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烟花好像就在昨天》

小时候总觉得国庆节一定要看烟花。烟花，就像除夕的饺子，是国庆节的象征。那时，我家住在北京前门外，站在我家的屋顶上，一眼就能看到天安门广场。晚上8点左右，我听到炮声隆隆，第一朵烟花升起，感觉头顶的烟花正在绽放。

我上中学的时候，国庆节有一个额外的节目，就是我要去天安门广场跳集体舞。我们是男校，所以我们应该和女校的同学结对练习。男生站在外圈，女生站在内圈。一曲过后，内圈的女同学上前一步，后面的其他女同学上来。经过一次练习，他们像灯笼一样改变了许多女性伙伴。

高一的国庆节是新中国成立15周年。晚上，一位女同学在天安门广场跳舞。当她看着对方时，她忍不住大喊大叫。原来她是小学同学，在这里认识快四年了，一边跳舞一边忍不住聊天。烟花映出她年轻的脸庞，舞曲格外的短。那晚的群舞，一直期待她再一次改变，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但是我们联系上了。高中三年，我们成了好朋友。星期天，她会来我家。聊到黄昏，我送她回家，送到前门22路公交站。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可笑。就是在这个22路公交站，她伸出手和我握手，祝福我们大家考个好大学。这是我们相遇以来唯一一次握手。

高中毕业后，我赶上了文革。我们都去了北大荒，但我们被分成了两个地方，没有听到任何消息。12年后，当我们再次相遇时，她被哈尔滨军工录取，想去上海实习。她从哈尔滨回家到北京看一看，甚至给我打电话，所以她必须见面。国庆前夕，她说国庆节晚上会住在前门22路公交站，那里很容易找到。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看烟花。这次意外的会面让我们都很惊讶。那天晚上在我们头上绽放的烟花如此灿烂，以至于我们可以永远记得它们，就像昨天一样。

二

1968年夏天，我去了北大荒。国庆节，我停止了工作。那天一大早，天上飘着细密的雪花，让我大吃一惊。当时刚离家两个多月，想家了。我以为国庆节晚上是时候去屋顶看烟花绽放了。这里的天空很远，哪里可以看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那时候，生产队里开着“铁牛”的老董正在给宝宝下水。我们问他:“国庆不休息，你去哪里？”？他说，去富锦给大家买东西，晚上在队里吃顿好吃的！我和朋友想去富锦买烟花，就爬进了他的“铁牛”后排。

老董是转业军人，和我们知青关系很好。他带我们去了富锦，路上的雪铺得像霜一样白。这样一个雪白的国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富锦是离我们最近的县城，铁牛跑了不到半天。谁知道很多商店放假都关门了，没有烟花也很难找到开门的？我和朋友急着买烟花，四处逛了逛，终于看到了卖烟花爆竹的地方。我们买了很多，不管是七个还是二十一个，跟着老董隆隆回队。

那天晚上，团队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每个人都吃了一顿大餐。酒热了之后，全队人围在院子里，等着我们放烟花。很多烟花，一路飘雪，点不着，让我们汗流浃背。董喊了一声“小心”，跑过去给我们点着了。当烟花终于起飞绽放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那些烟花虽然很简单，只是在天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下来了，但和北京的迎着细雪花的烟花不一样。不，这是因为它们像雪花一样潮湿和清澈。

今年夏天，因为疫情，大家都同意回北大荒，但都没有做到。我以前在那里教过的学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我即使回来也不能回到原来的制作团队。不仅队部消失了，队上所有的房子也消失了，人们都搬到了外勤部的大楼里。心想，国庆再放烟花，拿到场部。不过，买烟花也不用去福晋那么远。现在外勤就像一个小县城，什么都可以买。

然而，令人难忘的是当年从富锦买烟花，放在队里院子里燃放的场景。永远记得，就像昨天一样。

三

几年前的一个国庆节，我在美国度过的。国庆，怎么也要放烟花。好在那里买烟花很方便，而且都是国产的。国庆节晚上，喝了一杯酒庆祝后，家人抱了一抱烟花，带着孩子出了门，准备放鲜花。四周静悄悄的，星星很少，第一个四分之一的月亮弯曲，漆黑的夜空成为烟花出现的最佳舞台。虽然买的烟花远不如天安门广场的壮观，瞬间占据了整个夜空，但也让夜空多了几分迷人。

正当我们家的几朵烟花盛开的时候，我们看到邻居家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夜里匆匆穿过草坪，一路走到我们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兴高采烈地递给我们。结果是一个巨大的烟花，他说他们没有在其他节日燃放。看到我们在放花，他很快就发现了，让我们把它们放在一起。他是英国人，他的妻子是美国人。他婚后来到这里。他知道这一天是中国的国庆节。

我们感谢他，他站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点燃他带来的巨大烟花。烟花像猴子一样飞向天空。首先，像敬礼一样的巨响。然后，伞像伞一样打开了，金一样的花瓣垂了下来，纷纷落下。所有人都哭了。他的烟花为异乡度过的国庆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今年的国庆节又来了。我在中国，我儿子的家人还在美国的那个小镇。他们买了很多烟花，打算在国庆节晚上放。不知道邻居善良热情的英国人能不能再加一种烟火气。

我不贪心，我喜欢庆祝的感觉。

那个夜晚的场景永远都记得，就像是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