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母亲——外婆

作者 海燕

母爱深似海，外婆的爱透过母亲绵延渗透到了孙辈，外婆的爱一样深似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是外婆最喜欢吟诵的一句诗，她常常用来感叹时光的飞逝，怀念她快乐的童年时光。

记忆中的外婆皮肤白皙，面庞清瘦，鼻梁高挺。母亲说：外婆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而且绣得一手好花。外婆的父亲思想进步，不忍外婆裹脚受罪，因而外婆双脚健康，行走稳健。外婆读了三年私塾，三年公立学校，能读书看报，会珠算、口算。

外婆一共来过两次新疆，第一次是1972年末，时间不长，次年走时带走二姐，独自照顾了两年多；外婆第二次来新疆是在8年后，这一次外婆在新疆呆了8年。

再次见到外婆时，外婆老了。由于常年透支劳作，外婆腰弯了，背驼了，手指僵硬变形，指尖干裂的口子上缠着胶布，干瘦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年迈的外婆患有慢性支气管炎，每到深夜总是不停地咳嗽。就是这样的外婆，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我从小学二年级升到高中一年级，外婆一直陪伴着我们，外婆的承担与巨大付出，让处于成长期的我们每天能够按时吃饭，安心学习，让父亲和母亲能够全心投入工作。

母亲总是对外婆说：这些年苦了你了！外婆却宽慰母亲：我在你这儿真是享福呢，家里头才苦呢！写到这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爱是什么？爱便是世间这轮回！

外婆喜欢看湖南花鼓戏，孙儿们都会让着外婆看；母亲常常给外婆买些营养品和好吃的，外婆却悄悄地分给我们；外婆从不吃泥鳅，可总是把我们从河里抓到的泥鳅收拾好，用油炸得香喷喷；外婆最不爱吃鸡杂，却会为我们翻洗鸡肠，只为了我们多一口荤腥；我们偶尔调皮惹事时，外婆会操着不好懂的湖南话训斥我们几句……

1986年，外婆在新疆的第六个年头。一个冬日，一封外公病重的电报从湖南老家发来，母亲急忙买了两张火车票，准备与外婆一同回乡，就在临走前，外婆突然舍不得我们了，她不停地流泪，这是她暮年最宝贵的时光啊！外婆的不舍，孙辈的挽留，母亲的犹豫，最终外婆留了下来，不成想，外婆至此失去了与外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每每想到这，我觉得我们欠外婆太多了，真是愧对她老人家了啊！

1988年的秋天，外婆常常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黄叶，若有所思！母亲总是忍不住别过头去抹眼泪，叶落归根的传统思想根植于外婆和母亲心里，就在那个秋天，外婆与我们分别，那一别便是永别，两年后外婆于湖南老家悄然离世。

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已经步入中年的我，每每想到外婆，心中总有万千感慨加一丝丝愧疚。外婆，您在天堂还好吗？外公不怨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