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草木民间（组诗） | 作者：秋石

01

在昌江，饮马草木民间

在海南，昌江水暖。鸭子凫于水色

三月喊我，追我

早有黎寨苗乡弯弯的烟火

染我一路风尘

那椰风，蕉雨，芒果味

缠绕于诗意的旅行，丝丝入扣

早有森森霸王岭，峰谷披翠，草木皆兵

谁能拨开热带雨林漫漫阴翳？

遥望一弯弯、层层叠叠的梯田，水袖似地舞动

直至，把我的目光缠于云端

那些滋润的庄稼，过着乡居的日子

我唏嘘，那种原生的美

甘于缥缈

包括乡土，乡民，浮游生物

白花花的水田，漫过踝骨

山坳里，野性的歌谣，喊一声，瘦一次

惊起一行行鴎鹭

山水吐色。风无骨

这人间的宣纸

在昌江，早有一树树木棉，闪烁着言辞

这春天的火烧云

一堆堆，一卷卷，一层层，铺天盖地

这大地的火烈鸟

啄开我内心的废墟

从此，一个心怀苍茫的人

饮马草木民间

02

梅花，白描大地的风骨

大雪簌簌

白描大地的风骨

梅花，那一树树的桀骜与无羁

被寒鸦，黑鸦鸦一团

揉成寒山瘦水、疏影横斜

四野空旷

一张白茫茫的宣纸

空到万物无声

不忍惊动，哪怕一指头

都是污点

天那么大，地那么远

那是诗和远方

早有浮动的暗香

撩拨内心的痒

无奈一介弱书生

饮酒、涂鸦、暗恋、抑扬顿挫

听曲水隐约与流觞

看风的白刃，咔嚓咔嚓剪除一些细节

——那日，白雪皑皑

山花还在路上

花丛中，她笑如春风

03

我看见桃花展开了飞翔的翅膀

看花人一拨拨的

捂不住的火焰

有人走失，误入一场桃花劫

有人醉倒在杜牧的杏花村，不省人事

又被祖宗骂成不肖子孙

谷雨刚过

一些山鹁鸪

衔着方言，四处溜达

这么美的天

我内心空荡，狷狂的心无处安放

我所关心的麦子和蔬菜

蹿出一道道翠绿的闪电

昨夜，又一场桃花雨，淅沥成梦

老屋咬紧牙关

扶一弯炊烟

弯成了一把老骨头

像我歪歪叽叽的母亲

只是，四野桀骜，远山浮现

隐约的褶皱里

乡愁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大地温吞

我看见桃花展开了飞翔的翅膀

拎蜜桶的小黄蜂

嗡嗡嗡地喊着爹娘

04

窗外，一只鸽子喊出人间四月天

一只灰鸽，倚窗而立

犹如不速之客

“咕咕”、“咕咕”

我说，那不是叫

是喊——

喊我体内休眠的火山

喊风扶弱柳与天光云影

喊万木葱茏与山寺劫持的桃花

我笃信，甭管什么水瘦山寒的日子

也能喊出人间四月天

其实，我生命的荒原

早飞进一只鸽子

我也想喊，喊出心中的白鸽

再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飞抵山林

并立牌明示——

鸟的世界，请勿打扰

作者简介：秋石，安徽无为人。中国诗歌学会、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首批乡村文化带头人。作品发于《诗刊》《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文化报》《法制日报》《中国文艺家》《椰城》《青海湖》《奔流》《散文诗世界》《作家天地》《青年文学家》《鸭绿江》《西南商报》等报刊，获“华夏情”全国诗书画大赛二等奖，第二届“王亚平杯”海内外诗歌大赛二等奖，全国第二届郦道元山水文学奖二等奖，《诗歌月刊》全国诗歌大赛三等奖，第四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三等奖，第二届全国乡土诗歌大赛优秀奖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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