男人正蜷缩在里面,身下都是破烂的木头和土堆。很显然这是一个荒坟,男人身下就是破烂的棺材和白骨。

惨白的月光下,男人一张刀疤脸,细细的小眼睛。尖嘴猴腮,呲牙咧嘴的样子,特像一个吊死鬼!

哥们把他拉出来,他承认自己从这路过,然后偷了哥们的车子,但是着急忙慌地摔到坟窟窿里了。

他摔断了腿,被哥们推着送回家(他是本地人)。然后帮哥们修了车子,又留下吃了顿饭……

哥们不信邪,天生的大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在研究出土的那些东西,还专门跑到几个大墓遗址去看。

然后有一次出门的时候就给我们讲,讲着讲着又联想到小说《鬼吹灯》。于是突然问,“你遇见过鬼打墙吗?”

当时我们都在火车上,半夜三更,卧铺车厢里也没开灯。睡着的人都盖着白色的被子,随着车窗外的光,一阵明一阵暗的晃。

他就在这种环境下给我讲他遇上鬼打墙的那些故事,我又好奇,又害怕。

他特沉醉地描述着,一个细节都不会错过。但是传送到我这,就是一幅幅特诡异的画面,让我感觉到好像周围都是鬼打墙,有点阴森森的……

哥们胆子大,一方面是天性,另一方面也是自身实力有关。

他小时候学过武术,我们都知道,但真正见识就只有一次。

那年夏天,八月中旬,某市古玩节。客流量相当大,人多,我们都在外面摆摊,交易量都挺好。

但是那地方治安不行,小偷成帮结伙的贼多。头一天大家几乎都丢了东西,第二天就商量着认可少卖货也要看住小偷。

所以第二天没人丢东西,但是下午人流逐渐减少的时候,有三四个人晃过来,围住哥们的摊子,一边问价一边做着小动作。

哥们笑着说:“大哥,昨天那两件小弟不要了,就当请哥几个喝酒了。今天大哥就别拿了,小弟大老远来的,吃饭住宿都得花钱,也不容易!”

那几个人一听就不乐意了,然后三句两句吵起来。哥们被他们拉扯到旁边宽敞地方,三下两下打做一团。

但没用上几分钟,几个人就趴下了,接着就屁滚尿流地跑了。旁边有本地人说:“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他们人多,没人敢惹,报警都没用……”

哥们说,“不收拾,一会儿下班这帮人过来还能卖一阵呢。他们来了就打呗,早晚是这一场,打完省心了!”然后就坐在那抽烟。

“你打不过他们,别看刚才,架不住人多,就你这小体格都不行……”那人还是劝说着(哥们身高勉强一米六,体重勉强一百斤)。

但是那些人没再来,一直到我们回到旅店,吃饭,洗漱,准备休息的时候。下午打架那几个人突然找来,和哥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哥们就跟他们走了,后来有跟踪去的人回来说,打得老精彩了。

说当时他们要一个个上,哥们觉着磨叽,干脆六个人一起吧。于是从腰里抽出一条挺长的铁链子(后来知道是白钢的,他自己找人做的),没用几下子,几个人就求饶了……

那以后我们才知道,他出门为啥从不跟人合住(一般都俩人一间房,省钱)。因为他要练功,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人之所以胆大,一是先天的骨气,二是后天的英气。




五八年,大跃进那年,尽管我年事还小,记事也懵懵懂懂,但还是见过一些胆大的人和事。

那年,大兴炼钢铁,居委会在弄堂里进行了广泛动员,要求家家户户将家里没用的废钢铁捐献出来,以进行炼钢。

经居委一动员,不一会儿,弄堂口很快筹集到了一大堆废铁。有居民送来了旧铁锅,有居民送来了无用的剪刀,也有居民送来了旧的菜刀,当然,也有居民送来了一些杂碎铁块,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那天,炼钢开始了。

马路中间置放着一个用柏油筒做的“炼钢炉”,上面置放着一口硕大的铁锅。然后,人们将捐献的废铁置将进大铁锅中。

锅内又加满了水。

居委会主任主持点火仪式。

人们在一旁分两拨:一拨人不停地向锅内加水;一拨人不停地向炉膛中添柴火。

另一些看热闹的,不停地喊加油。

大伙儿忙了好一阵子,锅中的水不停地沸腾、蒸发,但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铁,当然还是那个铁。

那个年代的人,愚昧啊!竟然凭着一股热情,会相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但科学是不可能违背的。瞎折腾,终究是要付学费的。

那天忙活了一整天,居委会眼看这钢铁再炼下去,也只能徒增无奈,故只能鸣金收兵。然后,将收上来的费铁送去废品回收站,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才偃旗息鼓。

这事过去几十年了,用锅子加水炼钢铁,大概就是我这辈子见过胆子最大的人。(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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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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