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苦李子

如今的人们，在高科技的光顾下，一年四季都能在超市里买到各种各样的水果。即使冬天了，全国各地的温棚也会为你生产出源源不断的四季鲜果，鲜艳的光泽，圆润的外形，超常的个头，无不撩拨你的眼。面对惊人的高价，你不用犹豫，鼓鼓囊囊买回家却发现，吃起来味道总是怪怪的，毫无天然水果的原汁原味；随便放一两天，即使不会全部腐烂，一大半也会变质。它绝对比不上家乡的野果。

不用说鲜红的杈把果、野樱桃，紫红的桑葚，墨红的覆盆子，深黄的野杏，也不必说紫色的葡萄，淡红的毛桃，深红的五味子，棕色的毛栗，单是红黄相间的苦李子、淡紫的八月炸、黄褐的猕猴桃、紫红的杨枣就足够你享受了。

秋收的前夕，当你来到桥南沟与磨滩沟交界的山梁上，或爬上滴水沟大排与龙潭沟交界的山梁上，到处可以看到枝头挂满翠绿、紫红或淡黄果实的苦李子树遍布山梁。那粗壮的树干，低垂的枝条，紫黑色的肤色，布满锋芒的刺针，仿佛严守着自己的硕果，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它，享受它，破坏它一样。不过你不用担心，山梁上随时都有秋风青睐。待到金风吹过，树下便会落下密密的一层，从所落的厚厚一层里任意抓它几个，或者小心翼翼地摘几个放进嘴里，那甜丝丝的味道会使你疲乏不堪的身心立即神清气爽起来，不由得伸手摘个十斤八斤带回家，让亲朋好友也尝尝鲜，过过瘾。不过，千万不能摘取翠绿或深绿的果实，那种果实又苦又涩，尚未成熟。

此果更不能多吃，贪吃了胃里是会反感的，所以我们这里流传着“桃吃饱，杏伤人，苦李子树下埋死人”的谚语。你可千万别贪嘴哦。

提起苦李子，我就想起了“道旁苦李”的故事。传说一千七百多年前的西晋时期，有个名叫王戎的宰相。王戎七岁那年，一天和同伴们到郊外去游玩，当时正是六七月间，果子成熟的时候。天气非常热，王戎和伙伴们玩得满身出汗，个个口渴难忍。
“这里有棵李子树！”一个小朋友看到路旁有棵李子树，高兴得叫了起来。大伙儿一看，真是李子树，树上结的李子，虽然个儿不大，但结得真不少，把树枝都压弯了。
发现那棵树的小朋友说：“这棵树，长在路边，没有人管，一定是野李子树，咱们摘几个解解渴。”
大伙儿要上树去摘李子。王戎说：“慢！我看这李子是苦的，吃不得。”
“胡说，你吃过？你怎么知道这李子是苦的？”
“别听他瞎猜！”
“他怕爬树，还吓唬别人！”
大伙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还爬上树去摘李子，只有王戎站在一边不跟他们争论。
先上树的小朋友，伸手摘个大的，刚咬了一口，立刻“呸呸”地吐了出来。
“好苦！好苦！真是苦得要命！”
这一下大伙儿才佩服王戎，说他碰到事儿会动脑筋。可是，王戎怎么会知道这李子是苦的呢？有的小伙伴弄不明白，问王戎：“奇怪，你怎么能说得这么准呢？”
王戎说：“你们想，这棵李子树长在路边，没有人管，如果结的李子是甜的，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你摘一个，我摘一个，早就摘光了。这李子早成熟了，又结得那么多，如果不苦，能留在树上才怪呢！”
王戎的话讲得真有道理呀！

苦李子不仅是一种野生水果，还是一种药物，其功效与作用是：第一，去骨节间劳热。肝有病的人适宜食用，晒干后吃，去痼热、调中。但不能经常吃，会使人发热；喝水前吃李子会使人发痰疟：不能与麻雀入同时吃。合蜜吃，全损五脏：在水中不下沉的李子有毒，食用害人，不能吃。其次，能治摔跌引起的筋折骨伤，骨痛瘀血：食用使人颜色好：可治疗女子小腹肿胀，利小肠，下水气，除浮肿：治疗脸上黑斑。第三，小儿壮热、疟疾引起的惊痫，则煎汤洗身，功效良好。

备注：本文系我的长篇散文《家乡名片》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