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相声,是一门现场表演的语言艺术。正因为是现场表演,就会遇见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比如演员忽然忘词了,观众刨活或者搭茬搭茬儿了等等,此时考验的是演员的临场应变能力,特别是搭档的随机应变能力。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郭德纲和于谦

说演员随机应变的能力,那不得不提德云社经典的车祸现场:于谦醉酒版《汾河湾》。

前因后果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吧?当天晚上郭德纲和于谦有专场演出,但是于谦从中午喝到晚上,接近不省人事的状态;孟鹤堂好不容易将他弄上车,带到北展后台,喝矿泉水洗胃,总算清醒了一点,然后和郭德纲上台表演《汾河湾》。

用郭德纲自己的话说,那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啊”,全靠本能意识在捧哏,在台上撒开了演,演到哪儿算哪儿。

这可苦了郭德纲,同时也成就了郭德纲,他强大的控场能力和随机反应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汾河湾》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传统相声,讲的是薛仁贵投军多年不归,其妻柳氏生子薛丁山,长大后每日打雁奉养母亲。薛仁贵在战场立功受爵,回乡探望柳氏,行至汾河湾,恰遇薛丁山打雁。突然一猛虎奔至,薛仁贵为护薛丁山,急发袖箭,不料却误伤薛丁山,仓皇逃走。至寒窑,夫妻相会时,薛仁贵见床下有男鞋,疑其妻不贞,柳氏乃告系子薛丁山所穿,薛仁贵欲见子,始知方才在汾河湾射死的孩子就是薛丁山。

郭德纲当晚大部分时间是在自捧自逗,使尽浑身解数带着于谦往下演,但是醉酒的于谦真是带不动啊,遇到的第一个大问题是死活不入活,把郭德纲急得直打滚。

郭德纲为了刺激于谦的思维,早点回到正轨,不得不临时加入了《翻四辈》等伦理哏包袱,帮助他清醒一点;同时也能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能遮一会遮一会。

好不容易入活了,于谦又犯的两个最重要的错误:

一是把薛仁贵的媳妇说成王宝钏,应该是柳银环。《汾河湾》里是薛仁贵和柳银环,《武家坡》里是薛平贵和王宝钏,其实对此不了解的人,一般也分不清楚。

二是应该唱《汾河湾》里《闹窑》一折,于谦说成《别窑》和《射雁》。

这一场把郭德纲给折腾的哟,直言“再和你演《汾河湾》,我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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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和周九良

2018年12月2日,孟鹤堂北京国图专场。此前的11.30-12.2日他已经连轴转演了三个专场了,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所以到最后一场《大保镖》时,孟鹤堂的脑子已经跟不上了。

《大保镖》的逗哏演员本应带着角色上场的,也就是说孟鹤堂上场后不需要做自我介绍,直接入活即可。但是,那天他闲扯了几句以后,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接着再介绍搭档。弄得周九良一脸懵,但是孟鹤堂完全没意识到,节奏一路奔着《论捧逗》而去……

周九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一边扶着桌子若有所思,应该在思考如何提醒他孟哥吧。

后面说到了周九良爸爸,孟鹤堂说他老人家像个二傻子,周九良怼了一句“去你的吧”,孟鹤堂顺势鞠躬下台(因为捧哏“去你的吧”通常是表演最后一句话),周九良趁着拽他回来的机会,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大保镖”三个字。

孟鹤堂第一瞬间的脸色是真的慌了,然后就是害羞,开始用手捂脸,接着又拿扇子遮脸;九良反倒一脸轻松起来,毕竟任务完成,将一口大锅顺利甩出去了。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接下来二人就步入正轨,生硬地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胡说八道,强行把话题拽回了《大保镖》,但是周九良这一次救场,堪称完美。

进入正活以后,孟鹤堂的表现可圈可点。《大保镖》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开场的小状况可能刺激到他了,行后面的表演如行云流水般地顺畅;其中的经典桥段铁门槛,贯口和身段都很精彩,整场节目也依然不失为一场高质量的表演。

相同的舞台事故,孟鹤堂还有一场《绕口令》。这个节目同样是带着身份上台,从头到尾都是倒口,一般的形式是捧哏先上台闲聊几句,逗哏倒口上来搭茬。结果孟鹤堂上来后就有粉丝送礼物,收完礼物又和粉丝瞎聊,然后介绍上一场节目;周九良就一直盯着他看,一直看到自己反应过来,打开扇子捂脸直接下台……

周九良接过话茬继续介绍演员,接着孟鹤堂二次上台,用倒口搭茬,一切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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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和王九龙

张九龄和王九龙在2019年的时候,有一场演《写对联》时,和《对春联》搞混了。张九龄是一直按照《写对联》的节奏演的,不过心里可能也有一点含糊,一直明着暗着向王九龙确认。

王九龙则是彻底含糊了,他以为演的是《对春联》,不断地打断张九龄,非要往《对春联》的节奏上拉他,直到张九龄开始入活了,说“我们俩PK一下写对联怎么样?”王九龙终于忍不住了,说“对春联行吗?”

这下张九龄也含糊了,不得不跑到上场门,撩开帘子,问主持人这场到底演什么,得到确认以后,回来继续《写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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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熙和何九华

尚九熙和何九华在2019年的时候,有一场《怯大鼓》,但是上台以后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完全不知道演什么,就一直在自我介绍,然后说一些碎包袱,由此擦出了不少火花。广为人知的“德云社400人开会”和“我们不是全聚德”等名场面,就出自那一场。

在二人不知所云了20分钟以后,粉丝都看出不对劲来了,有人在台下用ipad大字告诉他俩《怯大鼓》,算是救了他们。

秦霄贤和张九泰

2019德云七队搞了一个混搭专场,秦霄贤和张九龄搭档表演《捉放曹》。

《捉放曹》的逗哏演员本应带人物上场,但是秦霄贤上来开始自我介绍,然后开始垫活,越说越偏,一直说到自己年轻,不会唱戏……

张九泰一脸懵逼地问他:“您不会唱戏?”

秦霄贤还一本正经地说:“不会”。

张九泰无助地说:“咱这个节目叫捉放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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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南和高九成

张九南和高九成2019年在哈尔滨德云社演《汾河湾》时,由于口误,将自己的职业“唱河北梆子”的,误说成“唱评戏的”,虽然此后无数次试图往回圆,但是搭档高九成并不配合,一直将他往坑里带,导致张九南接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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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和栾云平

2019大开箱,侯震报幕报的《结巴论》,高峰上来以后有点含糊,一直以为自己要说《打灯谜》,就一直用地《打灯谜》的垫话。

比较尴尬的是前面一场,烧饼和曹鹤阳刚刚说了《打灯谜》,你想象一下场面有多冷。

20分钟没入活,越说越含糊,后来又开始唱数来宝了,唱了两段让别人猜;后面又掺杂了好多碎包袱,七弯八拐,终于绕进了《结巴论》,但是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只能草草了事。

结语

严格来说,相声演员在台上忘词是演出事故,不应当称赞,但是在事故发生以后,如何应对事故,这就要看相声演员的功力了。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我个人比较欣赏周九良的救场方式,首先要把正确的信息传递给搭档,保证原定节目的演出质量,这是对观众负责,也是对艺术负责。在此前提之下,适当地加以调侃,可以增进演出效果,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像王九龙和何九华那样,和逗哏演员一起犯迷糊,不仅起不到“量活”的作用,反而添乱,甚至起到反作用,那就得继续修炼,不断提升自身的能力。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像于谦那样醉酒上台,肯定也不值得提倡,所以于谦在醒酒以后马上向郭德纲道歉;在此后的访谈节目中,也多次进行自我反省,并给自己立下规矩,保证不再酒后登台,这也是知耻而后勇了。当然,郭德纲的救场能力值得大书特书,这才是经典所在。

栾云平的捧哏实力近两年一直得到肯定,但是他在高峰犯错时,一直跟着高峰的节奏走,没有及时发现并提醒高峰,显然也不是一个捧哏高手的应对之道。

像高九成那样,抓住搭档的失误,接二连三,翻来覆去地砸挂,把搭档往坑里带,表面上来看,极大地增强了节目的可看性,观众看得很高兴,但是影响了张九南的节奏,导致节目整体很碎,也不算高明之举。

来自相声搭档的灵魂拷问:当我失误的时候,你救得了我吗?

综上所述,捧哏演员之所以称为“量活”,重在一个“量”字。捧哏演员要把自己的艺术功力和舞台经验,当作尺度去迎合逗哏演员的表演,通过“起、承、转、合”帮助逗哏演员达到作品所应达到的效果。

以整场效果为终极目标,应是捧哏演员时刻刻在心中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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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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