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文 建华

掐指算来,20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故事却一箩筐。

20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直到20年过去了,想起这20年,过得快也过得慢。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20年前,老家生产队(实际上已经改称“社”)了,因一路从生产队走来,惯性使然,还是习惯称为生产队。现在老朋友一起聊天也乐意说某某大队某某生产队,不习惯说某某村某某社。

生产队有几口农业蓄水用的池塘。最初目的就是试图缓解全队当年靠天吃饭的困境。但因疏于管理,蓄水不多,发挥的作用不大。而且因没有具体到人,一到旱季大家争抢,很快就成了干池塘,无水,全是草。为了把池塘的管理落实到人,最大限度的发挥功用,减缓老百姓生产生活用水苦难。2000年,生产队开始对外承包几口池塘。当然,全生产队,只有我承包那口池塘,因地理位置原因,才勉强可以蓄一点水。这点水,也是远远不够老百姓使用的。

老百姓之所以去承包这些池塘,目的就是可以蓄水养鱼。那年月穷,养鱼虽致不了富,但也有点收入,会经营的一年也能挣到一些油盐钱。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我去承包这口池塘,初衷就没有要靠它挣点零钱的想法。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老爷子喜欢钓鱼,经常跑到很远的水库去垂钓,也钓不到多少鱼,就是一个农村老头儿的爱好而已。因我们都在外面工作,担心老头儿起早摸黑地外出条鱼不安全,就有了承包一个池塘养鱼,供老爷子垂钓的坚定想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平时朋友来玩,没什么好耍的,可以到自己承包的鱼塘钓钓鱼,消磨时光,这远比去K 歌环保和节约。

我是以父母的名义参与生产队竞标拿下承包池塘的。为了竞标成功,还联合了两个发小一起参与。时间应该是2000年7月的某一天,合同日期是7月21日。池塘由每年50元承包费起价,5元5元地添加到115元每年,才落锤敲定。

承包的条件就是:每年承包费115元,20年一次性缴清。2300元,20年前,在我老家那里还是很可观的。更主要的是这2300元承包费要靠养鱼赚回来,那简直是一个梦想。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生产队负责修整池塘的塘坎。当然承包户也可以自己修,最后按标准统一验收付款。记得是按长度验收50元一米。

为了节约钱,趁着暑假(教师嘛,钱少,假期还是可以的)有时间,我打算自己干。当然,在教书之前,我什么苦力都干过,对泥工虽不精深,但也略知一二,完全可以自己施工。

开始购买材料,水泥,红砖、河沙等等。父母也来帮忙。在7月夏季,33多摄氏度的气温下,我们一家开始了池塘的整治。除草,夯实,砌砖、抹灰,修建泄洪口……一干就是20来天。曾经一口蓄不稳水的池塘,终于全新面世。最后生产队验收。记不清楚了,大约扣除了1100多元的承包费。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趁着雨季,我开始蓄水,养鱼。此时这池塘也该叫鱼塘了。

同生产队的合同约定:平时老百姓随便用水。农耕时,主要是栽种水稻时、玉米时,既要满足老百姓生产用水,又要不伤害我养鱼,制定了一个最低水位限制。到了这个最低水位时,老百姓就不能再放水了。

刚承包那几年,应该是那10来年,老家的老百姓几乎还家家户户要种养庄稼。从每年农历二月开始,老百姓就要使用鱼塘的水,平整秧田了。然后用水一直要持续到农历6月末7月初,雨季来临。

蓄水和用水一直是矛盾。遇到天旱年代就更加突出。我养鱼本来也就没有要图赚钱。所以尽量满足老百姓用水。也就是随便用,招呼都可以不给我打。大家乡里乡亲的,又是多年的交情。用呗。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很多时候,水已经用到合同约定的下限了,也就是不能再放水了。我虽然养鱼不图赚钱,但每年投入的鱼苗,还是不少的。总不至于,水干渴死吧。

还是有老百姓偷偷放水,我当然知道,我当然装着不知道。还有老百姓电话我,或者找到我的老父亲,说田里的秧苗要干死了,想放一点水,救救命。我知道塘的鱼也都敢要缺氧死了,快要干死了,但是我还是咬着牙说,你们放嘛。我的鱼真渴死了,也不至于影响我的生活,要是老百姓的秧苗养不活,对他们一家人影响就巨大了。……

记得还有一年,大天干。从春节到农历5月,都没下雨,我的鱼塘水,被老百姓东整西整,所剩无几,里面的鱼也开始死亡了。相邻生产队的一罗姓乡亲,电话我,说要在塘里抽一点水,家里古井都干了,全家饮水困难,还有两头牛需要水。既然人家都电话来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心里也做好了牺牲全塘鱼的打算。……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自从我承包后,每年细心管理,尽管水还是不够用,但从未出现过,旱死老百姓秧苗和玉米苗的事件。也就是我总是想方设法保住了一份救命水。不像以前,很早就把水放完了没人管,偌大个池塘很多时候白天装太阳,晚上装月亮。


养的鱼,20年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猎捕来销售过一次。本来是打算供老父亲和垂钓者玩的。老父亲也是乐观慷慨之人,时常还约周围的老头儿一起钓,当然不存在收费。

然后就是我的一些好朋友偶尔去垂钓,玩玩。看山野乡村的景,吹国内国际的牛。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塘里更多的鱼,是晚上被人偷走的。无所谓,我从不介意。我几乎每年投入鱼苗,饲料,还专门在老家用土地种了鱼草。时不时,驱车回去收割投喂。

为了多蓄水,我的鱼塘还淹没了周围几块小田,我每年赔偿小田的主人,至少赔付了15年以上,每年300元。

就在前年,因为夏季暴雨,我鱼塘的水很快漫过了旁边的一块庄稼地 ,大量的鱼随着洪水游进了这个地里。水退去,不少的鱼就留在了地的沟里了。几位老百姓见了,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拿着各种家具下去,捉了百余斤鱼,据为己有。有见不惯的老乡对他们说,你们要点脸不,那些鱼是人家唐老师的。那些老百姓说,我们又没在他的鱼塘里捉拿,还振振有词。意思这些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父亲2012年就过世了。他不管这些了,老妈听了,心里很是不高兴,我劝说,无所谓,值不了几个钱,他们高兴就行……父亲在世时,总有他的好友来垂钓,每次钓到鱼,我从来都不收钱,乡里乡亲的,收什么钱嘛。次数多了,这些人感觉自己常来钓,不给钱不好意思,每次碰着我都说,唐老师前几天,在你塘里钓鱼耍,不好钓,没钓着。我笑笑说,那是你技术问题了……。实际上,他们很多时候都钓着了,而且是大鱼,然后就包裹起来,藏好,偷偷带走了。老家还是有人会告诉我真相的……

记得这20年,我总共清塘不过4次,因为鱼因各种形式消失了,最后放完水清塘也没有剩下多少鱼了。周围老百姓来买,统统都是最低价,而且舍去“斤”后面的重量。本生产队的,几乎都是免费赠送,大家乡里乡亲,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高兴就行!

此处省略几万字,都是老百姓用水,钓鱼的事。

我不是马云,我只在老家承包了一个鱼塘


2017年,离合同到期还有3年。经过10多年的日晒雨淋,曾经整治的鱼塘堡坎已经破败不堪了,蓄水能力进一步降低。我打算重修一下,家人和朋友都极力劝阻,说还有3年就到期了,别折腾了,本身10多年养鱼全是亏本,现在整修,费用很高,单就是民工的劳务费现在都很高。

我坚定要修一下,尽管退耕还林后,老家种地的人少了,农业生产用水不急了,但装一塘水,大家洗洗衣服,喂养鹅鸭还是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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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利用暑假,我决定自己亲自参加劳动,另外请一名老家的泥工帮忙。又是大热天,又是搬红砖,拌砂浆,挑混凝土,又是整治泄洪口。前前后后在太阳底下干了12天。鱼塘堡坎修葺一新。花费数千元。

一塘清澈的水又蓄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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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鱼塘承包期到期,按照现在的政策,所有池塘不再续包。政府多半是考虑到万一征用,免得扯皮,干脆就不承包了……至于不承包后,这些池塘最后会烂成什么样,他们暂时不会管。

生产队的老百姓大约在2020年5月开始,或许更早,就认定这鱼塘现在是生产队的了。既然是公家的了,那里面的鱼似乎自然也就成了生产队的了,由蠢蠢欲动开始到肆无忌惮的去塘里垂钓了。我写了一块“未经许可严禁钓鱼”的牌子挂在鱼塘边,他们好像没看见,或者不识字,总是隔三差五地去垂钓。人,脸皮厚了,就会遮挡德行和文化。

有一天,听人说(有几个老乡也见不惯这些人,偶尔会电话告诉我)又有人在塘里钓鱼,我驱车回去,正好碰着这老乡钓着一条草鱼,大约3斤左右。他脸红着说,听说鱼塘生产队收回了,我才来钓的。我只淡淡地说,钓嘛。不过我要说一下,鱼塘确实生产队要收回了,但里面的鱼目前还是我的。而且,你也清楚三,生产队的鱼塘即使收回了,现在也不会有这3斤多大的鱼呀……他苦笑着不说话。我说,你钓嘛,钓回去吃一顿……我开车走了。实际上,鱼塘的最后期限是7月21日。还未到呢……

这几天,总是刷屏刷到说哪个大佬又减持公司股份,套现多少多少,哪个大佬又可能要远走他乡了。最近最多的就是马化腾,马云也在忙着减持股份套现,他们为什么要套现?众说纷纭。从我鱼塘这20年的故事,我似乎都明白了一些缘由。在中国,有钱大佬们,最担心的是什么?!

最基层的老百姓不劳而获,贪小便宜,打土豪的心思,至今犹存……

当然不是全部,有脸的人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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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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