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轶事之三3 地主与续弦的新媳妇

村人轶事之三3

地主与续弦的新媳妇

我们村是县北第一大村，地主不多，富农不少，是有名的富村。所以1947年斗地主分浮财的时候，有18个村的人来参加斗争。

村里一个地主叫谷留凤，中等身材，眼不算大，但很有神，人很精明。人比较幽默，爱开玩笑，我认识他时，他已50多岁。他是地主，在那个唯成分论的年代，与地主阶级划清界限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人骨髓里，我们虽然年龄小，却不敢接近他，没有与他说过话。

年轻时他娶过一房媳妇，可惜死了，也没有丢下孩子。不久，谷某又续娶了一房媳妇。过去的妇女封建，有的结婚好几年，小夫妻还没有碰过手。谷某续婚的时候对要好的伙伴说：“圆房这天我能让媳妇与我一头睡。”他的同伴儿一百个不相信，认为他说西游，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北方的农村结婚的时候，有听房的习俗。谷某续婚圆房这天夜里，窗外围了一圈人，想听听他媳妇到底能不能与他一头睡。

夜深了，家里人都休息了。谷某把家里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外人，就安心插门睡觉了。谁知他躺下后，在漆黑夹道里藏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把大门悄悄打开了，门外等听房的人蹑手蹑脚来到新郎的窗下，大气也不敢出，静等稀罕事发生。

小夫妻两个人觉得外面没有了人，新媳妇害羞，就一人钻进了床尾的被窝里，不与丈夫睡一头。等了一会儿，只听床尾巴柜橱子上的铜把手“噹噹”响了两下，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特别响，媳妇警觉得支棱着耳朵。停了停，那铜把手又响了起来。谷某故意声音颤抖着说：“你是前边的媳妇来家啦？你知道我又娶了，心里不得劲，来打搅我们来了？”新媳妇一听是死去了媳妇来作祟，吓得不敢自己一头睡，一下子拱出了被窝，三两下爬到床头钻进了丈夫的怀抱。听房的一听“嗦嗦”爬的声音，知道新媳妇真的与新郎钻一头了，一个个捂着嘴不敢笑出声，跑了。

原来，谷某事先在床围子里边扯了一根细绳儿，一头系在柜子的铜把手上，另一头系在脚趾头上，他吓媳妇时，脚趾头一动，那铜把手就敲击柜子，发出声响。他再说死去的媳妇来搅场的话。那新媳妇不害怕才怪呢。

2015·8·22夜于娱人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