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刑人员在监狱中,会失去很多。
自由、金钱、梦想、机遇。
服刑人员也不必过度担心,监狱也提供很多保障。
住房、伙食、衣物、工作。
唯一能让所有服刑人员谈虎色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疾病。
监狱里是有基本的医疗保障的。
有个头疼脑热、发炎流脓的小病,不出三天巡诊医生就给你招呼的服服帖帖。
可你要知道,“基本”两字的含义。
急病、大病、难病,监狱里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第一,他们不具备高超的行医技术;第二,监狱里也没有相应的医学设备。
所以,一旦发病急、症状重,想要及时获得救助,只能说,听天由命。
对此,我深有体会。
刚进入监队的时候,42天没摸过篮球,手痒痒得不行。
后来去了劳务监区,周末时,民警带着服刑人员一起打篮球。
算上看守所、入监队,近乎半年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篮球了。
我在全场飞奔,生怕余留一点点力气带回监室。
别人都是打一会,换一班,我直接打了五六班。
一个半小时,没下过场。
在防守别人上篮的一个回合中,两人相撞,脚底一软,摔倒了。
开始很痛,以为是崴脚,后来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并无大碍。
我还尝试上场,但是发现压根无法跑跳。
于是乎,第一次狱内篮球赛以伤病告终。
回到监室后,忽然发现脚底有一片血丝。
开始没在意,过了半小时,起来上厕所,惊恐地发现走不动道了。
一步一踉跄,脚底板生生地疼。
在外面打球这么些年,与人撞在一起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但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无法行走。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最严重的一次崴脚,还是发生在狱内。
要命的是,第二天还要出工。
民警在队列行进中不停喊着“一二一”。
当发现我跟别人步伐不一致时,怒气冲冲地吼:
“你TM的听不见我的口号?”
我只好尽量踏着节奏在队列中浑水摸鱼。
每一步,都钻心地疼,可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球的鲁莽买单。
这个阿喀琉斯之踵,拖了整整3个月才“自然”痊愈。
后来同监室的同犯童某更让我深信: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
他是湖北人,QJ罪进来的,27岁。
一天凌晨,忽然听见“咣当”一声。
寝室里的人被吵醒后一拥而上,场面极度混乱。
我睡眼惺忪的一看,原来童某摔倒在洗手间里。
其他人赶紧按铃报警,民警约莫十分钟后赶来。
详细问了情况,童某说自己上厕所小便时,忽然没了知觉,就摔倒了。
医务民警看着头上的大包,又测量了血压后。
把病患归结为——晚上没吃饭,血压低。
然后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过了一个多月的晚上。
又是“咣当”一声,又是一拥而上。
我一瞅,比上次还严重,童某内裤上全是尿,显然已经属于失禁状态。
医务民警火速赶来后,也十分诧异和棘手。
最后,还是相同的药,相同的嘱咐。
白天睡醒后,我看着他后脑勺上又鼓出的一个新包,忍不住说:
“你以前在外边的时候,晕倒过吗?”
他仔细回想了下,坦然地答:
“上初中时候晕倒过一次,也是过一会就没事了。”
我没再说话,因为他的回答已经印证了我的所想。
很可能,他的脑部有疾病。
之前没有反复发作让他放松警惕,而现在,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摔倒就说明,他有大病!
我没说自己的判断,毕竟没有其它诊断结果能佐证,而且也不想吓唬他,监狱里若有重大疾病,那意味着生命是风中残烛。
这不是危言耸听,他比我来监狱早,我们俩心里都很清楚,新犯组当时死过一名服刑人员。
突发疾病,夜里没的。
监狱里很多服刑人员都有“占便宜”的心态。
民警们也很纳闷,每到晚上就寝时。
不管有没有感冒,医务犯前面排着长长的队都是等着吃药的。
有的要感冒灵,有的要口服液,还有的狗皮膏药贴起来。
医务犯也奇怪,你白天踩缝纫机不是飞快吗?
别问,问就是增强免疫力。
你很难说这是服刑人员格局小还是占便宜。
其实这背后多少有一丝对于疾病的恐惧。
尽管那是药,他们依旧在贪婪的索取,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健康地活着。
去体谅,也许不对;去苛责,似乎也不对。
如果你的家人正在服刑,请写信告诉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所有东西没了,都可以东山再起,只有生命健康没了,一切归于沉寂。
我们的生活就像寓言,所有的成熟,都是从失去开始的。
但千万别失去了生命,因为它是成熟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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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
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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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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