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本非常精彩、震撼、痛快的推理小说——《绝叫》,第一时间安利给你们。
作者是叶真中显,同样是社会派推理,他跟东野圭吾比起来可以说是非常小众,但《绝叫》的豆瓣评分也高达8.7分,仅次于《白夜行》和《嫌疑人X的献身》。
它也被改编成同名电视剧,豆瓣评分8.4。
读这本书的过程是欲罢不能、代入感极强。
看到结局后,又反复推敲前面的伏笔和线索,久久不能平静。
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不知道你会不会偶尔诞生这样的脑洞:
有朝一日,若我不幸孤独终老,死在家中却没人发现,我养的猫会不会把我当成食物吃掉?
这本小说,就以这幅细思极恐的画面展开。
东京某处单身公寓,发现一具女尸。
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白骨,周围还有十几具猫的尸体。
地上遍布死蛆和死苍蝇,以及腐烂风干后的肉块和毛发,分不清是人的,还是猫的。
从现场看来,这很像是一起“孤独死”的案件。近年日本有不少类似的惨案,独居死亡的人被宠物啃食见骨,很久才被发现。
但,死者是谁?死因为何?
随着调查深入,一位名叫铃木阳子的女人的一生渐渐清晰。
铃木阳子,生于1973年,那年手机尚未问世。
她的家乡是个半年都在下雨的海边小镇,而她出生的那天,却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于是父亲给她取名“阳子”。父亲对她唯一的爱意,也就仅剩这个烂大街的名字了。
而母亲,则总是在女儿面前提起“其实我比较想要男孩子。”
两年后弟弟出生,母亲就把爱都给了弟弟。
阳子相貌普通,成绩一般,性格孤僻,在父亲的缺席、母亲的嫌弃中长大。
也许就这样度过平凡的一生,也不至于落到被猫啃食见骨的悲惨结局。
但家庭的变故接踵而至。
先是弟弟因为校园霸凌而自杀,母亲无法承受,甚至将事情怪到阳子身上,母女关系跌入谷底。
27岁时,正值日本经济危机,父亲欠下巨额贷款,突然离家出走,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母亲早已寻好后路,投靠亲戚。
原本的四口之家,现在只留下阳子一人,自生自灭。
27岁的阳子,没有亲人,在家乡小镇做着薪资普通的工作,谈着普通的恋爱,经历普通的分手,独居生活,偶尔孤独,但也算平稳自在。
可是,从小毫无存在感的阳子,突然遇到了偶像剧女主般的命运转折。
她在便利店偶遇了初中时暗恋的学长山崎。
山崎虽然在便利店打工,但却获得了漫画新人奖,在杂志社连载作品,是个年轻有为的漫画家。
而山崎,在初中时就想对阳子表白。
热恋三个月,山崎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漫画连载机会,要搬去东京。
他像偶像剧男主一样说出那些台词:“你愿意陪我去东京吗?”“请你嫁给我。”“我们的重逢是命中注定。”“我需要你。”
从小不被爱的阳子,被这句“需要”深深打动了。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追寻已久的避风港,“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归属。”
作者用第二人称对阳子说:
“如果你的人生是爱情文艺片或少女漫画,或许山崎向你求婚时,你已迎向幸福快乐的结局。但是很遗憾,即使白马王子出现了,人生还是得继续下去。由不得你。”
人生由不得你。才不到三年,这段婚姻就以山崎的出轨告终。
而作为家庭主妇被扫地出门的阳子,身处竞争激烈的东京,要面临的,是生存的难题。
20世纪初,日本的杂志电视上都高喊着“新时代女性”的口号,她们是三十岁以上的单身女子,流连于美容沙龙、时髦酒吧,自力更生,享受生活。
可那跟高中学历、只能做电话客服工作、薪水可怜的阳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正如作者所写:“三十岁以上、单身、独居——从定义来看,你完全符合新时代女性的条件。但为什么杂志上写的那些信息,对你来说却像另一个世界?”
阳子的生活急转直下。
绝望之际,她被人拉拢成为了保险推销员。
不需要任何学历和经验,只要拉到保单,就能月入千万。
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不管阳子怎么按部就班地努力,业绩都是“成交量零”。
在主管的诱导下,阳子无所不用其极,先是给自己投保,再向亲戚朋友下手,如果朋友拒绝,她甚至用哀求的方式,让对方同情并买单。
一开始这招很奏效,阳子尝到了业绩第一、收入暴增的快乐。
主管用PUA的方式,让阳子为了业绩卖命,还成为了他的地下情人,“他所给你的,都是你母亲没给你的东西。他会责骂你,鼓励你,督促你成长,用力赞美你,并对你投注关爱。”
曾有那么一刻,阳子以为自己离“新时代女性”已经很近了。
可是,人情牌很快就用光。
为了留住主管的温存,为了维系“新时代女性”生活的假象,阳子终于走上陪睡客户,换取保单的歪路。
她还没意识到,这条路,一旦走下去,便是无底深渊。
后来,主管换了新的情人,立刻就将阳子弃如敝履,因为劣迹,阳子也被公司解雇,而她早已欠下还不完的信用卡账单。
当时的日本,泡沫经济崩盘,经济一蹶不振,不仅工作难找,连贷款都贷不下来。
卡债、房租水电和三餐,还要支付被亲戚赶出家门的母亲的高额生活费。
阳子再一次被逼到了绝路,她不得不用“麻里爱”的化名出卖肉体,彻底成为了一个卑贱的应召女郎。
看到这里,我以为阳子已经跌到谷底,不能再惨了。
没想到,她还遇到了家暴的牛郎,遇到黑帮团伙把自己辛苦卖身的钱抢劫一空……
这是加惨版的“被嫌弃的阳子的一生”吗?
当然不是。
以上仅仅是故事的前半段,重头戏还在后面。
这本书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它以多重视角,层层推敲,让女主角的人生经历两次逆转。
前面有多绝望压抑,后面就有多酣畅淋漓。
作者用三重视角,将日本近40年的社会现象——金融危机、保险骗局、家庭暴力、职场PUA、孤独死、新时代女性、单亲妈妈……融入女主角的一生。
第一个视角,是调查阳子死亡案的女警官,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将几宗犯罪案件联系起来,也将阳子的一生经历补充完整。
第二个视角,是涉案人员的采访,完成了阳子的多面侧写。
第三个视角,是用“你”的第二人称与铃木阳子对话的神秘人。
独特的第二人称叙述,极其有代入感,像在一句句敲醒无知无助的你:
——“你母亲看着金鱼的惨状,对你说,这只金鱼跟你有点像啊。你并不知道母亲这句话的含义,但幼小的你已将这句话照单全收。”
——“你知道自己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论能力、论长相都是普通人,但你还是强烈渴望被人需要,因为那是母亲不曾给过你的东西。”
——“你只是尚未察觉。这个世界不像歌曲和戏剧所描写的那样,存在着梦想或现实的二分法。”
回看阳子的一生,由于原生家庭导致的缺爱,使她大半生都在追寻一个“避风港”。
小时候拼命想得到母亲的关注,可母亲把一切注意力都给了弟弟;年轻时向往命中注定的爱情,可第一任丈夫出轨并将她抛弃;后来她又将自己寄托于保险公司主管、牛郎男友……
直到从濒死状态下重生,阳子才开始觉醒,没有所谓的避风港,自我才是归属。
或多或少,你也会在阳子的身上看到自己。
在书的结尾,你也会跟着阳子一样,豁然开朗——
我向前奔驰。
奔向何方?
奔向我的避风港。
如果没有,打造一个就行了。
作者 / 都靓和她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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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图片来源于日剧《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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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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