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我就年轻

作者 温丽 插图 网络

晨会刚结束，同事王姐就拉着我，说有事跟我讲，我便停住脚步。“上周我去参加继续教育培训，在牡丹江火车站遇到一个老头，”王姐慢条斯理地告诉我。“遇到老头，该不会？”我调侃地回应她。王姐笑着看我，继续说：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个老头看上去年纪很大了，走路颤颤巍巍地，让他的孩子搀扶着。我和他离得很近，在候车室等车。出于关心，我问他，您是去林口吗？他说，是呀。然后反问我，你也是去林口吗？当他得知我是林口人时，好像很激动，急切地问我，你认识实验学校的某某吗？我说，我和她是一个单位的……”哦？我在头脑中快速搜索，印象中没有那样年纪的熟人。王姐见我发愣，笑着说：“你一定不认识他的，他是县政府退休的老人，他夸你文章写得好，尤其是那篇写林口南山塔的，好像是被风吹跑了。那位老人讲到这里似乎很激动，问之，原来当年是他带队植树造林的，因为林口造林业绩好，上级部门奖励几百万，建造了南山兴林塔，没想到经历那么多年后，被拆除了。他现居牡丹江，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总要来南山溜达溜达，说是看风景，其实就是为了看看那座塔，那座塔给了他太多的记忆，无法拂去。可是，兴林塔拆除了，他心中的那些念想忽地就没了，空落落地。对了，他还说有空去单位拜访你呢。”

原来如此，我忽然记起几年前在牡丹江日报上刊发的一篇随笔《林口南山塔，梦随风走远》。想不到这位老人和我有同样的怀恋情结。兴林塔矗立时，未觉得在心中占据多大的位置，仿佛它就该在那里存在着。一旦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知为何，我的生命好像被谁硬生生地抠着，一直在喊好疼好疼。

回到办公室，我的神思还在飘游着，一时很难聚拢起来。想想将近一年的时间，很多精力都荒废在游戏中，动笔作文少之又少，不免愧疚难当。是不是我真的要告别曾经为之痴迷为之执着的文字？记得上师范学校时，学校选修课我选的是美术，但我心思并不在那上面，更多的时光交付给读书和写作了，结果是字没练出来，画也没画好，它们都停留在初始状态；写作方面呢，也不令人满意，付出多，收获少。生命流转中，我拾起岁月的行板，不知道该敲打出什么样的韵律，吟唱出什么样的曲调。

“你的美术虽然不好，但你的散文写得不错。也不算辜负好时光了，人，不可能拥有太多东西吧。”某次小聚，一个文友这样对我说。我微笑，无语。谁能懂得我的眼里隐藏的那些无奈，能够解读我的心中深埋的那些遗憾呢？

外地上班的女儿得知我的心结说，妈，你应该觉得幸福才对。你的精神上是富足的，无人可比。你的书，你的那些文稿，皆可证明你没有让日子平凡过，简单中找到了快乐的元素。你可以让你的后世子孙来翻阅那些文字，那才是无价的精神财富。

如此说来，我也是富翁了。这样一想，心中的阴影渐渐淡去，一丝丝欢悦缠绕着我。可是，有时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字幅，心还会不由自主地伤感下。那幅字是我老同学所赠，当年和我一起选修美术的，人家修成正果，除了上班，还经营一家书画社，据说收入颇丰。他的小女儿也遗传了他的基因，书法绘画颇具功力。小荷才露尖尖角，在美术方面发展空间很大，让人刮目相待。

岁月唱着一首老歌来来去去，时常让我回味不已。但愿，在我老去的那一天，我能对自己说，曾经的执着不是错，因为有梦，我就年轻。

作者简介：温丽，网名月下风笛，教师。系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音乐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词刊》《诗选刊》《故事会》等报刊杂志，有作品获省市级奖，有作词歌曲网上发行，KTV上架，著有散文集《找到属于自己的高度》。