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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诸神的恩宠

近日，文学评论家唐小林在《文学自由谈》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矛头直指贾平凹之女贾浅浅。

文中，列举出贾浅浅的诗歌的诸多问题，批评其诗是“垃圾词”。作者更直言不讳地指出，贾浅浅的一夜爆红，“是因为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辗转反侧。”

“看不见的手”，是指国内各路文艺家和诗人。而这些“手”中，最大的那一只，无疑是贾平凹。此文发表后，迅速引发舆论热议。

贾浅浅，是贾平凹和前妻韩俊芳的女儿。作为知名作家，已年近七旬的贾平凹可能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上热搜，不是因为作品，而是因为女儿！

一、难忘的初恋‍

1952年，贾平凹生于陕西商洛丹凤县棣花镇，他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16岁初中毕业后，贾平凹回到生产队劳动。期间，他经历了初恋，对方是同村一位少女。贾平凹和女孩年龄相当，但农村人都很讲辈分，论辈分，女孩应该叫贾平凹“叔”。

当年，贾平凹有多迷恋这个女孩呢？他在一篇文章中回忆道：“她一出场，我的眼睛就盯着她转，平日见面，我倒不敢死眼儿看她，现在她全在我的眼里。”

直到多年后，贾平凹依然记得两人独处的那个黄昏，他还把当时的场景写进了散文里。

当时，家人都外出了，只留贾平凹一人看家。他正趴在炕沿上津津有味地看《水浒传》时，突然院门响了，女孩走了进来。他又惊又喜，手脚无措。他一心想好好招待女孩，却忘了脚下的路，拿东西的时候，差一点被门槛绊倒。

女孩问他在看什么。他忙把《水浒》拿给她看，她身体凑过来，发梢轻拂着他的脸。贾平凹说，那一刻，自己仿佛在梦里，心跳得厉害，满脸通红，鼻尖全是汗。

这段朦胧的初恋，给贾平凹的贫穷的少年时代平添了一抹亮色。直到他去上大学前，两人都没有说破。大学暑假回乡时，贾平凹和女孩在路上不期而遇。此时，女孩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和她象征性地聊了几句，随后两人各走各路，几十年再也没见过。

八十年代初，贾平凹写过一首诗，诗名叫“单相思”。诗中写道：世界上最好的爱情/是单相思/没有痛苦/可以绝对勇敢/被别人爱着/你不知别人是谁/爱着别人/你知道你自己/拿一把钥匙/打开我的单元房间。

这首诗，是他为纪念自己的初恋写的。那个女孩，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他心里。

二、才子佳人‍

1971年，贾平凹又恋爱了。

这一次，对方是文艺宣传队的女孩。女孩长得很美，其父还是区干部。贾平凹和女孩朝夕相处，两人感情日渐深厚。

1972年，西北大学中文系来县里招生，公社同时推荐了他俩。然而，当时只有一个名额。为了能让心上人实现理想，女孩主动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于是，年轻的贾平凹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西安。

上大学的头两年，他们仍保持着恋人关系。后来，因种种原因，两人和平分手。1986年，贾平凹出版小说《浮躁》。女主人公田英英的原型，正是这个女孩。

1975年，贾平凹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陕西人民出版社当编辑。当时，他发表了几部作品，在陕西文坛已经小有名气。

一天，有位老同学来看他。聊天间，对方说起另一位同学的妹妹在丹凤县剧团唱商洛花鼓戏，名字叫韩俊芳，人长得很漂亮。当时，她正在西安进修。

老同学有意撮合贾平凹和韩俊芳，贾平凹也就顺水推舟，在老同学的引荐下，见到了韩俊芳。

韩俊芳是戏曲演员，容貌身材自不必说。关键是，她身上还有一种文静气质，这让贾平凹很着迷。自从见过韩俊芳后，贾平凹读书写作时，总跑神。后来，他经常去找韩俊芳，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1978年冬，贾平凹与韩俊芳登记结婚。他们的婚房，是贾平凹几平米的单身宿舍。婚后不久，贾平凹托人把韩俊芳从丹凤县剧团调进西安市文联工作。一年后，他们的女儿浅浅降生。

三、婚姻变奏曲‍

九十年代初，贾平凹的文学创作迎来了高峰期。

工作中，他结识了一位夏女士，两人很谈得来。据贾平凹的博士生储子淮回忆说，夏女士曾在贾平凹改编的一部舞台剧中饰演过角色，因而，她时常会找贾平凹讨论剧本。

贾平凹把夏女士视为知己，这让韩俊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怀疑丈夫精神出轨，要求他和夏女士断绝往来。贾平凹一再解释两人只是朋友关系，韩俊芳还是不信。为这件事，夫妻俩没少吵架。后来，韩俊芳主动提出离婚。两人僵持八个月后，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

贾平凹的好友孙见喜写过一本书《危崖上的贾平凹》。书中透露，贾平凹和韩俊芳离婚，主要原因是二人性格不合。贾平凹曾多次向孙见喜抱怨说，韩俊芳个性太强，管得太多，让他很不舒服，而且韩俊芳没有精神追求，不上进。1993年，在朋友们的劝说下，两人有意复婚，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未能成事。

离婚后，贾平凹精神状态十分萎靡。再加上那一年《废都》面世后，争议不断，给他带来很大压力。重压之下，他乙肝复发，几次住院。

没想到，住院却让他因祸得福，找到了后半生的伴侣。他的现任妻子叫郭梅，比他小近二十岁，曾是一名护士。贾平凹住院期间，郭梅的贴心照顾让他深深感动。1996年12月，两人领证结婚。一年后，郭梅生下小女儿。

经历过几段恋情后，贾平凹有了自己的爱情观。他说：“世上没有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爱情。爱情的保鲜期一般是五年到十年。”他还说:“作为人，就是要享受欢乐也要享受烦恼。拯救苦难唯一的是爱情。不管它的结局如何。”

四、舔犊之情‍

2020年9月，贾平凹的长篇小说《暂坐》和《酱豆》相继出版，结果反响平平。没想到，五个月后，他却因为女儿登上了热搜。

早在2017年，贾浅浅就发表过文章《我的父亲贾平凹》。文中写道：“从小到大我都很崇拜父亲，如果我以后有幸有一本书可以研究我父亲，大家一定要坚信这是我们共同研究的结晶。”

女儿崇拜父亲，本无可厚非。但贾浅浅总沾父亲的光，自己实力却不济，这就尴尬了。她的诗引发巨大争议，其重点不在于诗本身，而在于捧红诗的那些人。这正是唐小林所说的“看不见的手”。

梳理下父女俩的履历，让人惊叹虎父无“犬女”：贾平凹是西北大学毕业的，贾浅浅也是；贾平凹是陕西文坛大佬，贾浅浅是“新秀”。她头上，有诸多光环：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主席等。她的研究成果，大多都与父亲有关。

既然实力明显配不上头衔，那么，头衔又是从何而来的？答案很简单，五个字：有个好爸爸。

中国文学史上，从来不乏一家两代都是文杰的例子。远的，如苏洵苏轼苏澈三父子，近的，如茹志鹃王安忆母女。贾浅浅但凡有一点儿文采，都不会招骂，然而……

近些年，各行各业都出现了内卷现象。在大多数国人心中，文坛是我们最后的精神圣地，不容玷污。如今，贾浅浅诗歌的走红，扯下了中国文坛的遮羞布，狠狠扇了现代诗一巴掌。

不知贾平凹对此作何感想。这件事，也让我想起他的散文《父亲的半瓶酒》中的一段话。现摘录如下：

“一到晚上，家里来人很多，都来谈社会上的风言风语，谈报刊上连续发表批评我的文章，我就关了西边门，让他们小声点，父亲一进来，我们就住了口。可我心里毕竟是乱的，虽然总笑着脸和父亲说话，小女儿有些吵闹了，就忍不住斥责，又常常动手去打屁股。这时候，父亲就过来抱了孩子，说孩子太嫩，怎么能打，越打越会生分，哄着到东边房子去了。我独自坐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对，又不想给父亲解释，便过去看他们。一推门，父亲在那里悄悄流泪，赶忙装着眼花了，揉了揉，和我说话，我心里愈发难受了。”

当年，贾平凹因《废都》 饱受争议，老父亲的舔犊之情让他动容。而今，女儿的诗惹来骂声一片，作为老父亲，想必他心中也不好过。

古人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其实，才不配位亦是如此。这个道理，贾平凹应该懂。

参考资料

1.《我是农民》， 贾平凹著

2.《父亲的酒瓶》，贾平凹著

2.《贾平凹创作中的地方戏曲元素探寻》，黄大军著

　（完）

作者介绍：诸神的恩宠，写作者，多平台签约作者。本文为原创文章，抄袭或洗稿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