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炸串阿姨家的弟弟上周死了……”中午听到老公的这句话我的心为之一颤，就像我母亲说的：人，真的好假！似乎一点也不真实。

其实跟我无关要紧，但总觉得想要感慨些什么。毕竟我看到过，毕竟他才四十刚出头的样子，毕竟我也曾同情过他……

那年我母亲还在开店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个人，瘦骨嶙峋的，听说一身毛病，什么糖尿病啊尿毒症啊，在医院里瞧，后来医生让回来，说是瞧了只会浪费钱，老婆个子不高，在超市里上班，女儿倒是很高，本就这样的家庭孩子该是多么自卑，不，他的女儿特别开朗，每天都要出来买点什么。

有一次来我店里买手抓饼，父女两只要一个，爸爸说他不吃，但我母亲坚持分开装，然后对女孩说：“你爸爸舍不得吃，但是，不吃干嘛呢，拿着吧。”爸爸就真的拿着了，看来我母亲这次可不是好心帮倒忙了，是真的懂。

无法治疗的他每天也会在道路旁走走，眼神里没有光，却充满无趣，我当时就在想，他会不会是没得救了，在等待死神吗？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吗？他在能数得清的日子里干些什么呢？他老婆和女儿不害怕吗？

后来表面上看他还挺正常一人，有次在理发店他也在，然后我们聊起房子的事，他说他的房子卖了，然后又买了一个公寓楼，现在租房子，等女儿小学毕业就可以去住了……看着挺健康一个人我们也就没多想，可是今天却听到离世的消息，心头还是一震，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要写些什么。

从医生放弃给予治疗大概有接近一年的时间，而他整天像行尸走肉般在道路上拖着拖鞋游离，这难道是不治之症吗？家人们似乎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并没有想方设法四处求医，而他自己不知道是绝望还是临危不惧，说得难听点，就是在等死，作为旁人我无法理解这样的煎熬。

因为我外婆生病的时候我们都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拖住她的生命，最终蛋白质打多了，虽然活着其实已经走了。就连我养的小鱼，如果看见快翻肚皮，我也是想着办法能不能挽回，我是真的挽回过，但仅仅是延长时间而已，不过我是尽力的，所以不曾后悔。

可是这样一家子人，没有一个人着急，从医院回来就这样了，是没有钱吗？不知道，即便不富裕也还是有一套房子的，终于在上一周结束了，我真的不曾想过这么长时间明知道自己生命所剩无几，那种等待死神的勇气是真的可贵！

只是，人刚走，几家人不是在默哀而是在争房产，我真的无语，能说什么呢？一个旁观者，好冷清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