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继续……
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和动荡,此时的洛伦佐,早已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稳重。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艺术的热忱。他将出色的艺术家,源源不断地推荐给名流贵族们。当时有个贵族需要壁画装饰家族教堂时,他便推荐了自己曾带去罗马为教皇绘制壁画的基兰达奥。
洛伦佐不断为贵族们和艺术家们牵红线,将那些有着超凡天分的艺术家送往各地:波提切利和吉兰达前往罗马为教皇绘制壁画,雕塑家韦罗基奥去往那不勒斯,也是在他的影响下,达芬奇遇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资助人——米兰公爵斯福尔扎。
除了艺术家,来自社会各界的人才都聚集在在洛伦佐金碧辉煌的宅邸里:诗人念起自己刚刚写好的诗歌,科学家们谈论起浩瀚宇宙,哲学家们则辩论起古老的命题,思潮涌动,四处都是自由和开放的气息。
“而你,生得极好的月桂啊,在你的荫蔽下/快乐的佛罗伦萨人安详休憩,不必畏怕风暴/和天国的威吓,也不必恐惧满面怒火的朱庇特。”
——诗人波利齐亚诺以月桂
在洛伦佐期盼的目光中,佛罗伦萨走向史无前例的繁荣:数不清的工作室开在大街小巷,赞助人拿着新的委托合同形色匆匆地走过,年轻的画家们快速地画下素描草稿,五彩斑斓的颜料泼洒在街道上。
神明走下高高的圣坛,沾染了烟火气,人们开始探寻和追求俗世的快乐,每一个有天分的艺术家都值得被好好地擦亮,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尖顶反射的阳光,照耀了整个欧洲。
就在这辉煌的光景中,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
有一天,洛伦佐在花园里,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用大理石雕刻一个农牧神,他端倪了好一阵子,调侃道:“农牧神应该都是老头子吧,老头怎么可能有牙齿呢?”
沉浸在创作中的少年猛地转过头来,随之又是一阵羞怯和恼怒,他悄悄地将雕塑的牙齿敲掉,然后再把全新的农牧神给洛伦佐看,并告诉洛伦佐,他的名字叫——“米开朗基罗。”
佛罗伦萨的王者带着笑意收下了年轻的米开朗琪罗的雕塑,其实他早就暗自惊叹他的天分,于是,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腼腆的少年便和洛伦佐的孩子们在恢弘的宫殿里一起成长着:他每个月给他三个金币作为零花钱,允许他参加美第奇的盛宴,带着他到绿树成荫的乡间别墅消暑。
沉默寡言的小艺术家米开朗基罗,在佛罗伦萨的辉煌岁月里,贪婪地吸收着知识,将自己在美第奇帝国的所见所闻,一一雕刻在自己的作品里。
然而洛伦佐却没等到米开朗琪罗名扬天下的那一天,多年来枕戈待旦的生活,早已让他疲惫不堪。在43岁那年,家族的遗传病带走了他。佛罗伦萨的光永远地熄灭了。
多年以后,米开朗基罗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他画出了西斯廷天顶壁画的壮阔,雕刻出圣母悲伤的眉眼,成为了整个意大利人人称颂的艺术家。他没有辜负洛伦佐的期望。
这一次,他受委托为美第奇家族雕刻陵墓。每一下的雕琢,都是关于过去的场景重现,他想起来在美第奇辉煌壮阔的宫殿里的雕塑,在就餐时候听着大师们的肺腑之言,想起来自己再一次把农牧神递给洛伦佐时的激动心情…
就在重重叠叠的回忆里,米开朗基罗用了14年的时间,在埋葬着昔日恩人的这神圣教堂中,为美第奇家族陵墓设计了四座惊世的雕塑——《晨》、《暮》、《昼》和《夜》。
冰冷的大理石在他的斧凿之下变成了柔软的绸缎,挣扎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柔软处女《晨》,脸庞上刻画着平静与忧愁的健硕男子《暮》、无助地凝视着远方的中年男子《昼》,和被梦靥缠绕无法脱身的女人《夜》,成为了这个家族最华丽的墓志铭。
四座雕塑静静守护着先人,而当初洛伦佐誓死守护的那份繁华与荣耀,也始终让整个罗佛伦萨所铭记着。在他离开以后,圣洛伦佐教堂被修葺一新,他喜爱的古籍被安置在圣洛伦佐图书馆,人们称他为伟大的洛伦佐,美第奇的家徽遍布整个佛罗伦萨。
“我希望完成了你们的图书馆之后,死神才降临。”
——临终前的洛伦佐仍对梦想中的图书馆念念不忘
洛伦佐带给整个佛罗伦萨的,是荣耀与奇迹,也是整个人类历史都不能遗忘的自由与繁华。他创造了文艺复兴的黄金时代,因为他,我们才能看到维纳斯多情忧伤的眼睛,大卫矫健挺拔的身姿,蒙娜丽莎神秘永恒的微笑。洛伦佐打造的文艺复兴帝国,永远是佛罗伦萨城历史长河中不灭的光芒。
闪电劈倒了月桂树,那株为一切缪斯与宁芙之舞所偏爱的月桂。(低吟着:安息吧。)
那一度繁茂的枝桠下,福波斯本人曾温柔甜蜜地弹唱。而今日,万事沉寂,无人聆听。
——诗人波利齐亚诺悼念洛伦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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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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