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候选人给女孩的15条忠告，第一条就是“不要讨人喜欢”

作为家长，我们要求的并不多，只希望未来女儿长大后能够把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地植入灵魂：生而为女，“我是重要的。我同等重要。没有‘除非’。没有‘假如’。我同等重要。句号。”

作者：静思，独立撰稿人，育有一子，已出版《关键突破：25个直击问题本质的解决利器》、《一辈子很长，要活出高级感》等作品。如果喜欢蓝橡树的文章，请记得要把我们“设为星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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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网络女权”的争论好不热闹。

“吴亦凡事件”中的都美竹、“钱枫事件”中的匿名女性、“阿里性侵疑云”中发传单的王某文，以及“霍尊事件”中的陈露……

她们大都打着女性崛起，girls helping girls、女性敢说“不”的口号，激发网友的共情、掀起巨大舆论风暴，之后又被不断诠释演绎。

在这个过程中，网友手持“女权”武器大杀四方。但显然为了满足申诉者目的，很多“女权”相关的概念都被严重混淆，甚至走上男女对立的极端，比如“不婚不育保平安”。

对女权的误用对提升现代女性地位百害无一利，也让很多父母对“如何培养一个独立自主、同时有幸福婚姻”的女孩产生困惑。

幸好，在《亲爱的安吉维拉》这本书里，我寻到了一些答案。

即便是“特权阶层”家庭的女孩，

也无法逃避性别歧视

《亲爱的安吉维拉》这本书是尼日利亚籍女性作家，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所著，她出生于尼日利亚一个中产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19岁前往美国深造，逐渐在美国文坛占领一席之地。

2015年，阿迪契被《时代》杂志评选为“世界最有影响力的一百人”，有“尼日利亚托尔斯泰”的盛名，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潜力获得者。她与希拉里·克林顿同台，与奥普拉·温弗瑞一起饮茶，她的书被学校定为主要阅读书目。

即便很不喜欢“女作家”这个名头，但阿迪契是当之无愧的当代女权主义的代表作家。

《亲爱的安吉维拉》这本书是阿迪契写给初为人母朋友安吉维拉的一封回信，朋友询问她如何将女儿培养成强大、独立的女性，阿迪契给了她15条建议。

这本书被评为当年《纽约时报》畅销书、为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2017年十大好书。评论里说：

“《亲爱的安吉维拉》尖锐地触及了21世纪的性别政治的核心，它开启了一场全新的、被迫切需要讨论的，即在当下女性应该如何定义并塑造真实的自我。”

换言之，在美国主流媒体眼中，这本书无异于是关于如何培养现代女性的教科书。

阿迪契出生成长在尼日利亚，在我有限的地理知识中，我对这个国家的印象仅限于：它位于非洲，不太富裕。为了能够更好地理解作者我查了一些资料。对于女性来说，尼日利亚是这样一个国家：

尼日利亚的人口有1.9亿，整个国家的经济体量是很大的，作为整个非洲排名第一的石油生产大国，这个国家并不是非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男人可以娶多位女子为妻（上限是4名）、妇女的社会地位是以生孩子的多少来确定的国家。

如果你是一名在尼日利亚长大的女孩，大概率会遇到这样一些事：

• 在小学时，老师会任命班级里考试成绩第一名的学生作为班长，但班长仅限于男孩；
• 当你的哥哥或弟弟饿了的时候， 父母会很自然地对你——一个女孩，说“去给他煮碗面条”；
• 长大成年后的你，如果单独走进一家酒店（在本国最好的酒店之一），你会被酒店门口的保安拦住，他们会理所当然地问些让你恼火的问题，其中包括怀疑你是妓女；
• 当你从包里掏出小费付给那位帮你泊好车的停车小弟时，他会拿着你的钱却对你身旁的男性说“谢谢您，先生！”因为停车小弟认为钱的归属权属于男性；
• 如果你成为一名事业比较成功的女性，就会有其他一些女性善意的教育你：“有野心挺好的，但是不要太大。你要努力成功，但是一点点就好，不要威胁到男人的地位。”

上述这些经历都是阿迪契亲身经历过、或是她的朋友经历过的。

其实阿迪契在尼日利亚算是“特权阶层”，但我们还是能看到她在成长中作为女性受到的诸多不平等对待，即便到了美国，她也敏锐地发现，“女性歧视”以各种各样的伪装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潜移默化影响着女孩成长，比如转为女孩开辟充满粉红色的童装区。

因此，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她要写《亲爱的安吉维拉》这本书。这是一本写给女孩读的书，也是给所有与抗性别不平等抗争的父母的一份指南。

女孩，

“讨人喜欢”不是你的天职

在我小时候，我和周围很多女孩一样，都会被父母教育要成为一名乖巧、讨人喜欢的女孩。

可阿迪契对“女孩应该讨人喜欢”这种设定非常反对。

原因很简单，我们教导女孩要讨人喜欢，要乖巧是危险的，这会让很多性别掠食者从中获利。

就像很多女孩会在遭受欺凌时保持沉默，很多女孩会耗费太多时间试图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保持友善，很多女孩要顾及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的“感受”，因为女孩们从小被教导不要惹事、要与人为善。

追求“好感度”往往会给女孩们带来的悲惨后果。

电影《嘉年华》

作为父母我们应该让女儿明白：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不是她的职责，她要做的是成就完整的自我，真诚并尊重他人平等权利的自我。女孩，不只是被喜欢或被讨厌的客体，她还是可以去喜欢和讨厌的主体。

如果你的女儿正在为不喜欢自己的男孩哭泣，我们该让她明白她也可以选择不要喜欢这些男孩。

除了要“讨人喜欢”这种对女性的设定外，涉及到女性就离不开外形这个话题。女性关于外貌的焦虑和内卷愈加严重。

就像在本季的《脱口秀大会》上Norah讲的这段话一样：

社会对女性的外形要求色香味俱全、要可甜可盐又酷又辣，而对男性外形的要求只有一条：干净就好。

社会不仅对女性的外形要求苛刻，还动辄就会把女性的外形与道德挂钩。在我的学生时代，那些不好好穿校服、把头发不梳得一丝不苟的女孩总会被贴上“问题少女”的标签。等我走入社会，那些喜欢化妆、穿着暴露的女性又会被认为不是“良家妇女”。

在女孩要如何对待自己的外形时，阿迪契没有站在两性对立的角度去讨论，但她慎重建议：

千万不要将女性的外表和道德挂钩。永远不要告诉一个女孩短裙是“不道德的”。让穿衣打扮成为一件事关品位和吸引力的事，而并非道德议题。

如果女儿喜欢化妆，就让她化；如果她喜欢时尚，就让她打扮；但如果她两样都不喜欢，也随她去。衣服、妆容绝对和道德毫无关。追求美好是人的天性，不分男女。

我们认为“正常”的操作里，

暴露了性别的不公正对待

《亲爱的安吉维拉》打动我的原因在于，作者她用异常独特和客观（没有搞性别对立或者批判异性的那套）的视角抛出了15条睿智的建议。

有些建议的角度很“刁钻”，一些被现代独立女性习以为常的操作，也让作者看到了其中的陷阱，读完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比如，作为当代职业女性，我们会为自己能有机会工作而感到自豪，但也会因为不能陪伴孩子、因为工作忙碌缺失他们的部分成长而怀有愧疚之心。

阿迪契提出的一条建议是：女性应该成为一个全面的人，不必因为忙于工作而道歉。

在这个社会上，即便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还是会被问：你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仿佛为了事业懈怠家庭，是可耻的，可男人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女孩要知道的是，你热爱自己做的工作当然很好，就算不爱你的工作也没关系，你可以只爱那些职业带给你的东西——工作和收入带来的自信和自我满足。而这些热爱是我们作为母亲能给予孩子的伟大的礼物，孩子会因此受益。

看到这条建议时，也许依然会有一些贤惠的妈妈无法释怀，我们的文化和传统都在强调一种观念：女性从各方面来说都更适合照顾孩子（尤其是孩子是婴幼儿时）。

所以，一旦当某位爸爸较好地照顾了他的孩子时——比如换尿布、读书、陪玩，周遭就会对他不乏赞溢。一方面我们认可男性这难得的操作，另一方面也希望给他们正面积极地反馈，让男性们能更多参与育儿。

但阿迪契坦言：爸爸们并不需要获得特别的感激或赞扬，妈妈们也一样，因为是你们共同做出决定要将一个孩子带到人世，对这个孩子的责任由你们两人平分。

阿迪契给出的第二条建议就是：共同协作，成为父亲和成为母亲是相似的动词，爸爸们应该做生物学允许的一切——也就是生产和哺乳之外的所有事，这里不存在性别上的优势和擅长。

现在依旧有很多国家的文化在告诉女孩要收敛野心、照顾家庭。但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让女儿看到自己妈妈可以为事业拼搏而不觉得亏欠了什么、她的抚养和成长都是由父母共同分担和协作完成的，那等她成人后，她自然不会轻易为了成全一个男人和家庭来轻易放弃自己的工作、不会因为老公的某几次“帮忙”接手照顾孩子就被感动。那么“女人要懂得示弱”、“女人本就该xxx”这样的标签自然就会被我们的女儿嗤之以鼻。

阿迪契还建议作为父母要教女儿学会质疑语言。“因为语言是我们的偏见、信仰和臆断的温床。”

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的描述：她是一位女工程师、女作家、女演员。阿迪契说这些说法不妥，因为它暗示出了性别在这一行业的稀缺性，而造成这种局面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如果一位机械师是女的，我们只需告诉孩子“那个女性是机械师而非‘女机械师’。”

想要孩子不被语言误导和引导，家长首先必须质疑自己的措辞。

这是一位科学家，而非“女”科学家

结语

《亲爱的安吉维拉》是一本精简凝练的书，阿迪契给出的15条建议是希望作为父母，我们养育女儿（包括男孩）时应该让孩子知道：

性别很重要，男人女人对世界的认知是不同的。性别也会让我们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世界和对方，而我们可以改变这些。

作为家长，我们要求的并不多，只希望未来女儿长大后能够把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地植入灵魂：生而为女，“我是重要的。我同等重要。没有‘除非’。没有‘假如’。我同等重要。”

最后，再送上阿迪契在《亲爱的安吉维拉》给出的一些其他建议：

成为一个全面的人。为人母是件无比荣耀的礼物，但不要只用母亲的身份定义自己。

和她谈论性，并且早些开始。这或许会有点尴尬，但却是必需的。

千万不要将婚姻当作成就。找到方法让她明白婚姻既不是成就也不是某种她应该渴求的东西。婚姻或许幸福或许不幸，但它都不是一项成就。

教导她什么是差别。让差异成为寻常的事。让差别成为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