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自2003年汉译本诞生以来,长期占据畅销书榜单前列。
很多人了解阿富汗战乱正是从这本书开始。
近日,塔利班夺权成功,阿富汗一夜变天,《追风筝的人》又被大范围推荐。
一个冷知识上了热门。
影版《追风筝的人》,拍摄地不在阿富汗,而在新疆喀什,这是怎么回事呢?
《追风筝的人》
2008.1.11 美国
中国是阿富汗最大的邻国。
阿富汗的版图上有块叫瓦汗走廊的地方,就像伸出的一只长手,直触到中国的新疆,与喀什的塔县接壤。
喀什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在地理风貌、民俗信仰、建筑风格上也存在诸多相似之处。
原著作者胡赛尼跟他父亲到了喀什,不免惊讶,这里像极了战争前的喀布尔。
喀什景观
不同的是,一个战火连天,一个和平安定。
拍摄电影时,昔日宁静的喀布尔已被战乱破坏,取景地便选在了安全祥和的中国喀什。
电影里,能轻易辨认出许多喀什的建筑风物。
风筝大赛时,阿米尔父亲和叔叔端坐的地方,正是喀什的百年老茶馆。
举办风筝大赛的地点,位于喀什有着600多年历史的高台民居。
1999年,塔利班控制阿富汗的三年后。
胡赛尼看到一篇报道,塔利班禁止市民放风筝,因为不符合伊斯兰精神,据此开启了他的创作。
(下文含剧透)
故事开始于主人公阿米尔的忏悔。
26年过去了,这段往事时时侵扰他,令他悔恨不安。
那是1975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12岁的阿米尔,目睹自己忠实的伙伴哈桑被强暴。
他什么都没做,懦弱卑劣地跑开了。
哈桑是谁?
他为少爷阿米尔打架,为少爷出头,常常带着满脸伤痕回家。
举起弹弓对准坏蛋的眼睛,极度恐惧颤抖,也要鼓起巨大的勇气保护少爷的安全。
他忠诚、勇敢、正直、诚实、善良、任劳任怨。
少爷赢得风筝大赛,哈桑比谁都开心。
说着“为你,千千万万遍”,跑过无数个街区为少爷捡回风筝。
在阿米尔父亲眼里,阿米尔像个懦夫,缺少某种血性。
“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什么都保护不了”,父亲说。
父亲知道一直是哈桑保护着阿米尔,给予哈桑过分的关爱。
这让阿米尔嫉妒。
哈桑可以为他付出生命,阿米尔却从来都没有把哈桑当朋友。
哈桑和阿米尔之间的关系,隐藏着阿富汗长久以来的民族矛盾和宗教冲突。
原著里,阿米尔自述:“历史不会轻易改变,宗教也是。最终,我是普什图人,他是哈扎拉人,我是逊尼派,他是什叶派,这些没有什么能改变得了。没有。”
普什图人是阿富汗的主体民族,约占总人口的44%,多信伊斯兰教,大部分属逊尼派。
哈扎拉人是阿富汗第三大民族,一般认为是成吉思汗后裔,蒙古人长相突出,大多信仰伊斯兰教什叶派。
长久以来,哈扎拉人在阿富汗备受普什图人的歧视和压迫。
即使像“父亲”这样出类拔萃的阿富汗人,对追随他50年,亲如兄弟的仆人哈扎拉,也没办法做到平起平坐。
故事里,普什图人阿塞夫,无端地仇恨哈扎拉人,一次又一次欺凌哈桑。
只因他觉得阿富汗是普什图族的领地,他们才是真正的阿富汗人。
他说“这些塌鼻子哈扎拉人污染了我们的祖国,玷污了我们的血统”。
阿塞夫是个极端分子,崇拜希特勒,渴望在阿富汗来一场种族清洗。
1996年,以普什图人为主的塔利班上台后,对哈扎拉人进行过屠杀。
《追风筝的人》里,阿塞夫长大后加入了塔利班,强暴孤儿院的儿童,其中还有哈桑的儿子。
阿塞夫一定程度上代表塔利班当时残暴的统治。
国内民族矛盾根深蒂固,宗教冲突不可调和。
国际上地处亚洲心脏,阿富汗有任何变化都会影响整个亚欧大陆的势力平衡。
动画电影《养家之人》
从古至今,波斯的居鲁士大帝、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蒙古的成吉思汗、大英帝国、苏联、美国,都想要征服它,终被这个民族的韧性打败。
由此得名“帝国的坟场”。
这些大国都是入侵者,你方唱罢我登场,但最终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动画电影《养家之人》
难得的是,在把全世界都卷入其中的两次世界大战中,阿富汗不仅幸免于难,还得到了发展。
然而,一切终结于上世纪70年代。
1973年,阿富汗发生宫廷政变。
那天,阿米尔第一次在街上听到枪声,仆人让孩子们别怕,他们只是在猎杀野鸭。
那时,挤在餐厅里,等待太阳初升的阿米尔不会知道,过去的生活方式已然终结,即将开启的是如今仍未过去的、血流成河的时代。
那时,被枪声吓得心惊胆寒的喀布尔人不会知道,后来的阿富汗孩子耳朵里面除了枪响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接下来,1978年流血政变、1979年苏联占领阿富汗、各派系混战、塔利班第一次上台、911事件、美军进驻阿富汗……
叔叔拉辛汗描述1995年的情形:
“我们的耳朵听惯了炮弹落下、机枪嗒嗒的声音,人们从废墟爬出来的景象司空见惯。恤孤院的废墟上到处都是小孩的身体碎片……
那些日子里的喀布尔,亲爱的阿米尔,你在地球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像地狱的地方了。”
后来,阿米尔回到喀布尔,目睹塔利班依据严酷的伊斯兰律法,用石头砸死奸夫淫妇。
塔利班在阿富汗的极端恐怖统治,很快丧失群众的支持。
《追风筝的人》里塑造了几个理想的阿富汗人。
忠诚的哈桑。
阿米尔一家逃到美国后,哈桑看管他们的豪宅,塔利班想侵占豪宅,哈桑坚决不从,不断抗议,最后被塔利班枪杀。
勇敢的父亲。
父亲带着阿米尔逃亡时,遇到一位嗑了药的苏联士兵,想要强暴同车的阿富汗妇女。
手无寸铁的父亲站起来,阿米尔吓得拉住爸爸的衣角,求他不要这样。
父亲铁骨铮铮,“就算中了一千颗子弹,也绝不允许这样卑鄙的事在我眼前发生”。
还有温柔强韧的叔叔拉辛汗。
他说,阿富汗是生来忧郁的民族,我们总是陷在悲伤和自恋中,我们在失败、灾难面前屈服,将这些当成生活的实质,甚至视为必须……但我在这里,没有向命运投降。
阿富汗人总喜欢说:生活总会继续。
他们不关心开始或结束、成功或失败、危在旦夕或柳暗花明,只顾像游牧民族那样风尘仆仆地缓慢前进。
在阿米尔记忆中,这些人是如此光辉。
除了他自己,曾目睹哈桑受辱没有挺身而出,还嫁祸哈桑偷盗,将他赶出家门。
26年后,他重返喀布尔,想要获得灵魂的救赎——从阿塞夫的魔爪中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
影片结尾,阿米尔带着索拉博放风筝,像从前哈桑对他说的那样,跟索拉博说:
“你想要我为你追那只风筝吗?”
“为你,千千万万遍。”
哈桑去世前曾给阿米尔写过一封信。
他说:“我梦想鲜花重新绽放在喀布尔的大街小巷,酒馆茶楼响起动听的音乐,风筝再次飞上蓝天。”
《追风筝的人》里大力描绘的“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一项古老的冬日风俗。
规则很简单: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追你好运。
那天,好像是1975年的冬天,战乱还没有来。
街上新霁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
阿米尔从来没有见到街上有这么多人,儿童在打雪仗,拌嘴,相互追逐,咯咯笑着。
周围的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已经挤满了看客,他们斜躺在折叠椅上,暖水壶里的红茶热气腾腾。
贫穷和等级的枷锁,锁不住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风筝。
希望为自由和独立的人们,飘荡后终归于安宁。
希望压迫和苦难早日结束,渴望和平的人们能看到风筝再次布满喀布尔的蓝天。
#普京:阿富汗局势直接关系到俄安全#
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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