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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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公公转眼去世11年了，他老人家去世后，清明节对我们这些亲人就有了惦念和牵挂；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清明节前后总会回老公的故乡，日照市的一个小山村。 和老公恋爱时，父母哥姐一听老公不是本地人，老家在遥远的日照，就表示出莫大的担心，害怕老公要是带我回了日照，亲人之间离的就太远了。姐调侃：要是以后咱们都死了，你还得埋在日照，我想你了还得坐飞机去看你啊？ 公公18岁当兵去了浙江的舟山，婆婆婚后也随军到了部队；三个儿子都是在部队出生长大，中年后公公转业到了我们兰陵县，安家工作。 第一次去日照，竟然是送公公的骨灰回去安葬。陌生又亲切的地方，因为公公的葬礼，对家乡的记忆里全是悲伤。 故乡的村子，离日照市有五六十里，那里有连绵的青山，公公葬在一座山的半山坡：山上种满了果树。公公生前特别喜欢种花养鸟，现在他身处在山清水秀的丛山中，应该很是自在惬意。 一大家子人在婆婆的带领下去祭拜公公，远远的看到公公的坟，就觉得到了公公的家一样亲切；他老人家的坟头长满了我喜欢的蓝色小花，整个坟上爬满了牵牛花；我觉得人死后的环境和生前的喜好还是有关联的。 想到曾经那么亲切健谈又朝夕相处的亲人，就这么孤单单的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忍不住泪流满面；侄女和女儿泪水涟涟跪在爷爷的坟头，告诉爷爷她们的近况。 大哥把带来的酒一杯杯的倒满，然后泼到坟上：爸爸，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尽情的喝吧，这是我代表全家给你敬的酒。 婆婆把自己包的饺子，做的菜摆在公公的坟头：老徐，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爱吃我包的饺子，专门给你包的白菜馅的；听到婆婆和公公说话，我眼前立刻显现出十一年前，公公躺在医院急救室的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婆婆跪在公公的床边一遍遍揉着公公的手、脸，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把他已经变的冰冷的身体温暖过来的情形；你在这里都很好吧？我经常梦到你，梦到你骑车带着我，在咱们乡间的小道上走；还梦见你给我理发；我的发型现在是不是特别不好看？换了几家理发店，每个人都没有你给我理的好看；公公去世，婆婆的发型都是公公给剪。 咱们家现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两个孙女都考上了大学，孙子现在高一，学习名列前茅，老师们经常把他当榜样，教育学习不好的学生。 我和老公一起跪在公公坟前，深深的跪拜；公公活着时，知道我喜欢吃鸡翅膀，专门去买来做给我吃；知道我喜欢吃无花果，每天熟了的无花果，他都细心的摘下来，给我留着；这些细节一直温暖着我；我和公公都是属老鼠的，有着某些共同的秉性；他知道我喜好写作，非常高兴，因为他在部队时，经常有文章发表；如果他还活着，看到我写的，发表的作品，一定为我自豪和开心。 大嫂把能买齐的点心，一样样的祭奠给公公，她泪眼婆娑，公公生前特别支持她的直销生意，临去世那天还骑车给她发了一天的传单；她多想让公公看到她现在赚了很多钱，换了辆奥迪车，还在市里买了房。 一家人逐个的给他老人家诉说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烟雾袅袅中，似乎看到了公公开心的笑脸；他满怀欣喜的看着每一位亲人的脸，恋恋的不舍得眨一下眼。 上完坟，我们慢慢的下山往回走。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欣赏沿途的美景；看看那些花花草草，一定有公公走过的足迹；那些果树从抽枝散叶到开花结果，一定都逃不过公公的眼睛。 那些飞翔的小鸟一定和老公聊过天，听过公公美妙的歌声。 下了山我们去看海，或许是公公眷恋家人，不舍得让家人离开，天空竟然微雨飘落，这正符合每个人的心情。 尽管下了雨，爱海的人还是丝毫不减热情。大家脱了鞋和袜，放下了伪装和负累，开心放松的奔向大海，正赶上涨潮，一波波的海浪不时的打上来，躲不及，衣服全被打湿了。 一些勇敢的人穿着泳衣下海弄潮。迎着一波一波奔来的巨浪，激流中的人和看的人都尖叫连连，那种感觉太刺激了。海浪的冲击力尽管慢慢减弱，站在海里的我们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冲击力。 孩子们在海水里，蹦啊跳的，捡着海水冲上来的小贝壳，不时的摆个喜欢的造型，照张相，我深深的迷恋上了温热的海水还有被海水冲洗了无数遍的沙子，好细，好软。真想躺着不起了。 最后大家还是带着一身海腥味恋恋的走了，衣服全湿透了，那是公公对于我们的深情眷恋。 到家洗掉粘粘的海水，却还是带着海腥味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