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欲情故纵

全文来源于网络

作者:乌克李李


分手多时,前男友赤着上身围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想装作视而不见,结果一个没控制好,当场洒洒扬扬流了鼻血!

慌张间,我瞥见他嘴角疯狂上扬,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

糟糕,家人们我暴露了......


1

程蔚换鞋的时候,纪远河刚好裹着条浴巾出来吹头发。

她当即暗吸口气──嘿,这狗男人的肉体可真是该死的甜美!

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文字工作者,可看到他腹肌的那一瞬,所有的形容词直接失效,满脑子的弹幕都是“卧槽”和“这是本少女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以至于忘记了礼貌地尖叫两声。

虽说两人恋爱时也开过房,可一是现在的他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更有男人的性感,二是谁能想到纪远河期末考试前非要带她开房,硬是给她讲了一晚上的经济法必考题不说,还背不好税率不给睡觉。

“咳咳,内个,你的身材我喜欢,你的衣服记得穿。”

尽管心里已经写完几篇小作文了,程蔚还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正经样子,迅速占领舆论的制高点,还顺便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裸)肩,贴心地提醒他:“毕竟,我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女呢。”

纪远河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擦着头发,没有搭理她。

她倒是更加来劲,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不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不见外的,不充VIP也给看──”

纪远河终于忍无可忍,嫌弃地甩给她几张纸巾,说:“我也不知道,你这血气──原来这么方刚。”

她才察觉到鼻子的痒意,一摸竟然一手血?!Whatthefuck?

成年人的社死往往就在一瞬间啊,她在心里哭成了傻逼。

此时此刻,装死显然是来不及了,她只得任他拿捏。

“脸抬起来。别动。”他拧了毛巾给她冷敷。

“哎你能不能轻点儿──”

“怎么你还有理了?”

她只得以一个格外艰难的姿势仰着脸,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蠢。

可他毕竟只围了条浴巾。

这约等于无的距离不就是现成的犯罪条件?

还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就是催化剂。

所以作为一名身心健康的成年人,都这样了还不看两眼,多少得沾点不正常对吧?

她就是这样为自己明目张胆的各种瞄来找理论依据,可纪远河显然是不认同。

“自己控制不住脸红就少看两眼。”

“咳──你说话注意点措辞,好像我馋你似的──”

纪远河手上一用力:“不馋吗?”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在开车,只知道再飙下去自己要翻了,便企图把话题转移走:“哎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可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tm是他家。

没错,纪远河就是她理应通过上坟烧纸通灵托梦才能实现双线联系的前男友。

然而吊诡的是,两人三天前又同居了。

作为一名还算有点小成功的自媒体幕后操刀者,程蔚深知这要是拍成小视频能有多爆。

狗血、伦理,还带那么点儿香艳的刺激,真•禁忌の恋……

试问谁听到“和前男友住一起”不想暗戳戳地插一耳朵?

连BGM都是现成的: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可事实上她可狼狈多了,四舍五入等于是被纪远河捡回来的。

这要从半个月前她拍的一个视频说起。

程蔚大学毕业后就和闺蜜沁沁一起开了个工作室,运营了几个短视频账号,其中做得最好的一个便是时下喜闻乐见的“情感”号。

流量密码就是割裂──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男渣女贱”,一边看得欲罢不能就对了。

程蔚深谙此道,每条视频都爆点十足。

什么月入三千嫌弃女朋友只赚两千五的,什么自己就出个人却让男朋友全款买房买车还要加名的,什么脚踏几条船美其名曰实践开放式关系的,什么骗婚gay被识破了还要骂对方歧视性取向的……

那天,由于约好的演员临时有事,她便干脆豁出去自己上了。

反正口罩帽子假发一戴,亲妈见了都能擦肩而过。

她声泪俱下地讲着刚编的故事。

恋爱脑女主打三份工养小奶狗,怀着孕被家暴,想产检没钱,还把渣男和闺蜜捉奸在床。

就这剧情,她自己写的都气得肝儿颤,更别说不知情的观众了,直接把这条视频骂上了热搜。

沁沁对此既有即将一夜暴富的小悸动,又有隐隐的担心。

“你知道吗,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快要把我淹没了,评论私信都满足不了了,直接电话过来跟我探讨人体生理知识。”

“还有个律师一直说想要孕妇的联系方式,给她提供法律援助……”

程蔚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流量给膨胀坏了,连听到“律师”两个字都没能及时拉响小警报。

直到──那人找上门来。

彼时她刚熬完一个通宵,正趴在桌上补觉。

沁沁把她叫醒后便仓皇溜出去了,生怕迟了一秒血能溅自己身上,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九月的天气很好,阳光不热不燥,抛开眼前的纪远河的话,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早晨。

他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阳光为他打了个完美的光圈,却并没有让他显得温柔一点。

“嗨,早上好。”程蔚不禁在心里给自己击了一个大掌──多么标准的前男友见面范本啊!

轻松。自然。随意。无所谓。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还能开开玩笑。

不过纪远河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压迫感,她不自觉开始心虚起来。

好在他终于是开口了:“得意么?”

程蔚没有听懂:“哈?”

“把我也骗到了,得意么?”

“我骗你什么了,人家孕妇自己不想被打扰──”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么。”他冷笑,“下次再想骗人,记得把我送你的项链摘掉。”

她下意识地去遮脖子,同时也沮丧地确认了一个事实:无论过去多久,纪远河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碾压她。

虽然但是,她还是迅速切换好了状态,从铁骨铮铮的前女友,变成了热情好客的小程。

“内个,你要不要喝杯咖啡,我们楼下的拿铁可好喝了──”

纪远河依旧是面沉如水,横眉冷对。

程蔚对他的烂态度早有心理预期,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笑得谄媚。

“你看鲁迅先生都说了,散买卖不散交情是不是?再说──我们也许可以试着谈点买卖……”

他似乎是被这个清奇的和前男友搭讪的理由给打动了,或者也想见识下她究竟能有什么匪(厚)夷(颜)所(无)思(耻)的企图。

总之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上午九点钟的咖啡馆里。

2

纪远河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程蔚也不敢废话太多,吭吭哧哧地开了口。

“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官司……就是律师费不太多的那种……”

他轻轻抿了口咖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倨傲地说:“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很贵。”

“友情价呢?”

“分手是你提的,黑是你拉的。”

“那分手了也是好朋友对吧……”

“你说只有我入土为安了才能和解。”

“你比我大五岁,就不能让让我么?”

“我是抹布么,随用随扔?”

纪远河一副“你可死了哄老子的心吧”的决绝样子,完全油盐不进。

她不禁心灰意冷,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你走吧,我没事了。”她自暴自弃地挥挥手让他走,“还有你那杯咖啡28,转给我。”

纪远河直接被气笑了,重新坐了回来:“好,我可以听你讲28块钱的,你有──”

他的“一分钟”还没来得及讲出口,程蔚就已经balabala说起来了。

半年前,她用所有积蓄加上啃老的钱付了个小房子的首付。

户都过完了,没想到房价开始暴涨,原房主就想反悔,死逼着她要么退房要么补差价。

她自然是拒绝的,便开始了被骚扰的日子:跟踪、砸玻璃、堵锁孔、快递假蟑螂……

“我哪有钱再给他!结果现在天天家也不敢回,每月还要还8000的房贷!”一想到这些天的辛酸经历,她就想哭。

纪远河从没见过她这样又怂又憋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气得不行。

“所以你就能忍半年?”他竭力压着怒气,怕自己会吼出来。

她可怜兮兮地摆弄着咖啡勺,无辜地反问:“不然呢?”

“呵──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他毫不留情地挤兑她。

程蔚一副“反正老娘就这九十多斤肉你开心就好爱咋咋地”的大无畏样子,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种德行。”他气咻咻地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把所有购房资料给我。”

她长舒口气,刚想为自己忍辱负重才取得的阶段性胜利欢呼一下,又听到他说:“东西也收拾一下,搬到我家。”

她立马警惕地护住胸口,怎么都全面依法治国了,还有这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

纪远河简直想当场把她大脑皮层划拉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不过碍于周围有人,他只能言简意赅地给她两个选择:要还是不要。

她自然是麻溜地带着两个大箱子滚到了他家。

反正恋爱时都能讲一宿经济法,初吻还是她主动的,所以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强迫的事情发生,受害者是谁还真不好说……

搬过去至少不用担惊受怕,天晓得她有多想睡个好觉。

事实上,自她搬过去,纪远河就没回过家。她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另有巢穴,却又猝不及防撞见了半裸的他。

人生就是这么百转千回大起大落啊!

“好了,血止住了。”他用纸巾帮她把额头擦干,示意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气氛却就此莫名尴尬起来。

她一方面努力想给自己找补找补,却无从组织语言,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说点什么能憋死。

好在这时门铃及时地响了,她马上冲过去开门,生怕迟一步人家就走了。

不过门一打开她便后悔了:这还不如被纪远河奚落。

来的人是隔壁邻居,程蔚只在电梯里见过她一次,就一瞬间理解了人类的参差──有在逃公主和在逃女仆那么大。

那种明明精致到头发根,看起来却漫不经心的美,最为致命。

比如眼前的她随意挽着的发髻,微微张开的真丝睡裙领口,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鸢尾香味──

“你好。”程蔚心情复杂地打了个招呼。

“请问纪先生在家吗?我来还开瓶器,顺便请他品尝下我新烤的燕麦曲奇。他花生过敏,我特意没有放花生酱。”美女邻居显然是十分习惯来自于同性间的敌意,还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

当然,在程蔚眼里,这约等于挑衅。

她的婊劲儿突然就上来了,茶里茶气地说:“他在洗澡。哎呀估计现在要洗好了,我得给他拿毛巾,要不你进来等等?”

美女邻居果然脸色微变,不过又迅速恢复如常还笑得莞尔:“不了,麻烦替我谢谢纪先生,上次的红酒很棒,有时间约他一起品。”

说着,便扭着好看的腰肢离去。

程蔚目送着她的背影,心说自己也有拿到恶毒女配剧本的时候,原来女人为难女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Low。没品。自取其辱。

她沮丧地关上门,一转身正好对上已穿戴整齐的纪远河。

“给你。”她把开瓶器和包装精美的饼干盒子重重地塞给他,便想回房间。

偏偏他还非要来招惹:“不尝尝么,味道还不错。”

她马上开始阴阳怪气:“呵,我还想说你家里怎么没有女人,原来是在旁边藏着。”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随手添了把火:“我带女人都是去酒店。”

“去酒店讲《民法典》么?”她果然已经带入进去并开始生气了。

而纪远河不愧是“开庭机器”,迅速把主动权捏回手里:“对我的事这么好奇?那坐过来我展开说说──”

“关我屁事!”她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便气急败坏地摔门回了房间,临走还不忘踩他一脚,根本忘记了自己寄人篱下还有求于人的处境。

想不到都三年过去了,自己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他激怒,这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让她可耻地失眠了。

同时也让她深深认识到,自己是该认真地经营个鱼塘了。

朱颜辞镜花辞树,狗男人就是留不住。

爱情已似过眼云烟,人生还待乘风破浪。

她把这两句话郑重地加到备忘录里,重新修改了阶段性目标:拿回房子,找个男人。

3

自媒体从业者虽说工作时间和地点相对随意,可同时也意味着不太有周末的概念。

所以一觉醒来发现纪远河还在家时,程蔚严重恍惚了一下。

他穿了件白色棉T,烟灰色亚麻裤子,正在露台上专心地擦着绿植的叶子,小心翼翼又温柔至极,完全隐去了平日里的锋芒。

记忆里他少有这样放松下来的时候,从毕业进入律所后,他便把时间的绝对份额给了工作,然后才是和她的恋爱。

而为数不多的恋爱时间又被分为甜蜜、吵架和冷战。

所以仔细算算,两人的美好回忆其实并不多。

但却十分上头。

程蔚在心里遗憾地总结。

“起床了?”

她正发呆,纪远河远远发现了她。

她懒懒地应了声“嗯”,便转身要去洗漱,不想被他发现自己还会对他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刚刚立的flag略微草率了──纪远河竟然给她做了早餐。

太阳蛋、培根吐司、鲜榨玉米汁、牛油果奶昔……

她决定暂时收回从昨天到刚才所有对他的诅咒。

这才是正常人类应该吃的早餐啊,而不是五分钟连泡带吃解决完的速食麦片。

纪远河对她的反应是肉眼可见的得意,就差直接问她这几年是不是吃糠咽菜过来的了。

干饭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世俗的眼光呢,所以她吃得专心而理直气壮,甚至还试图提些小小的要求。

“明天还能有么?”

“中式的可以吗?”

“我想吃虾仁小馄饨。”

“或者鸡丝面。”

“皮蛋瘦肉粥也行……”

纪远河从报纸间给了她一个眼神,语气里满是傲娇:“知道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么?”

“嗤──”她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谁稀罕,我也没有很想吃。”

“是么,我助理介绍了一家餐厅本来想说晚上带你去,似乎──”

“吃什么?在哪里?我不挑!”她狗腿子地马上表明态度。

不过话一出口,她又拧巴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今天还有约。

据沁沁说,这是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优质男,还是个创业潜力股。

鉴于介绍人说话留一半的国际惯例,她把疑点聚焦在此人到底是身高不够高还是发际线过于高上。

沁沁只回复了她四个大字:不正包赔。

这不是必须得见见了么,毕竟,她把赔付条款无赖地改成了“不正赔包”。

想到这,她便试探性地和纪远河商量能不能改到中午吃。

“工作室晚上有点事儿……”

纪远河从鼻腔里挤出声冷哼:“我记得,你上次出现这个表情,是跟我说社团有活动然后去和某师兄吃饭了。”

她企图垂死挣扎一下:“那次是人家帮我一个大忙,我才──”

“今天呢?”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敛去了所有笑意,目光清冷凛冽,像是要将她洞穿。

“今天没问题啊,我OK!”她果断选择了鸽沁沁。

毕竟──现在相亲的奇葩男才多嘞,万一吃完了还要她AA,那岂不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么。

于是她屁颠颠滚去工作了,当然还有安抚炸毛的沁沁以及思考晚上穿什么衣服。

这种又低调又随意又有小心机的打扮可真的太难把握尺度了……

电视里的女主总能随手拎块抹布都穿成全场最佳,事实上,她几乎把衣橱里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排列组合了一遍,最终才选了件一字镂空领并点缀珍珠的小黑裙。

纪远河却眉头微皱:“晚上会有点凉。”

“你管我──”她一副“老娘独美”的劲儿,催着他快走。

他看着导航,许久没发动车子,神色似乎还有些凝滞。

“怎么了?”程蔚有些担心。

他语气轻松:“没什么,这就走。”

程蔚便也不再追问,只觉得他是想起了工作上的事。

而等到了目的地,她才恍然明白他迟疑的是什么。

这是家私房菜,隐藏在水泥森林之后,推开木头栅栏简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小院子里开满了粉白色的蔷薇,各种植物争先恐后地翠绿了一个天地。

更重要的是,这家店叫“蔚你”。

更更重要的是,它的主人是向东阳,此时就错愕地站在她面前。

程蔚已然是傻了,向东阳不是在某证券混得风生水起么,怎么突然就成个体工商户了?朋友圈里明明一点征兆都没有。

还有这店的名字,她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想少了,也不知道这餐饭是当吃还是不当吃。

毕竟恋爱两年多的时间里,纪远河对她发的最大一通火,就是因为她跑去和向东阳吃饭了。

不过转念一想,嘿,自己现在可是单身,这不巧了么!

于是她热络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师兄──”

向东阳倒是淡淡的,说:“进来坐吧,菜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态度让她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尴尬──那个“蔚你”的蔚明显并不是她,嘤嘤嘤,幸亏没问出来。

纪远河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时突然开了口:“听说来这里吃饭的恋人,一定要在蔷薇花墙边拍个照。麻烦老板也帮我们拍一张,谢谢。”

向东阳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怔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如常,说:“我去帮你们叫服务生。”

纪远河也没再坚持,牵着程蔚来到了网红打卡取景的地方。

她已经是看不懂了。

凭自己对纪远河的了解,他就是在跟向东阳较上劲了,那种云淡风轻又攻击性十足的样子她可太熟悉了。

哪怕对方是前女友身边毫无瓜葛的异性,也要插个小旗宣示主权。

呵,男人的胜负欲果然是至死方休。

还有向东阳,每次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弥漫着雾气,让她说不出的憋闷。

可想而知,这顿饭吃得和断头饭差不多的艰难。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APP里搜索关于“蔚你”的信息,却只看到各种千篇一律的文案,诸如老板厌倦了勾心斗角只想守着家小店陪心爱的姑娘这种,她十分钟能写三四篇出来。

纪远河等红灯时瞥见她的手机,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嘲讽:“怎么,后悔了?”

“什么?”

他刚想开口,她的手机“噔噔噔”来了好几条消息。

一点开就是沁沁气急败坏的指责。

“知道么,原本约你的是向东阳。”

“蔚你的蔚,就是你程蔚的蔚!”

“你说你有事,却和纪远河一起出现。”

“你要不是我亲姐妹,我真要叫你声小王八蛋。”

程蔚把语音消息连着听了好几遍,才算是确认了自己有多蠢。

向东阳的眼神哪里是疏离,明明就是受伤。

而那个加害者便是她程大聪明。

4

“要回去么?前面路口调头还来得及。”纪远河面无表情地问。

“不用了。”她沮丧地摇摇头,“我撒谎了怎么样都是活该,改天再和他解释吧。”

“坏女人。用最无辜的眼神做最坏的事,就是你。”

“我才没有!”她极力想辩解,又转而疲倦地承认,“好吧,我有……”

他不禁心有戚戚:“向东阳要是知道你这个蠢货根本连他的心意都不晓得,不知该作何感想。”

“随便你怎么说。”她自暴自弃地缩在座椅上,感觉自己真是一孽障。

他依旧是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眼角眉梢却缀上了些许笑意:“程蔚你知道刚刚你要是敢说回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么?”

她却半天没有应声。

纪远河才发现她早已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收音机里正应景地放着一首老歌:

拼命地刷存在

都是为了爱

期待某天可以晒恩爱

拼命地想对白

请别把我推开

我只是个爱你的笨蛋……

他不禁苦笑:向东阳学金融,自己学法律,明明是两个极度需要理智和冷静的专业,他们也各自都做到了,却偏偏栽在了眼前这个睡得一无所知的女人手里。

到家了,她还没醒,他只得将她抱下车。

地库里有风顺着入口进来,她在睡梦中也知道本能地抱紧他,甚至还往胸口蹭了蹭。

当然,其实后面一会儿她就醒了。电视里根本就是骗人的,天晓得被人抱着还要保持睡着有多难。

可被高跟鞋磨破的脚后跟,又让她不得不演下去,由于没经验,她几次怀疑自己的睫毛是不是动了。

“好了,可以醒醒了。”纪远河将她放到沙发上,轻轻拍了拍。

她死撑着没动。

他缓缓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或者你想在床上──”

她马上悠悠地醒转,还装模作样惊讶了一番:“咦,我怎么在家里了?”

“浮夸。做作。”纪远河毫不留情地diss她,“就你这智商,基本告别坑蒙拐骗了。”

“我还不就是运气不好──”她不服气地嘀咕。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不无戏谑地说:“你是心不好。狼心狗肺。心狠手辣。”

“我是脑子不好,非要喜欢你。明明向师兄多好,又帅,又温柔,又──”她还在劲儿劲儿地跟他battle,却猝不及防被他抵在沙发上。

“来,再说一遍。”他语带威胁,离她又近了几分。

“说……什么……”

“说说谁好,谁帅,谁温柔──”

他的呼吸氤氲在耳边,湿润,温热,让她的肾上腺素一下子就飙了上来。

“哎你好好说话,你快起开──”她弱弱地想推开他。

当然……可能……也不是……那么地想推开……

纪远河不想再和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直接用吻让她闭了嘴。

只是,虽然也不是初吻了,她依旧紧张地咬到了他。

“笨蛋。”他低低地嘲笑了声,却猝不及防被她报复性地压在身下。

“纪远河。”她严肃地叫他。

“嗯?”

她单手勾起他的下巴:“今天,本仙女要让你有一个难忘的,被狙击的经历──”

他配合地举起手来,示意她立即马上来蹂躏他。

“我跟你说,你──”

“你行不行的?”纪远河懒得听她废话,直接起身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扛到了房间扔到床上。

她的“我行我行我很行”直接淹没在了他铺天盖地的吻,以及逐渐粗重的喘息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重归平静。

她觉得是不是要说点儿什么。

你喜欢浪,我喜欢你,各取所需,利人利己。

都是成年人了,我的意思你懂吧?

睡了白睡,我可对你负不了责。

她还在寻思哪一句比较像飒气逼人的大女主,冷不丁被纪远河揽过来塞到胸口还摸了摸头发。

她直接破防。

啊啊啊~这狗男人太会了……

“在想什么?”他又在耳边不怀好意地呵气。

她轻轻摩挲着他锁骨上的小痣:“我在想,你是怎么做到给我讲一晚上经济法的。”

“你睡着后,我冲了三次冷水澡。怎样?”

她差点笑出声来。

“我担心一个税率都记不明白的笨蛋,会根本不懂这件事的重要性。”见她态度如此不端正,他有些恼。

“可我当时早就成年了呀,又甜美又可爱的,你就不馋我么?!”她不服气地质问道。

他深吸口气,喉结也跟着颤了颤。

“说话就好好说,还是你想我用做的?”

做……什么鬼……

她抄起枕头使劲砸他:“你根本就是没那么喜欢我,所以才不在意,所以分了就分了,完全没有所谓!”

他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我没有。”他把脸藏在枕头下,声音显得有些闷,“分手后,我去找过你。那天晚上在学校的操场上,向东阳陪着你练800米。”

“那不是要期末考试了么,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她弱弱地想解释。

“我知道。我只是突然觉着,可能你想要的恋爱就是这种,陪你做一些简单的事,还有耐心听你说,而我很遗憾做的都很糟糕。”他的眼帘低垂,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暗淡,“所以我就走了,没有叫你。同时也接受了分手的事实,希望你和我分开后会开心。”

程蔚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情节。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以为他轻易就moveon,以为痛苦的只有自己。

“可是分手后,我想的还是你,还是看不到别人,也没有很开心……”她想想就要掉泪。

纪远河拥住她,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她箍进身体里:“我又何尝不是?”

“那──下次分手,我们不要拉黑了好不好。”她将下巴抵在他的颈间,使劲儿蹭了蹭。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好。”

见她要炸毛,他满眼都是遮不住的笑意,还吻了吻她,才接着说:“我才不要分手。因为你这个笨蛋没有我的话,过得实在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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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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