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女主任的爱恨情仇3.没能做成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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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主任承认当年是贪图了婆婆的关照和婆家的权势，所以嫁给了初中毕业的公交司机。

恋爱的时候，娴已经感觉到了男朋友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在乎，她尽可能地把这份异乎寻常理解为“在意”，她抱着跟丈夫合伙经营一个家庭的心态走入了婚姻。

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也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丈夫在生活上把娴照顾得无微不至。娴觉得嫁给这样一个丈夫也还不错，虽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不懂娴的世界，娴也无法融进他的世界。但是大文豪胡适先生不也跟不通文墨的小脚女子江东秀恩爱了一生嘛。

娴陪着丈夫参加过两三次丈夫同事和朋友的饭局后，就再也不肯去了。那种烟雾缭绕、高声喧哗、酒气掺和着烟味的气息，娴说不出的厌弃，她甚至想吐。

她更受不了他们之间那些露骨地带着颜色玩笑。娴悲哀地想：“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我的姐夫，在外面是不是也是这样？我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婚后半年多，娴发现自己怀孕了。其实，娴并不想这么快就要孩子，她想婚后尽快考上研究生，否则已经快25岁的自己再不读研，后面怀孕、哺乳、到孩子上幼儿园，至少4-5年的时间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娴的婆婆和丈夫不这么想。丈夫拒绝任何措施的避孕，娴只好偷偷地吃避孕药。因为跟公婆住在一起，她无法光明正大地在家里吃这些东西。她只能带到医院去，放在自己的小衣柜中，趁着更衣的时候偷偷地吃。但是她忘记了婆婆是自己的科主任，而且婆婆很想立刻当奶奶。

这件事，让娴对婆婆和丈夫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产生了厌恶。但是考研毕竟还得科主任同意、医院盖章，她不能跟婆婆把关系搞得太僵。娴只好一边忍受着怀孕带来的身体不适，一边正常上班，一边备考。

丈夫以孕期看书伤眼为理由拿走了她所有的考研教材。这比娴发现自己被丈夫跟踪更让娴无法接受。

刚毕业的那一两年，同学之间感情正是好的时候，大多数人又没成家，属于有时间、没负担的阶段，所以同学之间联络得比较多。

毕业后第一次有同学出差到娴的城市，打电话给娴，娴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准备请同学吃顿饭。婆婆热情地邀请娴的同学来家里，烧了一桌好菜。后来有男同学来，婆婆也是同款操作，娴就有些别扭了，男同学更加别扭。

记得有一次，娴的同桌来开会，娴手术下来已经七点钟了，娴想着，没请同学吃饭，怎么也得喝杯茶吧。结果，两人进了那时火遍全国的名典茶楼，刚刚落座点好茶，丈夫就到了。

娴很吃惊：“你今天不是晚班吗？”

丈夫说：“临时调了班。”

娴的心里是很不开心的。她觉得丈夫突然调班就是为了参加娴和同桌的小聚。娴并不是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丈夫，她跟同桌也没有什么私情，她只是觉得丈夫的做法显得很不信任她。

这次之后，娴就发现，丈夫格外介意她跟任何男性的接触，哪怕是娴的病人的丈夫、娴的男同事，甚至就连医药代表对娴的正常拜访，只要是男的，丈夫都会表现出很大的敌意。

如果娴上午出门诊，丈夫是中班，丈夫会在娴的诊室门口守着，等着娴一起回家吃中饭。倘若此时有任何男性跟娴说几句话，娴的丈夫都会用一种防御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

后来发展到，丈夫在公交公司的班，会随着娴的排班进行相应调整。丈夫的同事意见很大。因为娴的丈夫总是在换班，换到连队长都不知道每天到底是谁的班。

再后来发展到，只要娴外出丈夫会偷偷尾随，有时还会拍照。如果娴在外面跟异性接触了，回家来必定是排山倒海的审问。娴只想跟丈夫平平静静地搭伙过日子，因为还要仰仗于夫家，所以娴一忍再忍，院里院外都尽量避免跟男性交流。

这种情况下的怀孕，娴真的没有多少欣喜。

娴的婆婆允诺，只要娴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她想什么时候考研就生什么时候考研，孩子婆婆来带，娴只管生下来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婆婆全包。后来的发展，还真是如娴的婆婆所预言的那样，娴只管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情都跟娴本人无关。

娴终于没能抗争，乖乖地把孩子生了下来，把考研的书都都丢在了一边。

汤沛调侃过她：“你这个小白兔未必没有权衡过，在你们医院，哪个妇产科医生敢“杀”你婆婆的孙子？就算你有心去其他医院，你们那个小城市，谁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的儿媳妇儿？你跑到其他人的地盘上做人流，自然是蹊跷无比，谁也不会帮你做这个手术的。”

娴点点头：“自然是瞒不过你。你的婚姻美满，婆婆又对你好，你当然想象不到我的水深火热。”

汤沛承认。跟娴比起来，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虽然自己对婚姻有着诸多不满。

汤沛发现娴的婚姻有问题，是娴坐月子的时候。当时汤沛主动要求了一次去娴的城市会诊的机会，当天娴没有跟着主任回来，而是留了一晚，想去看看娴。

结果，汤沛的电话打过去，娴并没有汤沛想象中的激动，只是淡淡地说：自己不方便出来，以后再聚。甚至没有任何邀请汤沛去家里坐坐的意思。汤沛只好把带来的礼物留在了酒店前台，然后告诉娴有空去取。

一年之后，娴回到了母校所在的城市，再跟汤沛见面的时候，汤沛才知道，那两年，娴过得是什么日子。

娴的丈夫对娴的控制已经从跟踪发展到了监视的地步。娴除了上班、门诊、手术、值班之外，其余的时间只能呆在自己的家里，不能打电话，不能跟朋友会面、不能回娘家。但凡有一次违反了规定，就得写保证书。身为科主任的婆婆，也不再给娴任何外出参加会议的机会。

娴想尽快摆脱这个环境，就拼命地备考，准备一次考上，远离丈夫的监视。哪知，婆婆变卦了，不肯在申请书上签字，理由是孩子还小。

女儿满一周岁的时候，娴提出了离婚申请。婆婆说：“想离婚，可以，从此别想再见到女儿。”

娴踌躇再三，最后，在法庭上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私下里又跟丈夫签署协议放弃女儿的探视权，以这样的代价换来了离婚证。拿到离婚证的第二天，娴打了辞职报告。

(这是@青衣的书影世界 2021年第357篇原创作品。我是@青衣的书影世界，说书影，聊情感，洞见人生人性。与大家有缘相聚在文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