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所在的中学搬迁到了我们当年的母校,并在那里分了两间房子。
分的房子是我原来的教室改造的,我家那两间,外屋是我初一时的教室的讲台那一部分,西边是卧室,是隔壁班的最后边的三分之一。
有那两间房子感觉好开心,比起医院给我的一间宿舍,宽敞豁亮多了,每逢歇班,我就先回娘家,然后带着儿子去学校的家里。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他的眼睛是真好,我一出村子,他就能看见我,并开心地对同事们说:我媳妇回来了。
他就是脾气大,虽然一次次跟我打架,可心底他是疼我们的,也离不开我们。
每次回家他都会给我和孩子做好吃的,炖鱼炖肉,包饺子,他都会,而且做饭水平相当高。
学校的老师们都特别好,不像医院的人们那么认钱,也没有“没正事儿”的,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无论男女老师,一举一动都文质彬彬的,和她们做邻居,真是感觉特别荣幸。
校园特别美丽,笔直的甬路一直通向升国旗的观旗台,两边是乳黄色的新教学楼,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操场上,单双杠,篮球架一应俱全,孩子五岁那年学会了骑小自行车,顺着甬路嗖嗖的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开心的小眼睛就笑成了一条缝。家的东边,还给了一块菜地。
而我报考的的自学考试,三年时间也顺利毕业了。
原来医院那个大嗓门的老院长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龄,局里派来了一名新院长。
老周就通过熟人找了找局长,我又回到了这个曾经厌恶到极致的地方。
新院长是原来县医院的医生,慈眉善目温文儒雅的样子。
那么好脾气的领导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毕竟,曾经的两个院长都是大嗓门,而且特别暴躁,我几乎被吓出了毛病;而这个院长,凡事都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好到没法形容。
然而,人是不知足的,比如我,又犯了致命的错误。
本来在这里做个护士挺好的,工资比在北边那个医院多了两倍《200变成600的样子》,而且几乎是上半月休息半月,可过了一年多,我又开始不知足了,因为医院里好几个和差不多岁数的都不当护士了,尤其1991年来的那个临时工同学,妇产科干的那是一个风生水起,剖腹产、卵巢囊肿手到擒来,更别说简单的接生和引产手术。
说什么学历文凭高智商,医学界需要的,是胆大心细自信手巧有力气。
1991分来的护士师妹也改行做了儿科医生。
老院长的两个亲戚,比我小两三岁,都去了化验室。
原来的男护士长去了超声科,男护士大哥去了放射科。
于是,我也蠢蠢欲动,就反复找院长要求,先出去学习,然后离开护办室。
新院长真是特别好,很快就给我找好了关系,安顿好了学习的地方。
可我去了才发现,当时的岁数(2001年我30岁)已经不适合学习了,尤其,家里的孩子没人照顾,我根本放心不下。
忽略吧,最漫长的一年,我都无法形容和描述,那一年我的痛苦焦虑。
结束了,回来,没地安排,还是让我回了护办室。
我简直是胆大包天欺人太甚,,居然敢去找院长讲理。最终还是那样。因为别的科室并不缺人。
好吧,此处继续忽略,我为当年自己的无知妄为感到很惭愧。干活,赚钱,后来。。。继续忽略,有一段历史让我羞愧到无法启齿。
人啊,终其一生,不过是寻找价值感和归属感。
我的价值也就那样吧。做一辈子护士,而且只能是在乡镇医院。
于是,转头,寻找爱与被爱的归属感。
当时的政策还是很严格的,公职人员偷生二胎就是触碰高压线,尤其财政开工资的老师们。
但是我。。。非典还记得吗。2003年3月份,那个时候我已经有4个月的身孕。
而他因为怕下岗,一直逼迫我打胎。如果不是那场疫情,结果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我自动要求去发热门诊,只因为那身肥肥大大的防护服。
我对老周说,生死有命,你不要再逼迫我,我可以给孩子找个人家送出去,但是这次我一定要生下来。
发热门诊呆了一个多月,非典结束的时候,已经5个多月了。怕别人看出来,我就使劲抽着肚子,回避所有人。
除了彩超室那个朋友,任何人都不知道。
7个半月时,去了同学家做了剖腹产,男同学和我一届毕业,女的是进修时的同学。在她家住了三天三宿,最后一天我婆婆带着孩子去了临县的大姑姐家。
提前找好的人家也不能送了,我又买了东西去了人家给人家说了一顿好话。人家还是怪着我了,说的话也很不中听,但是我必须装出笑的样子,继续听。。
回家又养了两天就上班了。去药库买输液用的青霉素,同事说:“你怎么这么瘦”。。我都吓得不行,其实是肚子嗖的一下子小了,别人以为我减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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