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国企职工及行政、事业单位人员改行后后悔不已,可以说说吗?

国企职工及行政、事业单位人员,他们都是多年来在一个单位按时上下班,思维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定式,还有那么一点小清高,觉得自己了不起。

在企业工作的时候,觉得自己本事还不小,觉得如果出去可能会有大作为,看到别人在外赚大钱,看到别人吃豆腐,觉得自己牙齿也快。

当下到水里的时候,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大多四处碰壁。原先在单位有人惯着,到了社会上谁还会惯着你,除非是自己的爹妈。

我们单位原来就有这样一批人,认为自己本事大了,实力不允许低调,买断工龄出去做事,最后大多后悔,把买断工龄的钱用完后,只能四处打零工,都是干保安等一类的低收入工作,勉强维持生活,原来的傲气也荡然无存了。

当然也有少数做成功了的,那些多数是原来有背景、有人脉,而且脑袋灵活的人,但比较而言,却是凤毛麟角。




这让我想起我的姑父。姑父虽然已逝世十多年,但他死时那苦悲的样子,至今仍令我伤感。

姑父是部队正营级转业,转业前是铁道兵,曾参加抗美援越。他说在越南一次抢修铁路时,美帝飞机扔下的一颗炸弹正好在身边爆炸,险些让他命丧黄泉,幸好旁边一棵大树挡住了飞来的弹片。姑父转业是在1977年,那时刚粉碎四人帮不久,各个行业都需要人。退转办开始安排姑父在县附近的劳改农场,当行政科长。征求姑父意见时,姑父不愿去,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他之所以不愿去劳改农场,是因为劳改农场当时条件艰苦。我的爸爸就是一名劳改农场的干部,每天带着犯人风里来雨里去,晚上还要管犯人学习,星期天也得不到休息。所以有犯人对干部说:"我们判的是有期,你们判的是无期"。而且当时劳改干部名义上是警察,但一不发警察制服,二不拿民警工资。待遇十分低,社会地位也不高。姑父当然知道我爸的这些情况,他在越南时就是死里逃生,后部队从越南撤回后又到西北吃尽了苦头。现在转业又让他去劳改农场,"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他当然不同意。尽管组织上多次做工作,但他咬紧嘴不同意。

最后组织上沒办法,鉴于他是援越老兵,便安排他到县食品厂当副厂长,我姑姑在食品厂当工人。

姑父这下高兴了,食品厂当时是县里的好单位,效益不错。他们一家人都进了城,享受着城市生活的各种便宜,真是其乐融融。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年,由于市场的放开,竞争的加剧,食品厂的效益就慢慢不行了。反观劳改农场,由于依法治国的理念成为了国家的共识,监狱系统也得到国家重视,劳改干部的地位得到很大提高。劳改干部成了监狱警察,在着装、工资等福利上享受和公安民警一样的待遇。生活条件上也得到很大改变,农场场部建设得像一座小镇。由于农场和县城相隔不远,很多干部在县城买了房,节假日全家都来县城享受城里生活。

后来,食品厂的效益越来越不行,姑姑下岗了,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只得外出打工。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姑父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生病住院。2003年我去看他时,他脸色蜡黄,人也不多讲话。见到我,叹了一口气,停了半天说道:"那年要是去了劳改农场就好了。想不到,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如今连个干部都弄没了!"

原来,当时企业没有干部工人之分,统称为职工。

我听了也停了一下,隔会儿说道:"你没去农场最大的损失不是你丢了干部,是你两个儿子丢掉了监狱警察!"因为后面劳改农场进行了几次从工人中录干的招考,绝大多数的工人都被录取为了干部,后来都被转为公务员的监狱警察。当然,这些工人绝大部分都是干部的子女。以我两个表弟的水平文化,考上干部是没一点问题的,那就不会离乡背井去外地打工。

姑父听了像是被打了一下样,脸色僵硬地愣在那里。半响,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五年后的一个晚上,姑姑打来电话,说姑父快不行了。原来姑父早两个月前诊断得了癌症,姑姑没告诉我们,看到姑父快不行了才打电话来,我接了第二天就赶去了那小县城。

在医院里见到了姑父,他人枯瘦得像一抱干柴,两唇张开喘着粗气。外地打工的两个表弟回来了,40多岁的表弟在外混得不好,两个都已离婚,脸上都显露着沧桑。姑父望着两个儿子,脸上现着后悔、愧疚的表情。想说什么,嘴唇嚅动,但说不出来。

姑父半夜走了,脸上一直露着那后悔、愧疚的表情。我知道,他后悔当年转业时的选择,愧疚是对儿子、对我姑姑、对家庭。




我曾工作和生活过的农场是建国初由国家开发的劳改农场,归劳改局管,后来改成国营农场,归农管局管,再后来归兵团管,再后来又归回劳改局,现在不叫农场叫监狱。人们戏称:老改农场。

在归兵团管理期间,我的一个同学从农场调去兵团(其他干部和工人也有不少去的),农场与兵团分开时留在兵团没回来,直到退休后同学聚会谈起退休工资,他是科级如果在劳改系是五千多,他在兵团退的,三千多,他说我跟你一样多(我是职工),当时我要回来,被领导劝留下来。还有不少同事退休前调到市里工作,当时挺高兴,等退休后一比,后悔莫及,也难怪,谁也预测不到将来事。




许多年前我有一邻居,夫妻俩都是国企职工。男的在粮站工作,女的在道班上班。这女的是养路工,她的工作就是扫马路。在九十年代,她扫的这条省道还是砂子路,货车一过,尘土飞扬,又日晒雨淋的,工作环境真够差。

后来通过找关系,又层层审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女的终于在1993年顺利改行进入老公所在的粮站上班,当营业员,待遇还比道班的好,原道班的同亊都羡慕她。

不过,世亊总难料,两年后,这女的原道班的人马全都进了公路局,不用再扫马路了。还有更糟的,1999年粮食系统大裁员,这女的下岗了。

没有人能够预见未来,是否该相信都是命中注定?




我原在央企所属学校当教师,后来企业组织部门将我调入企业机关工作,当时学校很多同事羡慕我。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企业学校都移交当地政府管辖,现在我在企业退休,与现在在学校的教师退休待遇差了许多,你说我要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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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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