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小说连载」那些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06：幡然醒悟

　　撰文/海辰·北京房山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前五章，眼看着林云这个年轻姑娘假借爱的名义逃课逃学、游戏人生，心里一直堵得慌。包括她对爱情的肤浅理解，以及不那么矜持的举动，无不让人为之担忧。好在这个女孩终有醒悟的一天，尽管让她醒悟的方式有些摆不上桌面，但毕竟唤醒了梦中人。但愿林云从今往后能更成熟稳重一些。

　　第六章 幡然醒悟

　　时光如流水，岁月似梭穿。转眼间，火热的夏天就过去了，伴随着高三新学期的开始，金色的秋天也就这么款款而来。

　　高三，都已经高三了！当宿舍里的其他两个女孩子谈起她们的大学梦时，其实林云的心中也充满了向往。“青春不仅是外表的，还有内在的，奋斗的青春最美丽！”这是王志玲说的，林云觉得她的这句话是专门针对她所说的吧！第一次模拟考试，林云竟然排到全班五十名之后，创下了她的个人成绩在班级排名最低的记录……就连那个笨姑娘肖雪也排到了林云前头，以至于肖雪每次回到宿舍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班主任找林云深谈了一次，语重心长的教导她，使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学习上努力一下了，尤其是她老爱呆在宿舍里、总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这个习惯，让班主任觉得她在学习态度上就不端正。“林云，什么叫笨鸟先飞？难道你不懂吗？你现在已经是一只笨鸟了，再不飞，就被别的同学远远甩到后面了！你说你天资不高，又不肯努力，高考能考个大专就不错了！”班主任的这些批评，却让她有了逆反心理，并且越来越大，总是趁他不注意就钻空子偷懒。这样一来，在想学与逆反的矛盾中，林云的学习依旧是一塌糊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秋日越来越深了，林云与卢辉的关系也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愈来愈冷淡。不知怎的，他和她在一起的共同语言变少了，她想对他说说她的学习，但他对她糟糕的成绩从来不关心，并且对班主任告诫她的话嗤之以鼻；她讨厌闻到烟味，就算她自己抽也只是觉得好玩，但卢辉却偏偏喜欢抽烟，一根接一根，几乎停不下来；她还发现他有个坏毛病，那就是他在某些小事上欺骗她后，总是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儿，仿佛他什么也没做错似的，而实际上她早对事实一清二楚了！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好几回了，她越来越觉得他不可信任，但她转念一想：又不是结婚，只是随便玩玩，干嘛那么认真呢！于是便一次次原谅了他。

　　那个周六的下午特别冷，林云去食堂吃饭晚了，食堂里冷冷清清，人数屈指可数。她打了份饭，坐在一张空桌子上。此时，她对面又来了一个穿着校服的人，慢慢在我旁边隔着一个空位子的地方坐下，她侧过头一看，竟然是柳一脉！

　　她最怕一个人闷闷地吃饭，他来了，正好可以和她聊聊天！虽然自从上学期他带着篮球撞了她一下之后，他们几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有个人聊天总好过没人聊天吧！于是林云问他：“柳一脉，你老家是哪儿？”

　　“安义的！”他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说。

　　“是嘛？那太巧了呢，我的祖籍也在那里呢！”

　　“哦。这么说，我们是老乡了！”

　　“也不是，我是说我的祖籍在那里，但可能要追溯到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我现在的老家在铁北！至少我奶奶在铁北住着。”

　　“如此说来，你们的家族还是有一定的来历啊！”

　　林云笑道：“也没什么来历啦，我连我爷爷都没有见过呢！听我爸爸说，他是个当兵的，在参加战争时牺牲了，我奶奶也参加过那场战斗，据说他们就是在战场上认识并结婚的呢！”

　　“原来你是战斗英雄的后代呀！”柳一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她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出神。刚才，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她见过一般人转眼珠的这个动作，大都是很迅速的、心里有鬼的，而他则不然，他的眼珠的转速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像是在想问题，又像是一种不经意的习惯。但无论怎样，他那个眼神里仿佛蕴含了许多深邃的东西。是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她所不能理解的看不到边的深奥，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的繁星，看着很近，其实很远。在那双深邃眼睛的后面，仿佛有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林云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直到他也以同样的目光盯起她来，她才回过神来，脸竟然莫名热了起来。对他刚才讲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呢！可能是她的好奇心压制了自己的食欲，也可能是她那所剩无几的少女的羞涩感迫使她自己尽快离开这里，她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饿了！于是她连忙拿起饭盆，匆匆对他说了一句“你慢慢吃啊！”就逃也似地走向洗盆池。但走到洗盆池后，林云的脑袋竟不由自主地又回了过来，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她看见柳一脉依旧在那里优雅的进食——但她满以为，他会看她的背影呢!

　　那天晚上，卢辉请林云去看电影《骇客帝国》。坐在电影院中，她被这部电影奇异而大胆的构思所吸引了。随着剧情的逐步深入，那眼花缭乱的镜头几乎让她目不转睛，而冷峻优雅的基努·里维斯竟然让她想到了刚刚在饭堂里吃饭的柳一脉！那清冷的表情、犀利的目光、修长的身材……真的很像柳一脉呀！但她又对于自己竟然在看电影时联想到他而感到十分迷茫和大惑不解。这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外表吗？要是卢辉也有柳一脉的这种英俊，那该多好啊！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卢辉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朵边小声说：“这样的电影，好无聊啊！”

　　“那你说，什么样的电影就不无聊呢！”林云轻声说。

　　“有一种香港出的三级片，比这个有趣多了！”他坏笑着说。

　　“什么是三级片？”她好奇地问。

　　“就是限制级电影，只有成年人才能看的！儿童不宜的那种电影嘛！”

　　她的脸一热，顿时明白了什么是三级片。

　　“怎么，不敢看了？”他又在挑衅她。

　　“我……”她有一种被人拖下水的感觉，想尽力挣扎，却又没有可抓的东西，于是违心的说：“有什么不敢的，走，去看！”

　　电影院旁边就有一家录像厅。卢辉拉着林云进去，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看来他似乎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呢！他们嘀咕了半天，那个老板就把他俩带到一个幽暗的小屋子里，里面摆着一套DVD播放器，一个破沙发，老板笑眯眯地把光盘放进DVD机，而后把灯关了，就离开了小屋子，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幽暗的灯光下，录像开始播放了。当她看到那种男女赤裸的镜头时，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仿佛她这些年来所丢失的那些羞愧感全都复活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正以越来越大的加速度变快，而这时卢辉的那双手却突然伸向她的胸前，意图解开她外衣的扣子——有那么一瞬间，林云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妓女般下流和无耻，一种女性的本能让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卢辉一惊，忙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腕，她却狠狠甩掉了他的那只手，就像甩开一只紧紧缠绕着她身体的毒蛇一样，而后推开门，冲出去。

　　录像厅外，一阵寒风吹来，林云那颗发热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一只在岸边濒死的鱼儿重新被扔回到了水里一样贪婪，她是多么希望这冰冷的空气能冻结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凝固住我那混乱如麻的思维呀！天啊，她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她，一个18岁的少女，竟然和一个混小子去看三级片，还让他随意轻薄她！就算她再坏再不听话，也不该这样呀……这时，在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柳一脉！竟然是他！他那高雅绅士般的气质在猛烈刺激着她的心，与他相比，她仿佛是个俗不可耐、低级堕落的人。是啊，她怎么会庸俗至此呢！她不敢再想他，但心中却总是回响着一个声音：“这衣服，像是天使的行装！”

　　哦，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卢辉一直不肯叫她天使！望着这身白衣白裤，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包在荷叶里的一团污泥！天那，她怎能成为天使呢？她哪有天使般的纯洁和高尚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痛苦地伏在漆黑的墙角边，脸挨着冰冷的墙壁，痛哭起来，大脑除了对她自己的悲哀，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走出墙角，走到大街上。抬头望着铁山市繁华的大街，尽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在这喧闹的人间里，有谁知道一个18岁少女的心事呢？她缓缓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周围的汽车笛声鸣鸣，霓虹灯闪烁不定，而她仿佛什么也没意识到一样，在这寒冷的街道上孤独地走着。

　　是的，是的！她在心里想着，她不该如此生活！从初中她答应了第一个男孩的约会开始，她就走进了一个泥潭中。这块泥潭的表面覆盖着许多很美很美的花花草草，她被这些绚丽多彩的景色所引诱了，一步步走向这幻象，但当她踏上去后，便连同着这份虚无飘渺的美，开始一点点往下陷去。这种缓慢的下陷是她无法察觉到的，直至遇上卢辉，那最美的一片花草，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她的身体便迅速陷入了污沼之中，那腐臭的淤泥便开始触及她的皮肤，慢慢没过她的双腿，淹去她的腰、她的胸……渐渐地，那团污泥缠住了她的双手，只留下她的头依旧露在外面……哦，她的呼吸太难受了，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了！她想使劲挣扎出去，但是她已陷得太深太深，无法自拔！只能用那尚有一息残存的头使劲向上伸、向上伸……有谁能帮她一把呢？有谁能帮她一把呢？？

　　“有谁能帮我啊？”她一下子大声喊了出来，感到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有谁能帮我？有谁？有谁？”

　　她感到自己走在无尽的黑暗中，周围混沌一片，分辨不清方向，她该何去何从呢？她的人生难道就要这样继续挥霍和堕落下去么？她突然想起来，18岁的斯佳丽在冲破了重重封锁后回到她心爱的塔拉庄园后，看到母亲已死、父亲变傻，家园几乎被北方佬摧毁后的惨景的那种绝望心情一样，她没有被困难所被打倒，而是坚强地站了起来，用瘦小的肩膀扛起了现实的重担。对，她也要重新站起来！

　　她绝不能再这样了！她要从污泥中爬出来。

　　“一定要！”林云攥紧了拳头，周围路灯的光辉一下子亮了起来。

　　【作者简介】海辰，本名刘振华，陆军中校，中央军委机关网《政工研究》和《军旅文学》栏目远程编辑。自幼热爱文学写作，曾在军内外媒体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出版文学作品集《海蓝，海心》《那些年，那些光影流转的记忆》，多部文学作品在军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