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学做孝子

文 / 一片叶子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老古语说的真是确切。有病的老娘此般光景她自己恐怕最能感受这种悲哀与无助。

许多时候不是人不愿意长久地忍耐殷勤，而是人的持久力有限。虽然好些时候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内心便早已支撑不下去了，当你苦不堪言，且满面愁苦，服侍中也牵强应付了事就是有想逃避的兆头。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父母亲岂能感受不到，只是有病在身，长年的需要人照顾也坚强不起来了。得病非父母亲所愿意的，所以他们常常会恨自己不争气，不能为儿女操劳反而又要拖累人。

母亲六十岁时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近些年来除了老旧病，别的小病也不断地来袭折磨她，也要迟累我。作为她的孩子朝夕陪伴操心，常为时而又添的小麻烦愁苦、焦躁，常发脾气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母亲久病床前自己确实做不了孝子。

几年间的生活也成定式，我真正体会到“父母在，不远游。”大概就在父母亲有病需要儿女照顾时不要远远走开。几乎隔一周末我都要去寻医问药，中医堂的老马医生成了我家的专属老中医。长期吃中药调养，熬药汤在家里成了常事。花银子不必说，但就有时遇到包药人多时等候都要一两个小时。每每吃了几副药后仍不见好转，就让人恼火，心生怨愤，付出的辛苦全成了泡影。

随着年岁的增大，母亲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逐渐衰退，这其实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母亲以前胃好眼睛好，两年都弱下来了。我自己也是一样，步入中年担子压力，各方面都在加重，身体也不再是年轻力壮，一些熬夜吃苦劳累也逐渐扛不住了。所以本来就懒散，怕苦的自己更是不愿意去承担去面对这又加了斤两的任务，纠结埋怨，心怀不平，指责冷漠，烦躁不安，还强词夺理发无名火，这在有病的老娘面前是我时而会有的状态。

特别是年前自己又生了一场病，埋怨指责更为厉害，更不愿意上前伺候，即使咬咬牙去做了也牢骚满腹指责连篇。这不过完年老娘得了红眼病，至少每天的三次滴眼药水，喊了我半天，我就在里屋即便听见了也是推辞搪塞，骗她说手头有活忙着，让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再毛手毛脚地帮她滴上。这便是自己人性的致命弱点丑陋不堪，一遇上事暴露无疑。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此种经历自己再也不诧疑那些家里有长期病号的人们，他们为何面对亲人的痛苦久而久之司空见惯到麻木的程度。“我还是通常会责怪唯一能帮助我的小女儿，批评她服侍时毛毛草草还摔打发怨言，其实人的弱点除外，还有主要是我的上行她的下效，即老人们常说的屋檐滴水照窝流。苦难环境还没有受到伤害没有临到时，人都是旁观者，当你没有身在其中，人们就不要肆意去评价去褒贬什么。

曾经我苦笑自己的生活与大文学家鲁迅的少年时代是何等相似。他少年时四处为父亲找药问医，那时及至以后痴于买书读书的迅哥儿，大概是为当时压抑枯燥的生活点缀些自己稀奇的颜色罢，不想是世事苦难才造就人才。命运经历允许你如此你便只能如此，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他大概也想学习徐霞客去游历大山名川，他大概也两手空空无牵无挂笑谈人生，但是因为自己的想望就可以将生病的老父亲扔到大街上去吗？他要养家糊口，还要为病痛中的父亲找药，大凡有良心的人，对于病患在床的亲人豺狼行径的人才会弃之不顾。我想鲁迅定是内心仁慈且耐心厚重的，不像我这段侍奉生病老母的期间，内心总是在争斗，心中的苦毒也该去吃药医治一下了。

马尔克斯曾说“父母尚在，他们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维护好帘子，其实是推迟面对死亡。”中国人相信，有病的父母都在是为儿女挡灾的。智慧书上讲，孝敬父母是你得福，在世长寿。他们有病时最依赖的那个孩子才是他们最相信能指望得住的人，他们也想让这孩子会像他们自己口中所说的把老人当块宝。实际上，留住在谁家里的父母都是将福分带给这家儿女，因为无形之中都在日常生活中影响着自己的下一代，你的付出劳苦，你的忍耐，你的磨练，同时也会改变你的老脾气，老个性，更会让你的孩子们耳濡目染，不学以能，还有许多的好处，是儿女们想也想不到的。

前日读《吕氏春秋》孝行览中讲到，“人之根本是孝道，即赡养父母，说养活父母可以办到，但尊敬父母却难了；尊敬父母可以办到，但是父母安逸却难了，使父母安逸也可能办到，但善终却难了。”这句让我读后叹服古人观人心之透彻。单就第一条养活父母，自己就没有办到，母亲的退休金满够供给她自己，别说尊重她了，母亲稍有错处，自己厉害更了不得。“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劳而不怨。”母亲要看着她孩子的脸色生活成了常态了。

在外人亲戚朋友眼中，早把我当做孝顺的榜样，这仅仅是在人前。实际上自己的怪戾常常令老娘苦不堪言，我有一张厉害的嘴巴似乎只是为家人而生的，还有一张黑色拉长的脸，这是藏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最亲近的人留的。还经常长呼短叹，多操一点额外的心就会哭闹，埋怨几天不停，许多该说的该做的都应付了事，总让心情好时再去做，见母亲只能依靠自己却不愿上前去服侍，去帮她料理医治，似乎自己也很矫情，很洁癖，怕脏怕累，其实上这份压力并非只是我一人在扛，一头有小女儿将脏活累活都替我干了不少，另一边又有自己的同胞妹妹凡她力所能及的都会来分担，还有亲养儿子的懂事顾惜，自己在中间有时候仅仅是站在那里支撑着而已，替我扛担子的人也不少。

这段日子心灵上的纠结，让我把思绪连续几个晚上细细整理一遍，再不用胡思乱想，上天让人所临到总是好的，要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年下来，除了看病求药，买菜购物，偶尔的给她倒杯水，自己真的为她都做了什么呢？一年来为给老娘洗过几次脚，一切的好都是被逼出来的，所谓的好，其初都是不情愿的。荀子曰人性本恶，其善者伪。从倔强抵挡迷茫，到慢慢的理解，顺从自然而然的去做去行，凡应做的尽心去做而且无怨无悔，让家人放心，让父母宽慰，这真正是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起码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

养儿防老，让其乐于服侍，这仍需自己身体尚佳，至少不麻烦儿女，最好是硬朗强壮，且能为儿女们多少分忧解难一点儿，恐怕才能让其乐于服待，且会自始至终，但是谁愿意得病受罪，还拖累别人呢？这不是人心所想的，凡事都有定局，每个人所经历的所遇到的人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要常常思想感恩被你父母的娇养，而今反哺是自己本该之行为。无需多想，徒生烦恼，生活苦乐都在自身的心态好坏之间。要努力改变自己，善始善终不容易，坚持着行孝是非常人才能办到，首先努力着不呵责，不色难，学着尊敬！养而不爱等于养猪，爱而不敬，等于养畜牲。努力把心态摆正，生活越艰难越要将日子过得有光彩，遇问题想办法，遇困难找路子。大好时光不虚度，莫再做无谓煎熬，珍惜这摆在眼前的责任，把握好母亲病床前该自己服侍的时候，常思来之不易，珍惜让人学做孝子的机会。

本文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ㅡ END ㅡ

作者简介：一片叶子。事如春梦了无痕，逝去的时光，若不以笔墨记下来，便了无踪影，未免辜负苍天厚爱。

关注头条号“等你FM”，更多精彩每天等你来。

本文为"等你FM"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