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日子遇上烂荒年,那悲苦的娃娃亲(1)


穷日子遇上烂荒年,那悲苦的娃娃亲(1)

阳春三月,蓝天、白云、红日。

桃李含苞,草木吐茗,山风悠悠,野樱桃花开得烂漫一片,这里一堆,那里一簇,点缀装扮着山坡树林的景色,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又随风飘散,引来一只只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

那崎岖陡峭的羊肠山道上,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破旧单薄的衣裳,扎着两根毛哄哄的小辫子,刘海有些凌乱,被汗水打湿,贴在她的额头上,清瘦蜡黄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却清澈有神,她看见山道边一簇野樱桃花开得香气诱人。从肩头上放下了扛着的一捆干柴火,伸手去拽那野樱桃树伸展出来开满花朵的枝条,放在鼻子跟前闻了一闻,微微闭起了她的大眼睛,一阵陶醉。

可她的肚子饿得又不争气了,一阵咕咕乱叫,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野樱桃花,想着现在要是野樱桃成熟的季节该多好啊!就有吃的东西,肚子就不会饿的好难受了。

算起来她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了,她知道家里已经快没有粮食了,妈妈做的饭一天比一天稀,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瘪,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此时她仿佛看见这满树花朵,都变成了满树的野樱桃,她伸手去摘,却摘了一个空,只抓到了一些花瓣,可她还是忍不住,把花瓣塞进了嘴巴里。

穷日子遇上烂荒年,那悲苦的娃娃亲(1)

这个小女孩儿叫石梅,是冬溪沟村村民石青岩的大女儿。

冬溪沟是大秦岭南麓深山里一个大山沟,山沟里有一个小山村,因沟而得名,就叫冬溪沟村。

沟里有一条春夏秋冬四季都不干枯断流的小河沟,河水在沟中间那碎乱石滩里蜿蜒曲折的潺潺流淌着。

冬溪沟地势沟梁交错,高低不平,且多石少土,难得有一块平坦土厚的田地耕种或者建房。

村里有几十户人家,却是东边凹三家,西边岔两家,南边台塄上一家,北边坡边上一家,居住的分散零落。

房屋的庄基大都是贴着山边岩脚,是用人力,一镐一锨,硬生生开挖出来的一小块仅能足够盖房的平坦场地,有的是经过人老几辈,爷爷、父亲,儿子几代人,长年累月,在农闲时,用镐刨肩挑出来的。

各家各户的小院房屋,高高低低,分散错落的修建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均是土墙草房。

门外场院边上西侧都建着养猪的猪圈,关鸡的鸡窝,只由于近几年缺粮食,基本都空着。东侧一般都是堆放码柴的柴禾栏。

种的田地都是用石头磊坝的人造梯田,土薄而贫瘠。在雨水充足,丰收的好年馑都打不下多少粮食,干旱的荒年就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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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开春的二三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月份,加上粮食本来就短缺,也只是包谷、高粱、洋芋,萝卜,黄扁豆,白小豆等粗粮。而麦子面,大米等细粮就更少,是稀罕的粮食,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重要亲戚,才舍得拿出来吃一顿,平时都尽量节省着吃,锅里的饭很难得能稠一点。

到了这个时节,各家各户柜子里的余粮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可离下一季子的庄稼收获,还有两三个月。锅里的饭眼见得一天比一天稀了。不过那时各种树木野草都长起来了,凡是可以吃的,只要毒不死人,就是在苦涩的树叶草根野菜,都被人们弄回来煮着吃了,多余的就晒干存放起来,由于长时间不见五谷,人们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饥瘦。

大人们只能勒紧裤腰带,强忍着饥饿,但干活也是没有气无力,提不起精神,可孩子娃们家就一个劲的吱哇叫唤着喊肚子饿,要吃的。

有些不懂事的孩子们,把很多不能食用的东西当食物吃近肚子里,导致生病的,甚至夭亡。

家里人口少的,还能勉强将就度日,可孩子娃们多,人口多的大家庭就更艰苦困难了。

家里孩子多的,有大一点伶俐强势的孩子,为了能吃一口锅底稠一点的饭,就抢铲子,藏铲子,就为了等饭吃完了,去铲锅底那一层焦黏的东西,当地人都叫锅然然(黏黏),为此兄弟姐妹们多的,之间就经常为抢铲子而争吵打架哭闹,父母们看在眼里,疼在心理,也没有什么办法,必定方圆附近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是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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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梅也是姊妹好几个,下面有四个弟弟,加上她爷她奶,她爸她妈,全家大小老少也九口人。

石梅她爷她奶都六十多岁了,体弱多病,经常喝他们自己在山上采的草药。

石梅她大(爸)石青岩四十岁了,她妈曲氏比她大(爸)小七岁。石梅听妈妈说过,十八岁就和他大(爸)结婚了,开始年轻不懂事,前面怀了几胎都没成,要不然石梅上面可能还有哥哥姐姐。

现在石梅成了家里的老大,从五六岁就学会负责帮着妈妈经管照看几个弟弟,大弟石国今年十岁了,二弟弟石泰今年八岁了,三弟弟石民今年六岁了,最小的弟弟石安现在才三岁多。

虽然石梅是老大,但必定是女孩子,个头却比弟弟石国低半头,经常还被弟弟石国欺负,家里的锅铲子都是弟弟石国和石泰争抢,石国占上风的时候多一点,石梅和两个弟弟弱小,加上石梅也有心让着弟弟们,基本不参与抢铲藏铲的争斗。时间长了,妈妈有时候看不过去,也会帮着石梅和最小的弟弟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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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去年五六月以后,连续干旱了几个月,庄稼收成比往年少了一半,从去年冬天就省着吃,到了这个月份,粮食几乎快要断顿了。

父亲石青岩是一家之主,看着老人饿的面无血色,打不起精神。看着娃们饿的面黄肌瘦,病病怏怏,他也是看在眼睛里,急在脑袋中,疼在心头上。可是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必定在这个年月,无论是国家大环境,还是地区小环境,家家户户的情况基本都是一样。

石青岩为了省些吃的给老人孩子,他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看天,天转,看地,地旋,只有抽着浓烈的旱烟锅子给自己提精神。

下午饭时,石青岩一大家人都喝了两大碗包谷稀粥,碗里的粥米少得几乎可以数得清,吃完经不起一泡尿,就没有了,都只能坐着,躺着减少活动量,不然很快就又饿了。

午后就是黄昏,大山里的太阳过去的早,天也就黑的早。

一盏用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放在炕头灯窰子里,散放着昏黄微弱的光亮,蹲在炕墙脚地上的石青岩,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锅子,蓝色的烟雾从嘴巴里悠悠的吐出,一锅子旱烟还没抽完,烟雾气味就弥漫着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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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梅和几个弟弟,躺的躺,坐的坐,蜷的蜷,都蔫蔫的在炕上呆着,被满屋子浓烈呛人的旱烟味呛的,咳咳咳的咳嗽着。

石青岩在墙脚地上磕着烟锅子里的烟灰,叹了口气,说出了他思索了好久的一句话:“他妈,遇见这种年月光景,还是得想个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一家老小都饿死吧!听说岭北葛牌街那边,这几年收成还可以,我想……我想不行了,咱就托付女子那边她姑,给女子在葛牌那边找个婆家,好呆换一些包谷麦子,暂时度过这紧要的关头啊!她妈,你没看咋样?。

石青岩说完,蹲在地上墙角,用眼睛紧紧的盯着躺在炕沿边上的石梅妈,等着老婆说话表态。

早春的大山里,夜晚还是很冷,山里林木葱茂,不缺木头,做饭烧炕的柴火很多。

石梅家的火炕烧的很热,但却没有褥子,炕面上铺着一层麦草,麦草上铺着一张芦苇光席,席子上面就是被子,大人娃娃,春夏秋冬就是躺在这样的光席上休息睡觉,席签子刺破屁股,割破胳膊腿是经常有的事。

侧身躺在炕沿边上的石梅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个啥主意,他大(爸)你有啥想法,你就自个看着办吧!好呆我都不说啥,没意见!”

(未完待续,喜欢的朋友敬请点赞关注,下一集,继续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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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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