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卖菜（小小说）

上回说到张青倾家荡产，总算把孙二娘赎了出来。可是人活着毕竟要吃饭，现在百亩菜园没有了，又不敢重操旧业卖人肉包子，只能自己开垦荒地继续发挥张青的专长，要不然菜园子张青的绰号岂不是白来了。（详见《看水泊梁山好汉怎样买房》）

虽然名字叫张青，但只吃青菜不行，还要卖了菜才能买米面油盐。于是由孙二娘在家打理，张青挑了担子下市场。

好汉子弟学校，是梁山泊重点学校，但凡有点能力的头领和有关系的喽啰孩子都集中在这里。甭问，除了买呼延灼开发的高档小区房划归片区之外，借读生的费用就是学校几个主要领导的私房钱。

张青挑着担子走到学校门口，瞥见武术总教头武松刚巧从学校出来。张青自觉与武松相形见绌，便低了头想绕过去。却被武松瞧见，念及旧情，一把拉了，二话不说，迈开大步往酒肆而来。张青哪里拗得过，只得随了。

话休繁絮，武松点了酒菜，二人吃了几杯，张青却想起武松乃梁山泊子弟学校武术总教头，如果能帮自己通融一二，以后的菜就无需再去挑来卖，岂不是可以安心种菜了吗。

念及此，便将想法和盘托出。

武松叹了口气，道：贤弟有所不知，军师吴用兼着学校名誉校长，但却无事不插手，早将校内餐厅、小卖部整体承包给了小李广花荣。而花荣这厮别看表面嘻嘻哈哈，赚起钱来却是心狠手黑。他不但将餐厅分成几十个档口，还把诸如买菜、洗碗以及油盐酱醋都把持在自己手里。对外压价极低，却又给承包档口的抬高许多，白花花的银子不费吹灰之力流入腰包，可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呀！

张青心里打定主意，好歹要寻着花荣试试。二人胡乱吃了几杯，张青心中有事，武松会了钞，与张青拱手而别，径自去了。

来在花荣府门，门子言花荣外出。张青便安顿了菜担，好歹买了点心给门子，门房内坐等花荣回府。

堪堪过了午，正焦急间，远远见花荣回来，急忙迎了过去。

花荣下马，冲张青点了点头，径往客堂。张青只得急急跟来。

二人落座，献茶已毕，张青道明来意。

花荣面露难色，道：非是小弟我不帮忙，实在是学校责任重大，不敢乱购啊。哥哥你想，学生都是我梁山精英的后代，万一有什么农药残留、毒素超标，把孩子吃坏了，那梁山花朵岂不是要收到摧残，我于公明哥哥和众兄弟怎么交代。别的事如果哥哥有用小弟处，自当尽心竭力，只此一事，恕难从命啊。

好说歹说，花荣只不允诺。张青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重挑了担子，来至大街，刚摆开挑子。却见山管队长混世魔王樊瑞骑着无牌快马，带着一帮喽啰而来。见张青卖菜，不由分说，夺了担子一阵猛摔，眼见得菜是不能要了。临走还恶狠狠说道：今日念你初犯，若有下次胆敢在大街卖菜，定不轻饶。

看看天色已晚，张青只得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草棚。孙二娘备细问了，心中发恨，安慰张青吃了饭，伺候睡下。

次日早起，遍寻粒米不见，除却将菜换钱，别无他法。孙二娘也不与张青招呼，挑了担子，去往大街。

拣一处宽敞所在，孙二娘放下挑子，将菜摆开来。

因一早摘下，晨露尚在，新鲜清脆，不一时便被众人围起，孙二娘忙的不亦乐乎。

恰在此时，泼皮牛二赶来，分开众人，顺手抄起一根黄瓜，牛嘴张开便咬，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什么破黄瓜，苦的要命。

书中暗表，这牛二乃梁山大寨山管副队长丧门神鲍旭的大舅哥，平日里把持着梁山菜市场，每家必须交月例与他，就如大姨妈一样月月准时。否则便是轻则砸了摊子，中则不准再卖，更有重则被打断了腿。仗着鲍旭的保护伞，众人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孙二娘虽不认识牛二，但见此人到来，众人皆躲开远远看着不敢近前，也知是泼皮。是以好言道：这位大哥，若要菜时，且取些去，小女子尚要靠卖些菜来换米面，望大哥容情则个。

牛二贼眼一瞪，手下不停，将黄瓜茄子豆角挨个咬一口扔了，脚下乱踩，嘴里骂道：哪里来这个不开眼的泼妇，竟敢这里打搅老爷。不一时，地下烂菜扔的到处都是。

孙二娘看着辛苦种的菜被扔，开始还好言好语。牛二非但不止，反觉得这乡下女人好欺负，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顺嘴出溜，越发大胆起来。

二娘怒极，杀心渐起。

牛二尚不知大祸将临，仍鸹噪不住。孙二娘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握扁担高高举起，狠狠砸下。牛二冷不防，正中肩头，也是孙二娘不敢取他性命，没望致命处下手。即便如此，牛二被一扁担打翻在地，哎呀咧嘴喊个不停。众人哄笑时，哪里还听得清喊些什么。

正混乱时，丧门神鲍旭带着一众喽啰赶到，从数匹无牌无照快马下来，见大舅哥被揍，不由怒火中烧。瞥见孙二娘拎着扁担兀自不放，甭问，定是打人凶手无疑。指挥手下喽啰呼啦啦围了，抹肩头拢二臂粽子般捆个结实，先安排人将牛二送至安道全的水泊医院，押着孙二娘浩浩荡荡望山管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