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是谁？

别的不说，他一定是最敢说的人之一。

东京奥运会开幕式举行完第二天，北野武就在电视节目上公开差评，成为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头号差评者，吐槽犀利，毫不留情。

开幕式很有趣，我睡了好久。我对这样的演出效果感到十分震惊。

我交了税，应该把钱还给我。

这种开幕式还需要导演吗？这么糟糕的演出，我感到很羞耻，羞耻到已经没有办法出国了。

到底花了多少税金，给外国人展示这种东西？

知名作曲家坂本龙一曾经这样评价北野武：

北野武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他是日本最敢讲，最不惮于针砭时弊的人。

01

黑泽明是影视界的高峰。

宫崎骏在黑泽明面前谦恭得如同小弟，《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说，“《百年孤独》只有黑泽明能拍成电影。”我国著名的导演徐克、贾樟柯、张艺谋等，都直言深受黑泽明的影响。

1998年，黑泽明去世。

去世前，他让女儿黑泽和子交给北野武一封信：

“武，好好干！如果没有你日本电影的未来将会一片混沌。”

连着这封信一起交给他的，还有整个日本电影的未来。

黑泽明曾是日本电影的一片星空，而往后，北野武又是日本电影的另一片星空。

黑泽明说：北野武是和卓别林一样的奇才。

1947年1月18日，在日本东京足立区，那是当时东京最贫穷的区域之一，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过了五十岁。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上学之后，母亲一直告诉他，要用功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摆脱苦难的生活。

学校里，贫穷的学生，嘲笑比自己更穷的学生。

大家都用不起算盘，老师就说：真正的日本小孩不需要算盘，只需要静下心来，集中精神，所有的运算都会牢牢记在脑海里。

对于北野武来说，饿到胃痛是常事。

中学时，很多人都嘲笑他是“油漆工的小孩”，家庭的穷困，就是苦难的根源，富裕家庭的孩子，穿着漂亮衣服坐轿车进城，而北野武，衣衫褴褛在街上混。

他喜欢拳击、相扑、职业摔跤，因为除此之外，似乎就没什么适合小孩子的消遣了。

后来索性加入拳击社。

有时候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也会去打“黑拳”。

渐渐地，他成了街头有名的小霸王，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和一群小伙伴胡作非为，到处偷别人家的东西，抢其他小孩的零食，欺负女孩子，捉弄她们。

他不止是偷普通人家的，连庙里的香油钱也不放过，只要有一根棍子一条线，能偷啥就偷啥。

他躲在庙宇的角落里，等捐钱的人走了，跳出来抓起钱，拔腿就跑。

有次偷窃被抓到了，被狠狠揍了一顿。

（北野武和久石让）

02

处于饥饿状态的北野武，老是梦想着大吃一顿。

看见路上跑过去的漂亮轿车，恨不得自己也有一辆。

可是那时的他，连饭都吃不饱。

母亲对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读理科大学，毕业后去大企业工作。

所以虽然家里穷，母亲还是想方设法把他送到最好的学校去上学，她甚至省吃俭用让儿子上英语和书法补习班。

可是北野武一直不是一个好孩子，他假装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却在半路调了一个方向，自己出去玩。

有次母亲说：“Hello，how are you？”

北野武愣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因此暴露了没有去补习班的事实。

母亲大吼：

“你没去上课吧？要说‘I am fine’，混蛋！”

北野武上大一那年，他姐姐准备嫁人。

母亲将姐姐的嫁妆藏在一个箱子里，一共60万日元，北野武偷了这笔钱，拿去吃喝玩乐。

发现钱不见了，母亲报了警，后来发现钱是北野武偷的，母亲大喊：“他偷了他姐姐的嫁妆，他偷了他姐姐的嫁妆·······”

一个月后，钱花光了，北野武回到家里。

母亲抓起一把刀，开始尖叫：“我要杀了他，然后我自杀！”

这时，祖母又抓过那把刀，也喊到：“不，要杀了他的人是我！”

家里乱成一团，父亲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大学没上完，北野武就退了学，没有正式工作，房租拖欠整整半年，虽然没被赶出去，却也无颜面对房东，某日偷偷爬窗回住所时，房东一声怒吼：“给我跪下。”

“哪里有你这样的蠢蛋？”

“啊？”

“欠了这么多房租，你以为还住得下去吗？”

“不，我想你肯定会叫我滚。”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房东很仁慈。”

其实不是房东仁慈，而是北野武的母亲偷偷帮他交了房租。

21岁那年，北野武参加“革命”，参加“革命”不是因为他有雄心壮志，而是因为他听别人说，参加“革命”队伍，“在路障的后面，人们可以自由做（恋）爱！”

就因为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是走得离路障最近。

没交房租的时候，他捡了几个示威者的头盔放在房屋门口，以为这样房东就不敢找他的麻烦。

可是最后，房东没来，警察找上门来了，教育了一顿。

他叛逆，好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虽然活得失败，却讨厌失败。

03

那时候，虽然是一个小混混，可是北野武心里却有着一个梦想：表演！

为了能表演，那年七月，北野武穿着短裤、背后，海滩凉鞋，来到了浅草。

在浅草，他当过电梯小弟，做过清洁工，干过灯光助理，也干过舞台技术人员和临时演员，然后在这里第一次登台表演。

1972年，北野武25岁，脑袋里整天想着一件事：当演员，尤其是戏剧演员。

他一个接一个地向神明祈祷，让他成为一名出名的艺人。

日本有多少神明，他就祈祷了多少个。

可是神明没有听见他的祈祷，他还是在“法国坐”剧院里打杂，住最差的地下室，拿最少的钱。

几个月后，才得以进入一个员工公寓宿舍。

宿舍的门没有锁，他自己买了一把密码锁，每次喝醉了回来，都要花好几分钟才能想起正确密码。

也是在这里，他遇见了人生第一个最重要的人：深见千三郎。

深见千三郎教会了北野武演戏，教会了他唱歌跳舞。

他对北野武说：“一个不会唱歌，不会跳舞的演员，不是一个好演员。”

在深见千三郎的影响下，北野武第一次登台演戏，扮演一个女人的戏。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渐渐地，他开始琢磨角色，演技也越来越好。

走上台，北野武就像成了另外一个人，可以嘲弄一切，恶搞，嘲讽，不管什么，他都拿来取笑，他成了“法国坐”的红人。

1974年，他遇见了人生的第二个贵人，也就是他的搭档兼子二郎。

有一天，兼子二郎提议他两一起表演漫才，漫才是一种装傻和讽刺搞笑的类型，两个演员飞快地进行尖锐的对话，就这样，北野武成了漫才戏剧演员，而且快速走红，“拍子武”北野武红遍东京。

漫才走红，这对搭档开始走向电视荧幕，主持《喜剧演员对抗疯狂大爆笑》，在电视屏幕上娱乐观众。

这是他第一次走上电视节目，此后的人生，一直都与此脱不开关系。

同时，他也没放下漫才表演，表演越是低俗，观众越是喜欢，评论家越讨厌他们，他们就越炙手可热。

后来，社会开始明文规定，有些词不能讲，因为太低俗，可是他们不管，啥都说。

说得痛苦，惩罚也来得很快，被罚好几个月不能上电视。

可是，“拍子武”更火了。

有些人是出场风光，退场时已经黯淡了，而有些人是出场时黯淡，不久后就光芒万丈。

拍子武上电视，越上越“拍子武”。

北野武很敢说，在电视节目上，他什么都敢说，麻烦自然有，但是他也成了电视上最炙手可热的一类人物。

在日本，北野武做的节目，收视率在12%以上，这在今天，就是爆到不能再爆的节目。

北野武做电视节目，别人看得很开心，他自己也做得很开心。

“做电视节目时，我其实不是在工作。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工作；相反地，我是在玩乐。”

04

出名后的北野武，身上依旧有一股“痞子”的气质。

他说话，有时候总是充满攻击性：

“3D也就拍黄片有点用，其它没啥用。”

“我讨厌动画，并且最讨厌的就是宫崎骏，但是，只有动画能赚钱。”

“有成为成功人士的公式吗？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用了。”

而且，北野武不仅说，而且还做。

他曾与一位21岁女学生交往，此事被媒体曝光，导致记者堵在学校门口围采女生，探寻她与北野武的关系。因为人数太多，你推我拉，导致女学生的颈部与腰部都受了伤。

北野武得知此事，先是打电话把媒体狠狠骂了一通，骂完仍似不过瘾，亲自率领手下前往该媒体总部，与记者大打出手，一边打一边怒吼：

“你们这群混蛋！”

暴力的结果是，北野武被判拘禁6个月缓期2年执行。

北野武就是这样，做事风风火火，从来不懂委曲求全，作为公众名人，他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忙碌的时候，他也和姑娘约会，他说：

“一般来说我们还要再吃两顿饭，才能去宾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啊，我这就给你接下来两次的饭钱和房钱，直奔主题好吗？”

姑娘气得脸色涨得通红，骂他“下流胚”。

但是他也有另外一面，抛开尖锐，他也温暖向阳。

在料理店里喝酒，有时候北野武在厕所会半天不出来，还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奇怪声音，相熟的店主有些疑惑，仔细问后才知，有人弄脏厕所，北野武主动清洁。

因为母亲教育他：“肮脏的地方，要一直让它保持清洁。对于不洁之物，一定要十分注意。你可以把洁净之物弄脏，但你不能把不洁之物弄脏。”

成名之后，他有很多徒弟，有时候他会把徒弟带去常光顾的高级餐厅，年轻人与高级餐厅颇有些格格不入。

北野武很快便看了出来，为了消解徒弟的紧张，他挑着眉，故意抱怨：这家店哦，老是把超贵的菜推销给顾客吃。

等待菜品上来，他又会说：别看那个厨师现在人模狗样，以前可是在排档上炒菜。

下次光顾时，他会悄悄向老板道歉：上次真的不好意思，我带来的小青年，实在不适应你们这种店。

后来，徒弟搬家时，北野武问他：作为搬家的礼物，你想要什么？家境窘迫的徒弟提出洗衣机，到了搬家当天，北野武只让人送来一块搓衣板和一个盆。

徒弟原本以为被师傅整蛊，仔细往盆里瞧，里面放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100万日元。

里面还有封短信，写着：

快去买洗衣机吧。

北野武怼天怼地，怼评论员，他对社会，从来不会忍气吞声，对社会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是面对政治，他也不曾妥协。

可是他也有温柔的时候。

05

除了电视，北野武也尝试过电影。

就像他说的：“有改变是件好事。我讨厌因循守旧，不喜欢没完没了地重复。做人一定要懂得质疑自己，对自己提出适当的问题，跟着时代改变。”

凭借《战场上的快乐圣诞》，世人认识到他电影演员的身份。

那是他初识导演大岛渚，大岛渚就像一个指挥军队的帝王，几十个演员和技术人员任由他调遣。

电影上映了，人们发现这个一贯搞笑的演员，其实还可以使使坏。

大岛渚让北野武意识到：拍电影和当演员可以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大岛渚告诉北野武：“你身上藏着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一个完美的罪犯”。

后来大岛渚再找北野武拍另外一部片子的时候，北野武的条件是：“如果您大吼大叫，我就回家！如果您骂人骂太凶，我就离开片场”。

进入电影界后，他依旧迅速地走红，或许是凭着以前的名气，也是凭着自己十几年的演技打磨，北野武演电影，很快就成了一个著名的电影演员。

演着演着，他想做属于自己的电影。

“我拍电影首先其实是为了娱乐自己，我把每部电影当成一件玩具，一样物品，没有比拍电影更开心的事了”

他想拍那些被社会忽视的 人，想谈谈那些脱序的、边缘化的人。

到了后来，他拍电影，成了一种思考和表达方式。

带着他的想法，带着他的思考，1989年，北野武自导自演的电影作品《凶暴的男人》上映，并一举拿下了当年日本电影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新秀奖。

1991年， 凭借爱情片《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获得日本电影蓝丝带奖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

43岁进入电影界，不到十年，他从演员到著名演员，最后又成为著名导演。

06

现在我们看北野武，那张脸还是不对称的。

照片上的北野武，左脸低眉横目，几道深深的纹路犹如刀刻，戾气尽显；右脸的眼尾和唇角却弯成一定弧度，看上去和蔼可亲。

一个人之所以会有两种不同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一场车祸。

1993年，北野武导演的电影《奏鸣曲》上映，日本国内一片差评。

这个电影，是戏剧，也是噩梦。

一位英国记者问他：“《奏鸣曲》究竟是戏剧还是噩梦？”

他说：“一场噩梦中的戏剧”。

面对媒体和杂志的抨击，北野武伤心消沉，面对着每天大量的工作，这个男人被榨干了。

那个时候，他经常被“狗仔”队跟拍，为了摆脱这些狗仔，47岁的北野武一怒之下买了辆摩托车，想着：既然开汽车容易被偷拍，开摩托车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可是那天晚上喝醉骑上摩托车，喊了一声“Go”，然后就往前冲。

结果摔车了。

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发现他的人都没认出他就是北野武。

面骨塌陷，全然看不出原样，须得护士翻出口袋中的驾照才恍然大悟，面前的男人是北野武。

昏迷两天后，他才醒来。

面对如此严重车祸，北野武自嘲，整张脸看上去像“芝麻薄饼”。

做手术后，他的脸上虽没有留下疤痕，左半边脸却完全瘫痪，眼珠子都无法聚焦。

车祸之后，很多文章称“北野武已经完了”，可是他硬是憋着一股劲儿，他让自己回到原点，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才拍出《坏孩子的天空》、《花火》、《菊次郎的夏天》奠定他大导演的位置。

07

很多年前，刚成为有钱人的北野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跑车”，坐在保时捷驾驶位上的时候，北野武很开心。

他让朋友开着跑车围绕首都高速兜一整圈，自己叫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他得意洋洋地向司机炫耀：那辆保时捷漂亮吧，是我的车子啊。

为什么不自己开？

他说：“我自己开保时捷，不就看不见保时捷了吗？”

这样的北野武，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那时候他几乎忙得睡眠都无法保证，可是他还是经常去高级酒店，不为别的，就为了“炫富”，他要让别人看见他的成功。

曾经，他为了吃饱饭偷窃，如今他不再为了吃饭而困扰了，可是他依然害怕这一切突然消失，所以要尽情享受。

他去银座的高档俱乐部，对玩法一窍不通，俱乐部的服务员问他：给你轩尼诗可以吗？他会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对外国女招待没兴趣。

肚子饿了，比起俱乐部的西餐，他宁愿加钱让人从外面买寿司与猪排饭。

他还做了很多搞笑的事情，很多年后，他说：“这算是对我贫穷时代的一种复仇，就像是穷孩子突然来到了玩具城，我把钱当成玩具来玩。”

可是这种穷奢极欲的享受背后，是空虚和迷茫：

“我比谁都更迫不及待地想要成功，想要爬到上层阶级。可当我拥有所有我想要的东西时，我心想：“所以咧？人生就这样了？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就为了走到这一步？””

后来，他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原本都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把喜悦或悲哀的色彩添加上去的，是人的行为。”

他最终走进了自己。

08

车祸之后，北野武开始画画。

因为车祸，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半边脸也瘫了，实在无聊，他就开始画画。

按照他的话说“画画只是为了玩”。

可是后来在好几部电影里，都出现他的画。

他画长着向日葵脸的狮子、顶着百合花的仕女、五颜六色的人脸、花开在猫头鹰的眼睛里……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北野武画作）

被视为北野武电影美学巅峰的《花火》，片头全是他的亲笔画。可是他自己说：我的画连小学生都不如。

如果别人以为我的画是小孩画的，我会很开心。

只有孩子才会用黑色、红色来画人的脸，很自由，我就想保持孩子一样的自由。

因为一旦变成了社会人，画人脸的时候，就免不了会涂成普通人类的肤色，我会注意不要像那样。

电影《花火》在欧洲上映后，受到极大的欢迎，法国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的馆长看了《花火》，特地去日本见他，问他要不要做个展。

虽然没信心，但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还是答应了。

筹备了几年，2010年，北野武的画在巴黎展览，展览会叫《画家的孩子》。

展览会特别受小学生欢迎，很多孩子都去看，人数刷新了观展人数的记录。

北野武不止画画，他还唱歌，而且唱歌也挺好。

他做很多事情，就是为了“不无聊”。

因为他说：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过。

2019年，北野武与相伴四十年的妻子离婚。

他将全部财产200亿日元悉数留给妻子，宣称要与小18岁的情人在令和元年开启新的生活。

对于离婚，他说：

我总算是痛快啦。

09

北野武这一生，荣誉和挫折一样多，他少年困难，吃了很多生活的苦，成名后又遭遇车祸，差点丧命，最后又毁容，甚至成为面瘫。

可是他被黑泽明视作日本电影的未来，获奖13次，提名29次。

做演员，他是影帝。

做导演，他是名导演。

做画家，他办过自己的画展。

做男人，他一生风流。

作为社会人，他从不被驯化，只愿做自己，滚烫地活着。

他节目，日本首相安倍曾抽出过三小时上他的节目。

做音乐，版本龙一和玉置浩二也参与到他的音乐里。

对于这一生，北野武在书中埋怨：

你真棒啊，我的上帝，让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呀，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事情加在我一个人头上。

虽然辛苦，但是他以滚烫的方式度人生。

有人问，如果人生真的有机会重来一遍呢？

他毫不犹豫地说：虽然辛苦，但我还是会选择这种滚烫的人生。

文|不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