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湖上小鸊鹈

晴朗的冬日午后，我总会下楼出大院过小桥，步入汉阳国博西侧与四新大道东侧之间的那片湿地。此处像河又像湖，岸线曲折蜿蜒，四周花草树木环抱，四季鸟语花香。最吸引我的是那绿色水面上的小鸊鹈。

远远地望去，水面上有几个小小的黑点，或静止或移动，我知道它们就是鸊鹈鸟。这让我很是兴奋，在深冬的冷风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小生灵，表明环境的优良气候的适宜。它们的出现，连同空中的鸟鸣鸟迹，彰显着这个区域的灵性与活力。繁华的都市里竟有这么一方水土，幸甚幸甚。

我走近水岸，惊飞了草丛里几只通体黑色的大鸟，而水面上的鸊鹈并无惊慌状，它们依旧优哉游哉，或静静地漂浮，或扭头清理羽毛，或抖动小翅膀。

在最西侧的水面上，有一只孤零零的鸊鹈在游荡。它为何没有与别的在一起呢？此处原来有一大片茂盛的芦苇，现在只有被割剩下的根部。这只鸊鹈也许是留下来看家吧，我想。一眨眼，它蹬腿曲首钻进了水里不见了，过了好一回儿，又从另一个地方钻了出来。我好生奇怪，在这冷冷的时候，它居然能潜到水里，它的皮毛一定是很暖和的、它的肺功能一定是强大的。我很是羡慕眼前的小家伙。

我继续前行，走近那一群鸊鹈。越来越较清晰地看到它们的样貌了，比红冠鸡即黑水鸡稍小，头、颈处颜色稍深，尾部是浅色、毛茸茸的，一个个似小巧的绒球漂浮在水面上，煞是可爱。我数了数，总共有八只，它们聚在这片水域，惬意地游荡，也拉开一定距离，偶尔它们会发出“滴滴滴”的叫声。我再走近些，它们似乎发现了我，一齐向东游动，身后现出一条条水线；接着又造出一个大的动静，只见几只小鸊鹈猛地煽动起翅膀，呼啦啦向东方滑翔，双脚用力划动水面，激起浪花朵朵，甚至都离开了水面。但它们这动作算不上飞翔，它们的双翅膀都很小，比不得其它的鸟类，如白鹭、乌鸫、灰喜鹊、椋鸟等。也许正因如此，这小鸊鹈就不迁徙了，使我一年四季都能来这里见到它们；正如我这个异乡人在江城落地生根三十余载而再无迁移。

既然不能飞行，这小小的鸊鹈就安居在这片水域了，它们一准是栖息于水边湖畔的芦苇荡里、水草丛中或树木之上。眼前的这一群鸊鹈或许就是一个家族，一定有长幼、有配偶。对于它们来说，此处便是世外桃源，便是乐土，一派祥和、安宁，无天敌、无烦扰。它们饿了就一蹬腿潜到水里，去寻觅鱼虾、田螺，甚至水草；饱了就在水面上自由地漂浮游荡嬉戏。这是多么惬意啊！

小鸊鹈真是有福气。你瞧这四周多么好看，草木葱茏葳蕤，最是那香樟浓绿、杨柳依依，还有天蓝水碧；更有各种鸟儿在树上唱歌，在空中舞蹈。小鸊鹈们尽可无忧无虑地欣赏这一切。

我多想自己也是一只小鸊鹈，永远守着这片福地。

2021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