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过程中的农村故事

今天插一段我经历过的农村故事。

我出生的地方，周围几个村都是同一个姓氏，没有其他姓。所以大家从根源上来说，都是亲戚。因为最先人到这里来经过繁衍，壮大，后分家，逐渐形成了4个家族，后就成了现在的几个村。

我经常听父亲说，在农村，如果没有小孩是多么悲惨的事。这可能是一直生活在开放的城市和经济发达的地方的人无法想像的。在农村，就算你生有小孩，如果没有男孩，全村人都看不起你，在任何事上也多多少少与你较劲。我父亲之前是生了几个女儿，正因为这样，他在村里，或者家里遭受了很大的压力。压力只是我将他所经历过的苦、累表现得比较文明而已。但他却非常感谢改革开放，他回忆，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很多事情现在是不敢想像的。我母亲，从小就听力有缺陷，加上之前也没听过有什么助听器的东西，她的这个缺点，为我家引来了很多是是非非，有些人就因为她听力不好，有时会将一件A的事，听成B的事，得罪不少人。

所以我现在也特别能理解，我父母为什么年轮那么大，还要生的原因，他们就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后来我出生了。像我们村，最先都是同一个宗亲，分家，再分家，经过二至三百年的繁衍，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村里主要有七八个大的家庭再分子家庭形成的。或者大家都或多或少沾有一点亲戚，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是非多，或者是一堆亲戚，但基本上也不怎么亲的现状来看，竞争，排挤，吵闹非常多。原因主要是一、原本生活就很困难，农民以种田种地为生，家家户户的田地都是彼此相互挨着的，少不了你碰一下我的东西，我碰一下你的东西，另一个原因是，生活好一点的哪一家族、繁衍好的，都比较强势，另他人就被压制；再一个原因就是本房内，也存在你争我斗的情况，为此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而且农村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一个村，一个大家庭，总有人想成为哪个主事人，大家都得听他发号施令。这个原因即有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也有当前看来的陋习。

当发号施令者，如果人品、德行优秀，那是全村、一家庭人的希望。反之，会为一村、一大家庭带来麻烦。我父亲，从小没读书，也没出过远门、做过生意。老实巴交的，我记得，当时全村有的人家田不想着，我父亲就种他们的田。当时国家也不交公粮了，种田的人家也说了不需要你交什么粮食，结果我父亲还是每年收获粮食后，都按交公粮的规矩给人家送粮食，当然也全是送出去了。再就是，为人直来直去，认死理，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按现在的人来说就是死板，不够圆滑，在村子里得罪不少人。但你家的日子慢慢好起来后，很多人就更加嫉妒了，这怎么能这样，还了得了，必须团结起来搞一下他。我父亲在村子里越来越被孤立了。

人都是势力的，这个话放哪里都一样。当看到你被孤立后，很多人就会远离你，因为有很多其他人的眼睛看着。我父亲有几个姐妹，就这样也慢慢远离了，远嫁、近嫁，在村子里的几兄弟都不怎么往来。我现在与堂兄弟他们基本上是相互往来的，与堂表兄弟他们目前也在往来。我觉得就算没有亲戚这层关系，朋友之前也是可以相互走走的，见个面说说话，问个好怎么的。

但我不能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发生的事。人心都是非常险恶的，特别是在缺少沟通的情况下。完全陌生的人，可能还好点，没有点利益、利害关系。

我父亲那一辈，有五姐妹，我父亲是最大的。我先不说，在那个年代，我父亲是不是贡献最大的，但他肯定是吃过最多苦，受过最多累的。在那个年代，吃都吃不饱，七岁开始干活，挣工分，最起码后面出生的人都有上过学的。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去我小姑家帮忙插田，收谷子，他家建房子也全是我父亲帮忙，且不收任何费用的，而且还借钱给他们建房子。可后来也越走越远，不怎么来往了。这些事省略一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