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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老妈今天87岁,喜欢我给她拍照。
眼看着老妈一天一天地进入老态,眼睛不好(高度近视)是一辈子的事情,但对于我们姊妹,特别是春节的时候,总是为我们吃什么而操心。
进入腊月就念叨:儿子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准备什么过年吃的食物。
我笑称:“现在不缺什么吃的,不需要费心准备什么了。”
“那怎么行,再怎么样,也得做点你们喜欢的腊肠。”妈妈坚持说。
妈妈一辈子养育了我们姊妹六个,期间的辛苦不是时下年轻人能体会的。 妈妈生我们几个孩子后都没有母乳,全靠米糊糊喂养我们,妈妈一边上班一边还得做米糊糊给我们吃。
所以妈妈的一辈子从没有“早餐”的概念,因为她忙完我们的早餐还得去上班,为了上班不迟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餐,以至于到今天,妈妈一天只吃两顿饭。
现在妈妈老了,每每我回去,她知道我带着相机,喜欢跟我去户外拍照。
我们想给她打扮打扮,她总是要自己选自己喜欢的衣服,从洗脸、梳头、袜子、鞋子、裤子……认真仔细地为去户外运动做着准备。
“老妈,笑一笑。”我喊着。
老妈总是不自然的“呵呵”,面部表情还是那样“紧绷”着。
然后我玩笑地说:“您那是笑,还是哼哼呀?”
老妈听后开怀就笑,我急忙按下快门。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老妈开心,这是我们子女的责任,也是担当。
2.
婆婆今年92岁,就是不喜欢拍照。
她一辈子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更不要说坐飞机、火车了。
以前我们也邀请她到深圳看看,她总是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
在她89岁的那年,我们依然邀请她去深圳,没有想到她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事后同事都说我“胆大”,说什么“70不留宿,80不留饭”,婆婆这么大年纪,我竟然敢让她长途跋涉。
事先已经说好了,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老人失望。
只能辛苦老公,回老家接婆婆,然后再送回去。好在南航没有诸多限制,只要老人身体健康,有人陪同,就可以乘坐飞机。
婆婆第一次坐飞机,非常兴奋。到达深圳的当天,就急不可耐的要出门去逛。我先后带她去几个商场,给她买了衣服,又带她去深圳湾和海上世界看风景,原本以为她会感觉很累,没想到她竟然比我还能走。
平日不愿意拍照的婆婆,这次到深圳,穿上新买的衣服,我们哄着让她拍摄,夸她穿上新衣服很漂亮,她竟然很配合。
“妈,笑一笑,我准备拍照了。”
婆婆“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妈,你来深圳不开心吗?”我又玩笑地说。
“开心。”婆婆哈哈一笑,我急忙按下快门。
婆婆深圳之行,欣慰的眼神里闪着最亮的光;她开心的笑容里,飘动着最芬芳最动人的也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味道。
3.
张爱玲在她的《半生缘》一书中写到:“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正等待着你,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无论如何,你知道总有这样的个体。”
这样的等待,这样的个体只能是妈妈。
印象最深的是今年春节,我们年初二开车回去,原计划晚上6点前能到家,谁知半路高速大雾,我们被赶下高速,等待雾散再走。
这么一等,雾更浓了,等待回家的心有些焦虑,但很无奈。
老公给婆婆电话:“妈,高速封路,我们回不去了。” 老公的话刚落音,婆婆便在电话那头大哭。
婆婆为了等我们,一直没有吃饭,一直念叨不断。婆婆等的不是一餐饭,是对儿子和孙子的无限思念和牵挂,是等待一家人的团圆。
孙子回去过年,一家人才是真正意义的团圆。
婆婆这次很开心,乐意跟孙子合影,也愿意大家一起拍照,让她怎么坐怎么穿,她都是乐呵呵的。
那一刻我突然心情五味。
儿子在异国他乡,春节不回来我也是无限失落,见面的时候总想合影留念,记下儿子往返的每一个瞬间。
我虽然没有把心情告诉儿子,但心中的思念和牵挂,在春节的时候会更加浓郁。
4.
还记得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个草,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我们无论有多大,也无论走多远,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她的孩子。
每一次回家,每一次回家过年,妈妈都喜欢和我聊很多,更喜欢我给她拍照。看着妈妈两鬓的白发,有时候会突然很恍惚,妈妈老了,真的就这么老了。
记得有一次我带妈妈出远门旅行,到达目的地住下的时候,她就急不可待地想出门,我因为当时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带她出门逛逛,她竟然电话妹妹们,说我忙活事情,她只是在电视呢。
我听出妈妈的潜台词,她也知道我听了电话的内容,我急忙说带她出门玩,妈妈听我这么说,脸色马上温润了。
六月份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我穿着短袖,她竟然穿着毛衣外套,我说不热吗?她说不热,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拍照。
妈妈喜欢拍照喜欢玩乐,总想多给妈妈拍些照片做纪念,更想给妈妈一份她想要的味道,一份为人子女久违的陪伴,一份对妈妈应尽的孝道。
想起林语堂说的,幸福无非四件事: 一是睡在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
母亲健在,身体安康,家庭幸福,子女顺意,真好。
妈妈,站好,我准备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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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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