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时候有武侠梦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除夕夜,鞭炮的硝烟还没有完全升腾而起,天上的雪花却不期而至。

我举头望天,扔掉从爸爸那里偷来的半根烟,揣着还没有放完的小鞭炮,心想着来年的好光景,仰天一句“瑞雪兆丰年”,砸吧砸吧落在嘴里的雪花,没品出啥滋味,了然无趣,转身回家,还有事需要找爸爸汇报。

“爸爸,送我去少林寺吧,我想练武……”

“你还太小,等你再长大点!”

“爸爸,我都上三年级了,今年先给我买把宝剑好不好?”

“好,等我有空的时候就给你买!但是,你得把咱家的老屋用奖状贴满!”

“没问题!”

没想到,我的奖状贴满了老屋的整面西墙,爸爸给我的却是一张空头支票,直到他去世,都没能兑现。

那些小时候有武侠梦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那时候的我很是痴迷武功,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也是极度向往,幻想着练成绝世神功,保护爸爸妈妈。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是个好学生,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指示。没有刀剑,爸爸也不给买,我就自己动手做。

秋收的时候,收割下来的玉米秸秆就是我的第一代兵器。下午放学,我先不回家,拐弯跑到别人家的玉米地里,从成捆成捆的玉米秸秆里挑选我的兵器。质地硬,线条比较直,表皮光滑的就是我的首选。扯掉叶子,除去顶端细软的地方,留下比我的胳膊长一半的主体,在距底端一个多手掌宽的地方插上一根铁钉当作剑格,铁钉以上是剑身,铁钉以下就是剑柄。

虽然不是真正的宝剑,但也被我抡得虎虎生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学着《倚天屠龙记》里大侠的样子,幻想着我拿着的就是倚天剑,舞出想象中的剑花,口里大喊着“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那些小时候有武侠梦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当完大侠还不过瘾,还得过过超人的瘾。

“人间大炮,一级准备……人间大炮,发射!”这时的我就是《恐龙特急克塞号》中的超人克塞,手里拿得是时光宝剑。我从人间大炮中冲天而起,拔出宝剑,大喊道:“克塞,前来拜访!时间停止吧!”路边的野草就是入侵地球的格德米斯,全部被我斩于剑下。

可是,这玉米剑毕竟是植物,不结实,没整几下就折了。

我就像杨过寻找陨铁铸造神剑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来一片具有刀的形状的铁片,模仿者铸剑者的样子,找来爸爸的瓦匠锤,在老屋的门槛上叮叮当当的“锻刀”。

靠着自己的努力,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二代兵器,也算是“鸟枪换炮”了。

家里正好有爸爸拿回家的武术杂志,里面有一种刀法,好像是八卦刀。我照着书上的招式在自家的院子里瞎比划。经过我的闭关修炼,自以为练成神功。年少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宝刀的威力。

正好,小伙伴的爸爸给他买了一把金属材质的宝剑。我就找他比武。我们学着《射雕英雄传》里华山论剑的样子,叮叮当当的就开打。结果,我的手被他砍出了血,因为我的刀没有他的宝剑长,只能哭着回家找爸爸来帮我报仇。

那些小时候有武侠梦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老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我感觉行走江湖必须得掌握一门暗器。那时电视上正在热播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刀无虚发,百发百中”给了我很大启示。

我在抽屉里翻出爸爸买的折叠刀,把老屋的木门当作靶子。自己躲在屋子里,苦练飞刀绝技。结果,绝技没练成,平滑的木门却被我扎得千疮百孔,最后,换来的是爸爸的一顿好揍。

爸爸的这一顿揍没有打退我的功夫梦,我依然在“走火入魔”的路上越走越远。

尽管别人告诉我武侠小说里写得都是假的,但我仍然傻傻地认为那是真实的存在。

书上说“一个绝顶高手,必须有一身好轻功”。电视上播放的武校的招生广告不停地在撩动着我的心弦。尤其是屏幕上,武林高手腾空而起的镜头,更是让我羡慕不已。

那些小时候有武侠梦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一个周末,我约上几个小伙伴去村东的沙岗上玩。那个沙岗边上有一个沙场,长时间的采砂,形成了一个陡坡。这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练轻功的完美场地。心想着,下面都是沙子,就是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我在头脑中回想了一遍武林高手飞起来的动作,大胆地助跑,张开双臂,收起双脚,没心没肺的就跳下去了。没想到,下面的沙子一点也不柔软,就跟地板一样硬。我跳下去后,直接就背过气去了,把我的小伙伴都吓坏了,我自己也吓得半死,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我躺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这时候我对小伙伴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千万别告诉我爸爸!”

直到现在,我自己学习了摄影摄像后,才明白电视上的腾飞画面是用仰拍的手法拍出来的,他们的起跳只是在一个小台阶上。现在回想起当年那个场景,自己都有点后怕,那个陡坡就是一个悬崖,我的幼稚行为相当于自杀,幸好我没事。要不然,爸爸得多难受啊!

如今,爸爸早已经和甄家岗的黄沙融为了一体,老屋也已只剩断垣残壁,当年被我扎得千疮百孔的木门也送给了灶王爷。现在,我也把十二生肖过了三圈,而我的功夫却依然没有练成,也依旧没有得到心仪的兵器,梦想着成为一个“功夫小子”的“功夫梦”,随着爸爸和老屋的逝去,彻底断了。

“鼠”尽甘来,牛年的拉萨阳光普照,没有飘下雪花。我站在藏历新年的经幡下,向着远方的亲人祈福,在心里为亲人们献上一首“祝酒歌”,敬上一碗青稞酒,再为亲人们献上洁白的哈达,道一声“扎西德勒”!(文/甄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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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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