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以为每艘船都将顶风停航,在我们的生命里
卸下所有的好东西,这是我们应得的,
因为等待如此虔诚又如此漫长。
但我们错了。
——菲利普·拉金
怀疑和不安是我们这代人共有的内心隐念,于是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我们习惯了祝福彼此。
出生时的女孩纯洁如花蕾,我们就祝福她美丽迷人,似乎美丽多少能带给人希望,也会带给她如期而至的幸福。拉金则试图将美丽拉下神坛,他说:“我给你的祝愿是别人所不曾给:不是像美丽之类寻常的东西。”
虽然人人爱美,但他认为美丽不过是寻常之物,它常常给出空洞的承诺,用外在的美丽来期待永恒的幸福,注定是悲剧性的幻想。
更何况,美丽不是人人都能拥有,“如果证明它有可能实现,/那么,你是个幸运的女孩儿”。只有幸运的女孩才能拥有美丽。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就祝你普普通通,有着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庸常的资质”。
拉金将这首诗歌献给他一生挚友的女儿——莎莉·艾米斯。然而,他却不希望她拥有这个世界所能提供的一切,那些我们生命里应得的“好东西”。
相反,他希望她拥有一种简单的幸福,并且深信,如果她普通、庸常、愚钝多过美丽,可能更容易找到那样的幸福。
因为在拉金看来,生活从来都不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启示、神秘的洞察力和闪闪发光的期望”。对许多人来说,生活只是一种隐含的平凡,是逐渐累积起来的确定性。
平凡是确凿的真理,生活突如其来的金奖和“好东西”是错觉,逐渐累积起确定的东西才是我们把握生活、把握幸福的关键,而愚钝似乎是其中的钥匙:
实际上,是祝你愚钝——
如果我们这样称呼一种熟练的,
警觉的,柔韧的,
不突显的,入迷的
对幸福的把握。
诚然,这样平凡的幸福可能更长久,区别于用“美丽”的外壳所包装起来的虚幻泡沫。这样的幸福无关美貌、才能与名望,而关乎平平淡淡和三餐四季。
页面更新:2024-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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