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出生30年母女成仇，真相被戳穿时母女俩抱头痛哭

文/小凡

01

何小蕊是被肚子给疼醒的，她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

昨天，闺蜜小雅陪她从医院回来，帮她收拾好屋子，给她买了一冰箱的菜，交代了一大通要她注意的话，才拖着行李箱急匆匆去了杭州。

是何小蕊赶着她走的，公司安排她出差，要不是因为自己，她早就飞往杭州了。

只是做了个微创切掉了阑尾，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就行，又何必耽误她的工作？

何小蕊呆呆发愣，然后又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雨点声，老天爷终于下了立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她慢慢坐起，肚子残留的疼痛使得她不由自主地蹙眉，吸气……

“你醒了，慢点慢点，我扶你。”随着一声大嗓门，陈丽彩系着围裙冲到床前。

“妈……？你怎么来了？”何小蕊一脸不可思议。虽然陈丽彩有自己的房门钥匙，但她这人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又来要钱？

“你这孩子，生病做手术也不跟妈说一声，要不是小雅昨天给我打电话，你还准备一直瞒着我？”

“小手术，干嘛搞得人尽皆知？”何小蕊用脚去找鞋，陈丽彩一弯腰就把鞋给她穿脚上了。

何小蕊有片刻愣怔。

用陈丽彩端来的水洗过脸，吃过陈丽彩熬的小米粥，何小蕊从钱包中抽出一沓钱。“给你，我这身子不能送你，你自己回去吧。”

“赶我走？看你这闺女当的，你老妈刚来就想赶我走，谁家的闺女像你这样？真是造孽呀！……”

“你烦不烦？一辈子除了这招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好。妈不啰嗦，你这刚做完手术，就让妈在这给你做饭，洗衣服好不好？”

杨小蕊扶额。心中怒火呼啸而来。

02

她和她妈不对付很多年了。

杨小蕊从小体质弱，一年到头没少吃药。眼看女儿身子一直不见好，家中一年年的积蓄都被换成了药。小蕊爸想再生个健康的娃，陈丽彩不同意，两人为此没少拌嘴。渐渐地越吵越凶。

后来，小蕊爸远走他乡，在一家工厂当保安。只每年春节才回家。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后，杨小蕊的爸终于在外面觅得真爱，从此再不管她娘俩死活。

陈丽彩从此又当爹又当妈。一个女人扛起了所有风雨。

杨小蕊却不喜欢和她妈过。

陈丽彩太爱唠叨了，不仅唠叨，而且凶，动不动就敲她的头。

陈丽彩对她要求很严，有一次小蕊考试不在前三，陈丽彩抡起巴掌就打，边打边骂着小蕊不争气，说下次再考得差就不准吃饭。

那巴掌一下下落到小蕊身上，期间伴随着陈丽彩的怒骂声，小蕊通常是抱着脑袋缩在墙角，无声啜泣。

她不敢哭出声啊，否则又会招来陈丽彩的打骂。

下一次，杨小蕊又没考好，陈丽彩就真不让她吃饭，还一连骂了她两天，说要不是因为她，她爸也不会跟别人跑，都是她从小多病把家里钱花光了，而她一点也不知道争气，就考那一点分，对得起她每天含辛茹苦吗？

那天很冷，杨小蕊蜷缩在墙角听着陈丽彩责骂，两顿没吃饭的她又冷又饿，眼泪扑簌簌落在衣服上。

没人知道她内心的绝望和恐惧。娘俩一直相依为命，她妈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而那些话对她来说简直如万箭穿心。

她亲爱的妈，她唯一敬重的妈，用尽所能想到的难听字眼来辱骂她。

后来，杨小蕊就拼命读书，以全县前三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

在学校，杨小蕊开始找兼职，她要靠自己养活自己。除了过年回家，平时她很少和陈丽彩联系。

大学毕业后，原本想在外地找份工作，最后却鬼使神差应聘了老家的一个公司。

03

参加工作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隔上几天，陈丽彩就会找上门，要么打电话通知她，说她三婶给自己娘家妈买了条蚕丝被，二娘家闺女给她买了件棉袄……

杨小蕊总是默默听完，然后去给陈丽彩送钱，要么也买件衣服带回去。

每当这时，陈丽彩就高兴得什么似的，见着个人就显摆，你看看，这是俺小蕊给买的，大商场的衣服，贵着呢！你摸摸这料子，多好！

杨小蕊觉得陈丽彩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特别爱显摆。

如果不是因为一件事，可能母女俩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不咸不淡。

小蕊谈了个男朋友，小伙子一表人才，对小蕊也体贴有加。小蕊带他去见陈丽彩时，却遭到她妈的坚决反对。

她说小伙子太滑了，杨小蕊你将来管不住的。而且他看人时眼光闪烁，这种不真诚的人，不适合做人生伴侣。

和母亲沟通几次无果后，杨小蕊直接跟她摊牌，妈，我是告知你，不是和你商量的。我和他都是成年人。我知道我要什么样的感情。

陈丽彩还想做最后努力，奈何杨小蕊已经和男朋友去领了结婚证。

事已至此，陈丽彩只好认命。

母女间这么多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化解的。

04

杨小蕊婚后确实过了两年平和的日子，但婚后两年迟迟不孕，婆家心急，开始催生。

就在小蕊大碗大碗喝中药调理身体时，却无意中发现老公居然和别的女人撩骚，言辞不堪入耳。

小蕊直接了当提出离婚。男人一家苦苦哀求。把不知情的陈丽彩也叫来帮劝小蕊。

她说，别的错我都能包容，唯有出轨，不可原谅。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趁着没孩子，咱俩好聚好散，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把我小时候的苦再受一遍。

听到小蕊的话，陈丽彩瞬间失神。苦巴巴看着自己女儿。

忽然，她像头暴怒的母狮子，咬牙切齿朝小蕊老公扑去，抓着他衣襟乱晃：“我当初就看出你是个不靠谱的人，是小蕊死活要嫁你，我这当妈的只有祝福她。可你这混蛋，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为什么要伤害她？我打你这个陈世美，你这个混蛋！”

小蕊死死抱着自己妈，男人夺路而逃。

陈丽彩还在发疯般大骂。

杨小蕊气急，大吼一声，“你够了，这样闹有意思吗？咱能不能给自己留点尊严？”

自那后，她除了过年时给陈丽彩送点钱，平常再不肯回去。

05

即便这次，准备做手术，她也是请假后才和小雅说的，哪知事有凑巧，小雅刚好被上司派去出差。她想着自己一个人慢慢休养，谁知小雅不放心她，瞒着她通知了陈丽彩。

陈丽彩一来，她还能好好休息吗？就她那嘴每天在耳边叨叨着，自己不被气出毛病才怪！还能安心养病吗？

“小蕊，妈知道，你一直不待见妈，所以妈尽量也不来烦你。现在你刚做完手术，身子虚着呢！就让妈照顾你几天，行吗？”

小蕊看着陈丽彩，她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直以来的大嗓门竟奇异般消失不见，现在的她温言细语，可怜巴巴，……

小蕊心中有什么涌过……她甩甩头，“那好，别吵我就行。”

哎，陈丽彩脆脆应了声，开心得像中了大奖。

陈丽彩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她这次真的记住了自己的承诺，不叨叨，不大声，小蕊心情愉悦，饮食又好，自然恢复很快。

小蕊是两居室，平常她一人，就主卧里放一张大床。

陈丽彩刚来第一晚是准备睡沙发的，但是杨小蕊却说自己夜里可能起床需要她帮忙，硬要她也睡在床上。

只是，这对做了三十年的母女，晚上各自蜷缩在床的一边，中间空出的地方足够再睡两个人。

这天，外面下着雨，母女俩早早吃过饭就上床了，靠在各自的被子上看电视。

是热播的《都挺好》，正巧放到苏明玉因为爸爸对她的偏心，对原生家庭的失望……杨小蕊啪的关了电视。关了灯，钻进被窝。

房间里安静极了。

半晌，响起陈丽彩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讨好，带着小心翼翼……

“小蕊，这些年，妈欠你一句道歉。以前……”

杨小蕊粗鲁地打断。“睡吧，我困了。”

“不，小蕊。妈一定要跟你说。要不然，我心里永远亏欠，这是良心债。”陈丽彩像是下定决心。坐起，但并没有开灯。

06

陈丽彩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

“你小时候，身子弱，一年要喝一百多服中药保命，那时候挣钱太难，妈累极了就忍不住想骂那个死鬼，我恨他的不负责任，没有担当。怨咱们娘俩命苦。妈不该把气都撒你身上，骂你，打你……

每当你睡着，看到你皱着眉头的小脸，我的心啊，就像是架在油锅上烤。心疼你，恨我自己。

但是下一次，妈又魔怔了似的控制不住去骂你。我想用这种方法去逼你成才，你有本事了，能养活自己，就不用看男人脸色，不用伸手问他要钱。

还好，你是个争气的孩子，一路考上好大学，又找到好工作。

你结婚，妈不同意，你死活要嫁。当时我没想明白，后来我懂了，在这个家，你一直没有得到温暖，所以当另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你就贪恋那点温暖。

妈这些年一直在后悔，要是能重回到以前，我一定做个好妈妈，不打你，不骂你，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陈丽彩声音哽咽了……

隔了好一会，她抽抽搭搭地说：“小蕊，对不起，对不起……”

“妈，你一个人养我，家里地里都没人替你，你如果那时候不管我，我都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是我太任性，总生你的气。”小蕊在黑暗中起身开灯，把纸巾递给母亲。

“我结婚时，贪恋别人给我的一点温暖，以至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那时，你反对的我偏要和你对着干，后来的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其实，我早就不生你气了，就是嫌你太唠叨！”

母女俩静静相拥，似乎要把这么多年丢失的亲情给抱回来。

“对了，你给妈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陈丽彩先打破沉默。

“知道，你又不花钱，还总问我要，我就知道你给我存着呢，老财迷！”杨小蕊打开电灯，母女俩看着彼此的花猫脸笑作一团。

“是呀，妈就是财迷，谁让咱们那时候太穷了。”

小蕊替母亲擦脸上的污渍，“放心吧，以后会越来越好。”

“就是，让你那死鬼爸爸看看，闺女现在多有本事。”

小蕊当然知道她妈之所以向别人炫耀那些衣服和钱，其目的只是让女儿优秀的消息传到她爸耳中，让他为当年做过的事后悔。

小蕊没告诉她妈的是，她爸去年来找过她，那个女人又找了个有钱的，把她爸给甩了。

人这一生，一走步错，悔之晚矣。

她早就想明白了，小时候妈逼她，虽然方法不对，还是想让自己长大后有个更广阔的人生，而不是像她那样一无所有，最终被老公嫌弃。

她早就明白一切，却被该死的自尊心束缚，不肯先给她妈认错，她固执地认为她妈这辈子就那样了，她不愿意去和一个大嗓门的妈交流，也不肯放低姿态，导致母女间错失这么多年的亲情。

她想，病好后，要再续假，带妈妈出去游玩，以后，再有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而不是放在心中，彼此怨怼。

那天，杨小蕊发了个朋友圈：妈妈和我。配图是两个十指相扣的手，一个皮肤细腻光滑，一个布满老茧。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充满温情。

小凡说：

原生家庭带给我们的痛可能是一生都难以磨灭的伤口。父母不是不爱我们，而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去爱，他们把从原生家庭中遭受的一切又原封不动地用在了子女身上。

还有一种父母，是由于家庭中不可排解的戾气和怨恨无处发泄，于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幼小的儿女身上，因为孩子是弱者，孩子们不会反抗，也没有能力和大人反抗。就像文中的母亲。丈夫离开家，一个弱女子种田养活女儿，生活的艰辛加上对丈夫的怨恨，她把所有期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她打骂女儿，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女儿恨铁不成钢的一种宣泄，其实骨子里何尝不是对自己没用的一种 愤恨？她在下手打女儿的时候，其实心里比女儿还痛！她每次动手后就后悔，但是下一次又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一边后悔自责，一边继续对女儿责骂。

文中的母亲，她自己内心也是分裂的，她的痛苦并不亚于被她欺负的女儿，只是因为认知有限，她不懂该怎样和女儿相处？该怎样正确地引导孩子？

有很多孩子，长大成人后对童年的创伤想起来还是刻骨铭心。

我想说的是，天底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他们用尽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去影响改变子女，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对孩子是否合适？

所以才有了那句话：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还好，现在年轻的父母都意识到这点了，将来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少。

对于在原生家庭中饱受伤害的孩子们，他们会带着母亲对他们的指责和伤害长大，有人甚至会对孩子复制原生家庭的模式，更有的人，在往后余生很多年中，想起父母对自己的伤害，都会泪流满面。

心理学上有句话叫做：谁痛苦谁改变，谁改变谁受益。

一个人该如何改变？

向内求而不是向外抓。一个人如果痛苦或是不幸福，就从外面去改变，这就是典型的向外抓。

内心有黑洞，要靠我们自己去改变。要修习自我疗愈力。疗愈自己的创伤，疗愈自己的情绪。

当我们深陷原生家庭的泥潭中无法自拔时，要靠自己才能走出来，父母不懂，他们当年做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唯有内省，从自己内心去原谅释怀这一切，才能最终求得内心的宽恕和平静，才能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

自渡渡人，自我才是改变一切问题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